谢昶自认为足够了解这个喜怒无常的好友了,可此时,他居然有点看不懂了。
谢昶看了江禹哲好半天,想从他脸上找出一点点蛛丝马迹,可看来看去,他非但没看明白,反而越来越凌乱了。
“我看你帮她还债还得挺心甘情愿的。”关键时刻却不管了,兄弟,你到底咋想的。
江禹哲偏头,认真想了想。
其实,也没那么心甘情愿,只吃了一次肉,远远满足不了他的要求,天天吃才爽。
“还是不够!”男人想半天,总结出这么一句。
谢昶:“……”
瞥到谢昶那张便秘一样憋闷的脸,江禹哲抿起的唇勾出一抹似是而非的笑容,闲适放下手里的饮料瓶,修长的身体舒服靠倒在软皮沙发上,微眯着眼,神情透着一股难言的愉悦。
“我养了一只小狗,吃的住的全给它用最好的,它却没良心,一心想要去外面流浪。这样一个不知好歹的小东西,你说我该怎么办。”
“捧杀!”
谢昶脱口而出,江禹哲眼眸闪烁,笑而不语。
江禹哲自认不是慈善家,在所有证据都指向裴乐乐的情况下,他没义务花费人力物力调查真相,即使他知道不是她干的。
可毕竟火灾确实是由她的电磁炉自燃导致的,在很多人的认知里,裴乐乐就算不是主犯,也有相应的连带责任。众口铄金,越是想方设法撇清,好事者反而更加义愤。就算找出了真凶,洗白她也不容易,人们已经先入为主定她的罪了。
何况,他对裴乐乐的感觉还很复杂,他承认,他对她很有好感,那种介于喜欢和性趣之间极其微妙的感觉。
就好像找到一个很有意思的玩具,玩上了瘾,舍不得放手,一有空就想逗弄一下,还能解决他的生理需要,一举两得,太称心了。
然而,花在裴乐乐身上的时间和精力,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期。这个小女人骨子里的韧劲太强,不磨一磨,搓搓她的锐气,征服她的战线只会拉得更长。
而他,已经等不及了。
温水煮青蛙那套,他在医院用过了,没有收到他预想的效果,而这次,他一定要裴乐乐主动投入他的怀抱,心甘情愿给他暖被窝。
用她惹出来的麻烦去搞定她,逼她主动向自己靠拢,是他认为最省事最快捷的办法。
江禹哲那高深莫测的表情令谢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摇着脑袋叹了口气。
“狡猾的家伙,她遇到你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呢。”
江禹哲耸了耸肩,露出少见的无辜笑容:“必须幸!”语气也是带了一丝难得的俏皮。
“……”
男人一笑,整个脸更显得光彩了,皮肤光滑透亮很有质感,看得谢昶嫉妒死了。
这脸蛋滋润得都可以拍洗面奶广告了。
谢昶哼了哼:“你就得瑟吧得瑟吧,小心得瑟过了头,栽个大跟头。”
对于好友的打趣,江禹哲一笑了之,并没有回讽。
性生活和谐了,心情自然也好了,果然
,他还是最喜欢裴乐乐的身体。小女人喝醉以后,化身成小野猫,那种火辣主动的挑逗,真是让人欲罢不能啊。
想到限制级的画面,江禹哲唇角翘得更高了。
谢昶看着他,知道这家伙肯定在想女人了,心情有点复杂,隐隐浮现几分忧虑。
可能江禹哲自己还没有怎么感觉,但他作为一个旁观者,已经深深感受到裴乐乐给好友带来的影响了。
那种潜移默化的改变,是一点点积累起来的,自己很难意识到,可一旦有所觉悟,离沦陷也只有一步之遥了。
谢昶真的很不期待好友这种改变,可他又想不到合适的办法阻止。
裴乐乐,怎么说呢,除了身世可怜了点,为人还算清白,洁身自好,鲜少跟异性有过度密切的接触。
很简单的女人,反而不好应付了。
她优点不多,缺点更少,所以把柄很难抓,除非栽赃陷害。
当然,栽赃陷害都是很低级的行为了,作为有格调有涵养的绅士,他最不齿这种龌龊行径了。
所以,这样看来,裴乐乐好像还挺不错的,竟然找不到太多弱点。
当然,她的身世是她最大的硬伤,放在将来,也许会成为阻碍她和江禹哲进一步发展下去的严重障碍。他暂且看着,看这个女孩能走到哪一步。
江禹哲不想插手调查,谢昶觉得自己也没必要费心费力了,再说,宿舍纵火已经定案了,他再去翻案,不是自找麻烦嘛。
辅导员接到谢昶的指示时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挂了电话还在嗯嗯嗯不停点头,然后找不到北了。
谢校长的意思是,不管!
她没听错吧!
当然,给裴乐乐答复时要尽可能委婉,就说他们会根据她提供的信息进行查证,至于什么时候能得出结论,那就没个准头了。
情况复杂嘛!
况且,光凭裴乐乐的几句话也证明不了什么,查个半年一年也是情有可原,查着查着就没了。
辅导员心里有了底,叫来裴乐乐将事先打好的腹稿说了一遍,用眼角不着痕迹观察裴乐乐表情变化,见她眉头越拧越紧,辅导员咳了咳,笑眯眯说道:“你也不要太着急,反正学校已经从宽处理,早就取消对你的退学处分,你调整一下心情,专心准备考试,不要让这些杂七杂八的事分了心。目前最重要的是好好度过在学校的最后一年,把精神放到实习和毕业论文上,这才是你最应该做的事。”
辅导员笑着安抚裴乐乐,其实心里也很郁闷。
她就没碰到过这样尴尬的情况,不理会你的说辞,又要哄着你瞒着你,安抚你的情绪。
这裴乐乐也算命好,换成别的学生,管你如何哭诉,学校为了避免后续一系列麻烦,退学,绝不宽容!
辅导员说完,裴乐乐的心情也荡到了谷底,没有老师的支持,洗刷冤情的路更加漫长难走了。
回到宿舍,裴乐乐就只剩唉声叹气了,胳膊撑在桌子上,两手托腮,目光定在摆放着的三角日历上,眼神却很涣散,飘飘忽忽落
不到定处。
难道就这样背负纵火犯的污名,一辈子洗刷不掉了?
还有那二十万的赔偿款,全都压在她身上,她何时才能还清啊。
江禹哲不让她继续做家教,没有工作,生活本就捉襟见肘了,又欠了一笔巨额债务,像她这种惨到连家都没有的可怜虫,是不是该找个天台跳下去算了。
一劳永逸,不用再受苦了。
赵曼曼从外面回来,见裴乐乐呆坐在桌前,一脸魂不守舍的样子,赵曼曼悄悄走到裴乐乐身边,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天灵灵地灵灵,魂归来兮哦!”
裴乐乐扭头看了赵曼曼一眼,神情惆怅,两手托腮,说话都是有气无力。
“我的第六感告诉我,这个黑锅我背定了。”
“谁说不是呢,原告起诉被告还要拿出证据立案调查,你这就轻飘飘几句话,我相信你是因为我跟你关系好,老师他们跟你非亲非故,咦,也不对,你那帅得没朋友的亲戚好像跟谢校长关系不错,按理说应该为你主持公道啊。”
本来就心里不舒坦,赵曼曼一提到江禹哲,裴乐乐心更塞了。
她和他睡了几次,却连男女朋友都不是,自己守了二十年的清白身子,就那么稀里糊涂交代给了江禹哲,人家却是没有半分愧疚感,现在更是拿钱来逼她就范。
二十万,压得她寝食难安。
找出纵火者是吴佳丽的证据,那么她承担的责任就轻了,赔偿款也跟她无关了。
可吴佳丽,你在哪里啊,快出来吧。
“乐乐,要不你找你那个雇主问问,看吴佳丽这几天有没有去他家教课。”
裴乐乐苦涩一笑,这种情况下,吴佳丽哪敢随便暴露在人前,自然是躲起来避难了。
刚才江星辰打来电话,还抱怨来着。
“你们一个个都不来了,古板眼镜女好无聊,每天跟她大眼瞪小眼,我上课还有什么乐趣……你快回来吧,我要你陪我玩。不就是把房子烧了,有什么大不了的,赔点钱就行了……我哥有钱,叫我哥给你……”
江星辰不缺钱,应该说,她不需要钱,钱在她的认知里就是个概念,她想要什么,找哥哥找爸爸要就行了。
不食人间烟火,自然就不懂人间疾苦了。
在这方面,裴乐乐很羡慕江星辰,不用为生计发愁,可以随意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惹了祸,多的是人跟在屁股后面收拾。
投胎是门技术活,只怪她命不好,上天要苦她心志劳她体肤,她能怎么办,老实受着吧。
江星辰不懂她和江禹哲之间的恩怨纠葛,多说无益,只能几句话敷衍了小姑娘,许诺有空去看她。
至于具体时间,待定!
她现在正乱着呢,没心情。
赵曼曼见裴乐乐情绪低落,拍拍她肩膀安抚。
“你先别急,急也没用。我已经找熟人打听了,酒吧,夜店还有歌厅,吴佳丽最有可能去的几个场合,托几个熟悉娱乐场所的亲戚朋友问了,看能不能找出这个狡猾的家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