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晚回过神来,扯着嘴角笑了笑:“确实有些饿了。”
她往前走,走到平日牢头吃饭的地方,坐下,眼睛盯着凤兰手里的食盒,迟迟不见凤兰坐下,她抬起头,看着他:“拿来不是给我吃的吗?”
凤兰叹了口气,将食盒放在桌子上,坐下,打开,道:“若是我不来给你送饭,你就准备饿一天?”
“其实,你没来的时候也没感觉到饿。”燕南晚瞧着桌子上的菜,拿起筷子,“看见你手里的食盒时,才猛然觉得自己饿了。”
凤兰将饭菜都放在她面前:“饿了就多吃点。”
燕南晚点头,吃着饭菜,不说话。
凤兰看着她,觉得心疼,忍不住开口:“七皇子要娶孟青了。”
她拿着筷子的手一顿,很快又夹菜往嘴里送,可是手一直在抖,菜夹了许久才夹起来,等到她送到嘴边时,还没送进去,就掉在了桌子上。
“你不去看看吗?”凤兰看着她的反应就知道她心里难受,“若是你不相见他,有什么话和我说,我替你带给他。”
燕南晚索性放下筷子,盯着掉在桌子上的菜看了会儿,缓缓的说道:“没什么话想说的,祝他与七皇子妃白头偕老,儿孙满堂。”
“南晚,你……”凤兰看得出来,她不是在开玩笑,连祝福都是发自内心的,“你真的要放弃了吗?”
“累了,不想继续了。”燕南晚垂着头,“纠缠了一两年,也没得个什么善果,没意思。与其两个人都难受,还不如让另个一人幸福。”
这是她心中真实的想法。
从那日朝堂之上,看到薛延的态度后,她就知道他们之间就再也不可能了。
无论薛延是否把她当做那个孟青的替代品,他们之间都不可能了。
她是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皇上心里总想着要把她弄死。若是她一直与薛延纠缠在一起,,不管薛延是否会护着她,皇上都会不高兴。
现在,是最好的结果。
“南晚,也许七皇子是有什么苦衷的。”凤兰说着这话,这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不信。
燕南晚听着,只是笑了笑,没有发表意见。
谁活在这世上没有苦衷,他们俩之间也该玩了。
七皇子府,书房。
凌声站在一边垂着头,也不敢看薛延,心底直打颤。
“她还在大理寺?”薛延问。
他没说是谁,但凌声清楚:“是,燕大人一直留在大理寺,还将大理寺的衙役们都放了假。”
“我要与孟青成亲的事情她知道了吗?”薛延脸色越来越差。
凌声恭恭敬敬道:“应该是知道了。今日兰公子去大理寺给燕大人送饭,这事兰公子应该和燕大人说了。”
薛延听到凤兰,就恼火,若不是凤兰,他也不会和燕南晚闹别扭,以至于现在根本就收不了场了。
“你去亲自告诉她,说本皇子后日要与孟青成婚,给她送上喜帖。”
凌声站在原地没动,抬头看了眼薛延,道:“主子,您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他觉得若是他真听主子的话将请帖送了过去,这两人指定要玩完。
薛延默了一会儿,道:“听我的,送去!”
他在逼她,他就想看看在她心中他到底重要不重要。
两年了,两个人吵吵闹闹,分分合合,大事小事经历的不少,日子过得有滋润的,也有不愉快的。他从来没想到她会爱上别人,会因为别人让两人之间产生如此大的矛盾。
当然,她的家人除外。
可是,这次,因为凤兰,她不解释的态度真的惹恼了他。
他真的累了,费尽心思,掏心掏肺的对她好,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不知道还要怎样做,才能让她开心,才能让她好好的待在自己身边。
对于孟青他从来没有过心思,自然也不是因为孟青才娶了她,甚至他都快忘了还有孟青这么一个人,不然也不会连凌声都不知道。
这些话他想和她说,可是他也想听听她关于凤兰那件事的解释。
其实,他隐隐能感觉到这次燕南晚是铁了心不准备来找他了,两个人之间可能真的要完了。
如真是如此,他不妨娶了孟青,放在身边,至少能时时刻刻看见一个能和她长得很像的一个人,至少能时常想起她。
凌声带着喜帖来大理寺找燕南晚时,找遍了整个大理寺也没见到人,最后还是翻到了天牢才看她。
燕南晚也看见了凌声,笑着问:“你怎么来了?”
凌声手中拿着的喜帖下意识的往身后藏了藏,有些不好意思拿出来,他现在依旧觉得主子这事做的不对。
燕南晚望向他手中拿着的喜帖,脸上的笑意僵了一下,问道:“这是七皇子要成婚的喜帖?”
“是,主子让我送过来。”凌声觉得这事挺尴尬的,但还是上前将喜帖递了过去。
燕南晚盯着喜帖瞧了一会儿,才伸出手接过来,笑着道:“恭喜七皇子了,那日我一定备着厚礼。”
凌声觉得这两人脾气也是狗倔的,一个比一个很,一个比一个会装:“燕大人,要不您还是去见见主子吧!”
他想着主子劝不动,燕大人是个女子,心肠应该软一下,能劝动吧?
燕南晚笑了笑,道:“七皇子大婚之日,我定然会见到的。”
看来真是他高估了自己,这两人不是他能劝得动。
凌声最后什么都没说,走了。
燕南晚瞧着眼前的喜帖,觉得格外刺眼,眼睛疼得很,眼眶也发酸。
她抬起手,用衣袖狠狠的擦了擦眼,眼睛红通通的。
薛延听着凌声的话,心里一阵苍凉,挥了挥手让凌声下去,他坐在书桌前,瞧着案上放的一堆书,都是他搜集来的话本子。
他还说等他把这些话本子都看完了,他就把上面所有讨女子欢心的法子都对着燕南晚试一遍,让她比话本子上的所有女子都幸福。
现在,他话本子倒是没看完,但他却要娶别人了。
薛延随手拿起一个话本子,打开看着,笑了笑,还真是悲惨,与他与燕南晚之间挺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