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要求她。头一次,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依旧是初入京时候安歇的寝榻。蜷缩在他怀里,纱帐外一灯如豆,散着蒙蒙的光。她闭着眼,小手覆在他摩挲她腰肢的手掌上,悸动连连。
终究还是听了他的话。为了他凑在她耳边,浅浅吟哦的“卿卿”。
洒开的青丝铺满枕席。纯粹的乌黑里,露出一抹欺霜赛雪的白。靠得近,能借着微末光亮,看清他昨日留在她颈脖上,深深浅浅的印记。
“再两日,带你去西山游玩。”他唇瓣划过她后颈,扑面而来,全是她的香。埋在她发间,他目色平和,用挺拔的鼻梁,轻碰她耳根。
“可会骑射?”借口问话,消减她的慌张。大手从里衣边角探进去,摸上她腰间软肉。小丫头身形玲珑,却不消瘦。相较燕京贵女追捧的楚腰,他更偏好如她这般,天然不造作,养得又娇又软的身段。
骨肉嶙峋,何来的美态?
她微微一颤,并未推拒。他的手指仿若挠痒似的撩拨她腰肢,因着这份故意的逗弄,反倒少了贸贸然,肌肤相亲的尴尬。
果然,他花了心思,叫她适应。能替她考量的,他少有顾及不到。
“不会……”声气儿有些娇,她怕痒,不觉便往他怀里缩。
她这般不经意的讨饶,寻求他庇护,轻易便讨了他欢心。于是语气越发和煦了。“不会无妨。携阿瑗同骑,实属美事。若然想尝试,出了城,再亲自教你。”
他一提教导,她顿时来了精神。又是教导?之前他督促她功课,她老实巴交,苦读不缀。勤勤恳恳两年余,到头来,挣出个几乎与他形影不离的从史来。总结起来,便是她辛苦一场,学会一样本事——自投罗网。
再者这人管教严厉,真要认真了,便该轮到她吃苦头。便是没真骑过马,学习的艰苦,她还是有所耳闻。据说厉害些的,腿根儿磨得没一块儿好皮肉。马上来回颠簸,落了地,沾了凳子,屁股火辣辣的疼。
这份苦,她自认吃不下来。赶忙摇头推搪。
他在她身后低低浅笑。支起身,凑近了端看她温婉娟秀的面庞。
“怕吃苦?”他意有所指,手掌向下,隔着亵裤,拍拍她圆润挺翘的屁股。本就是这般时候,似有若无的挑弄,渐渐便成了轻拢慢捻。
他眸色幽暗,吐息带了几分灼热。眼里有明灭不定的光。本欲再给她些时候,水磨功夫,磨得她化成了水。水到渠成,他再亲近她不迟。
可如今,她缩头乌龟一般,乖乖巧巧一声不吭。小身子哆嗦着,忍着娇哼。这副小鼻子小脸,任他欺负的可怜样儿,只叫他看了,心里爱得一塌糊涂。
“阿瑗。”将她扳转过身,平躺在榻上。他还未真个儿将她如何,她已是杏眸迷蒙,满脸緋丽的红。羞答答望着他,透了丝怯怯。
他呼吸一窒,轻薄她的手掌,更舍不得撒手。她远比他想象的美好,他极力克制,小腹烧得难受。
她在他眼里,仿似含苞的栀子。鹅黄馨香,俏生生爬上枝头。
脂粉不施,既纯且媚。
“阿瑗。”他声音有些暗哑,俯身抵住她额头,鼻息粗重。无数夜里那些个旖旎的梦境,比不上她此刻含羞带怯躺在他身下,逼迫他更甚。
咄了她唇瓣,不许她退却,他稳扎稳打,身下已然起了火,动作却不焦躁。他自来受的是世家教养,骨子里的清贵,便是染上情动,亦不显浪荡。
她脑子一片空白,心却诚实的,缓缓对他敞开。
他的吻带了清幽的香气,很干净,暖暖卷了她进去。她不曾与人这般亲昵过,初识情滋味儿,满心都是喜欢。抬手搂了他脖子,舌尖小心翼翼碰触,嘴里有嘤嘤的哼唧。
他手臂靠在她身侧,若有似无,碰着她胸口。她便激灵灵一颤,浑身都泄了气。
他眼底有翻天的欲动,俊脸沉凝,眸子深得吓人。静看她片刻,待她不明所以,弄不明白他为何突然顿住,一言不发,抽身沉看她。
她在他漆黑的眼里,瞧见自个儿模糊的影子。红着脸,想偷偷收手,掩饰方才被他撩起的情不自禁。
刚从他脖子后撒手,半道被他捉了手腕,带到他心口。
掌心下,是他比她更快更急的心跳。她目不转睛仰望沉静的面庞,这个男人即便到了这时候,依旧克制力惊人。
“抱歉,欲念来得太快,有些压制不住。再继续,许会失了控制。阿瑗,但有不愿意,切莫勉强。”
他说得认真,问询她是否甘愿。他肖想她,却不欲她丁点儿牵强。很直白,直白得叫她既羞恼,又心疼。
他面上极尽隐忍,一丝一厘,她都领会得。亲近了好几回,一次比一次,更令她动容。
上一世听人说,心疼便是爱了。温柔可以伪装,浪漫可以营造,喜欢可以更替,只有心疼,切肤之痛,一碰就痛。不论肯不肯面对,最原始的情感,真真切切,骗不了人。
原来,上一世她感情的缺失,不是她没有心,而是她没遇上他。
她眼里有湿湿的水汽,心里满满的,都是他。仰着脖子,轻轻挨挨他唇角,小脸在他下巴上蹭蹭,这才不好意思,又躺了回去。
只亮晶晶的眸子,眨也不眨看着他。少有的,没因了害臊而退避。
他凤目一凛,面上紧绷,掩不住眼底柔色。翻身而上,得了她应允,再无忌惮。
“且安心。不到洞房,不会坏了阿瑗身子。这点自制,尚且还有。”她眼里隐秘的惧怕,他未曾错过。她肯鼓足勇气,应诺他一回,他恨不能揉了她进骨血,她有这份心,远比从了他欲念,更令他爱若珍宝。
她滞了滞,原来他不是那个意思?
正以为自个儿瞎想,羞得无地自容了。却被他倏然欺近,意味深长诱哄她。
“大婚前需得验看身子,这一关不好糊弄。此刻不宜要了阿瑗,待本世子教导阿瑗些旁的法子,稍解难耐。你可能体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