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郊外,密林。
四皇子炎墨祯一身粗布衣裳,急急忙忙的从马背上下来,打着令牌一路走到了密林深处。
“李将军,我舅舅呢?”炎墨祯只看到了张将军的副将,四处看了一下,确认没见到镇远大将军的身影,于是,出声询问。
这李副将军长的并不是虎背熊腰,但是,单看他满脸刚毅,见到炎墨祯时恭敬却不卑微的样子,就知道他是身经百战,浴血沙场。
“回四皇子殿下,东方异族最近在大量操练士兵,将军怕他们有所行动,所以在边界镇守。不过将军已经告诉末将,一切听从四殿下指挥。”
炎墨祯有些不悦,但是,随即想到,这李将军跟随张将军多年,打仗的本事不比张将军差,对张将军的命令也从来都是誓死遵从,也就放下了心来。
“好!那李将军,您和各位将士先在此处休整,等本殿确认了时间,会提前通知你们准备的!……”
“是!”李将军抱拳听命。
炎墨祯心里偷笑着,五百人,李将军带来了五百人,父皇注重经济发展,将军事的主要力量都放在了边境,京都里的士兵少的可怜,守城的士兵又有一半被他买通,到时候,打开城门,不费一兵一卒就可以到京都城内。而皇宫的守卫,不过三百人,现在只等皇后的消息,知道了父皇晚上的住处,就可以动手了!
“殿下,容在下问一句,此次我们要做的事,可有十足的把握?”李将军目光如炬的看着炎墨祯,有些质疑的味道。
炎墨祯极好的心情又有些差起来,看着李将军也有些摆开皇子的架子来。“本殿的舅舅张将军,可是,告诉你一切听本殿指挥?”
“正是。”
“那你便听本殿的指挥就是!”炎墨祯睨视着李将军,但是,由于比李将军矮了许多,这样子但是,有几分好笑,“既然我将你们千里迢迢的诏回,自然是有把握做成这件事的!虽没有十分的把握,也是有七八分的胜算的!”
“是!”李将军听了炎墨祯的话,脸色不大好看,“四殿下不要生气,末将既然带了兄弟们回来,自然是支持殿下的。只是,兄弟们拿命跟您做事,要是有个万一,也要让他们知道自已做的是什么
事啊!”
炎墨祯瞪了一眼李将军,这武夫说的话越发让他不开心起来!“没有什么万一!李将军,本殿要做事,就是要成功的,不是让你们清楚自己是怎么失败的!”
“是。是末将没有远见。末将谨遵殿下之命!”李将军对炎墨祯的做事风格不由的失望起来。
炎墨祯冷哼一声,在李将军的恭送下离开了京郊密林。
煊王府东厢。
苏宛宛呆的越久,越是对古代的等级生活了解起来。
在乡下时,由于江氏夫妇的“迫害”,她整日的生活丰富的不的了,砍柴、洗衣、烧火、跑堂,到晚上时累的腰酸背痛。而现在,生活变成了吹风纳凉,闲的让她觉得自己的手脚都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意识到这一点,苏宛宛就开始要求自己变的勤劳起来,总是找些事做。最近她又在练习谈妈妈教的女红。
“王爷吉祥。”屋外传来了小丫鬟燕儿的声音,语气里还带着几分雀跃。
苏宛宛叹口气,自从上次炎墨煊生气离开,东厢的丫头小厮就整日的担心她,还以为她有多么在乎炎墨煊呢!
不一会儿就传来了开门声,炎墨煊走到屋里,珠儿见礼后斟了杯茶,就知趣的退了下去。炎墨煊就站在苏宛宛身后,没有坐下,也没有开口。
“王爷不办理公事,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苏宛宛问到,手上的针线倒也不停下来。
炎墨煊远远的看着苏宛宛,她太过认真,静静的,只是手指捏这针线在素白的帕子上动作,耳饰和发簪上的珠串都不动一下。
“宛儿觉得,什么样的君王,才是好的君王?”
苏宛宛听着,就“咯咯”的笑了起来,“自然是心系百姓的君王呀!不过,王爷这问题似乎不该问我。我见识短浅,与王爷的看法怕是有些不同。毕竟是乡野长大的,不能有好的想法为王爷解忧。”
这样的语气,让炎墨煊很不愉快,一口一个王爷,疏离的很,他但是,希望苏宛宛一声声不分尊卑的叫他“炎墨煊”,那样让他觉得,他是真真切切的存在,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快要忘却姓名的活着。
“宛儿……”炎墨煊知道苏宛宛还在为平南水患的事闹别扭,
站在那里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如果,如果我那时候,说的后路,是我的生死,你,还会觉得我很坏么?”
他想知道,在她的心里,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苏宛宛刚刚还在帕子上灵活运转的手指忽然就不听使唤起来,尖细冰凉的绣花针正正的扎在帕子另一面的那只手的手心里,苏宛宛疼的抽了口凉气。
什么叫,“是我的生死”?
苏宛宛就那样愣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
炎墨煊看着苏宛宛在那里不动,有一点点的失望。她还是不能理解他么?
炎墨煊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情,看着苏宛宛就直直的走了过去。站在她的背后,看着她纤弱的背影。她的发髻稳稳的盘在她的脑后,妇人髻,那是她因为他才盘起的发髻。他看不到她的脸,却看的到她雪白的耳垂。
炎墨煊伸出手臂,轻轻的环住苏宛宛,“宛儿放心,那些百姓都好好的,有些田地被淹的多的,朝廷会减少他们的赋税,还会发给他们赈灾粮。”
苏宛宛坐在那里,已经要没有了思想。
“可是,我还要做一些事情,这次,真的是不好的事情……”炎墨煊的语音有些颤抖,“但是,还是要去做的。一个没有丈夫的王妃,我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虽然宛儿是不一样的,我还是放心不下。”
说完了这些话,炎墨煊就离开了东厢。
苏宛宛一直呆在那里。他说,那些后路,关于他的生死。是她太笨了,只想到了百姓的田地,只说了他的自私,她怎么忘了,他生在帝王家,皇家的子嗣,自古以来哪有活的安稳的。
手心里传来刺痛的感觉,苏宛宛把手挪到眼前,看不到伤口,却疼的很。皇室,就是这样的所在,看上去好好的,实际上却早已分割的不是一体。
炎墨煊说他还有些事要做,有些不好的事要做,那他会有危险么?
脸上有些痒,苏宛宛碰了碰,居然是流出的眼泪。
傍晚。
本该在王府的炎墨煊却不知去了哪里。
京郊的密林里传出士兵列队的声音。
关的好好的窗忽然开了,苏宛宛去将窗子关好。
起风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