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晚终归不适合你。”皇上长叹了一口气,“老七,燕家的人你不要沾染。”
薛延将手中的蜡烛放回原位,笑了起来:“父皇如何得知晚儿不适合我?还有燕家的人又如何不能沾染?”
“一个能将男人改变的女人,绝不适合这个男人。”皇上说的掷地有声,“这个女人一定是这个男人的天敌。”
“父皇难不成希望儿臣这辈子都流连风月场所?”
皇上面露为难,瞧着薛延半晌不说话。
薛延袖子一扫,大殿里的蜡烛悉数皆灭,又恢复了最初的样子。
“父皇若今日只想与儿臣说这些,儿臣就先行告退了。”
他说罢,转身往大殿外走。
“老七,朕是为了你好。”皇上说的无奈又无力,“今日朕坐在这大殿之中,恍然发现朕是真的老了,也活不了多久了。太子虽心中有天下百姓,可终归还是善妒了一些,将来朕走了,太子迟早会对你下手。”
“生死无常,父皇也莫太操心了。”
他无意和太子对着干,实在是太子屡屡触到他的霉头,他不怕太子,自然不会向太子妥协示弱。
待薛延从云殿里出来时,天已经黑了,宫中各处都点了烛光,唯独云殿这一处黑漆漆一片,与整个皇宫相比,更显得凄清寂寥。
崔公公还在大殿门外候着,瞧着薛延从里头走出来,又往薛延背后看了眼:“七皇子,皇上还在里面吗?”
薛延点了点头:“崔公公等着吧,本皇子先回去了。”
趁着入夜,燕南晚换了一身夜行衣,翻墙离开了燕府。
夜里清冷,京城街道上也未有多少人。
燕南晚运着轻功,从京中各大官邸上空飞过。落在京中最大府邸后门,她看了眼四周,确定身后无人,翻墙进了东宫。
凭着之前对东宫的记忆,燕南晚避开东宫的侍卫的暗卫找到赵禾芊住的寝殿。
站在寝殿外,燕南晚刚准备抬脚进去,立马发现了不对劲,飞快的闪身落在屋顶上。
薛寒牧带着管家还有一群侍卫走进来,脚步匆匆。
“太子妃,太子妃。”管家喊道。
屋里从里面打开,跟在赵禾芊身边的一个小丫鬟走出来,看见薛寒牧,行了礼:“太子殿下。”
“太子妃呢?”薛寒牧问道。
丫鬟道:“太子妃已经歇下了。”
薛寒牧走进屋,目光扫到里殿床上躺着的人影,一言未发,又走了出来,带着丫鬟到院中问话:“太子妃今日可有反常的行为?”
丫鬟想了想,摇头:“太子妃还如往常一样,用过晚膳,看了一会儿书,就洗洗歇息了。”
“太子妃看的什么书?”
“山水游记。”
薛寒牧挥了挥手,小丫鬟行了礼,转身出了院子。
“多派些人暗中看着太子妃。”薛寒牧吩咐道。
管家点头应是。
薛寒牧吩咐完后,挥退了身后跟着的人,又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才离开。
燕南晚趴在屋顶上将下面所有的动作都看在眼底,对陶萧北说的话越发深信起来。
看来太子对太子妃是真不好,甚至还怀疑太子妃,派人时刻监视着。
待薛寒牧走了好一会儿之后,燕南晚才从屋顶上下来,轻手轻脚的落在院子里,避开暗卫,动作极轻的将寝殿的门推开。
“是谁?”赵禾芊蓦的出声。
燕南晚关门的动作一顿,想着原来睡着都是装的。
她将门关上,没有立即答话,直到走到里殿,站在床边,她才开口:“太子妃不是要见我吗?”
“燕大人?”赵禾芊瞧着眼前这个穿着夜行人,蒙面的人,声音是熟悉的,只是她未曾想到燕南晚的武功竟如此之高。
燕南晚拿下脸上的黑色纱巾,笑了起来:“是我。”
“太子殿下没有发现吗?”
燕南晚觉得有些好笑,走到床不远处的桌子边坐下,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送到嘴边,凉的,她又放下:“若是太子殿下发现了,怕是你也见不到我了。”
赵禾芊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掀开被子,拿起床头柜子上的衣服披在身上:“我以为燕大人不会来的。”
“若太子妃真以为我不会来,就不会让陶公子给我带话。”燕南晚手指微微屈起,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太子妃有话直说,你也是聪明人。”
赵禾芊自然知道燕南晚一定会来,且不说燕南晚自己的心思,就是陶萧北也会劝她来的。
她轻柔的开口,却抛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我想和太子殿下和离。”
“你说你要与太子殿下和离?”燕南晚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
赵禾芊点头,脸上是坚定与执着。
“这事赵王知道吗?”
“爹爹说看我的主意,他支持我。”
燕南晚沉思了一会儿,说了心里话:“太子妃,太子殿下的身份在那儿摆着,你应该知道且不说是皇上太子,恐怕连太后皇后都不会允许你和离,况且还有满朝的文武百官。”
“所以,我想请燕大人帮忙。”
“且不说我帮不了你,即便我能帮你,太子妃又准备给我些什么报酬?”她抬眸看她。
凭着两人的关系,她并不认为她可以毫不计较的帮她。
“你想要什么?”赵禾芊也知道,开口问道。
“你,”燕南晚说的直白,“以及你们赵王府的势力。”
赵禾芊犹豫了。
她可以帮燕南晚,但是为了她,把整个赵王府也牵扯进来,不是她想要的。
燕南晚知道赵禾芊不会立即答应她,出声:“太子妃先想清楚,与赵王商量之后再给我一个准确的信儿。”
“你真能让太子殿下心甘情愿的与我和离?”
燕南晚摇头:“心甘情愿是不可能的,和离也不可能,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太子殿下被迫休了你。”
“若是让太子休了我,爹爹也能做到。”
燕南晚笑了笑,起身:“太子妃难道没想过若是赵王让太子殿下休了你,会付出什么代价吗?”
赵禾芊即便不知道赵王能用什么法子让太子休了她,但隐约也能猜到是个两败俱伤的法子。
“太子妃若是真想摆脱太子殿下,重新开始生活,自己好好想想。”燕南晚瞥了她一眼,又道,“或许你可以问问赵王,这事全看太子妃的意思。”
她说完,打开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