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氏整个人身子踉跄了下,瞧着平疋,抬手指着他,薄唇微微开合着却怎么都说不出话来。
“大哥,你,你怎么会答应这种事情?”平媛吞了口唾沫,身子微微颤抖着,若不是旁边的小丫头搀扶着,只怕现在早已经跌倒在地。
“我……我……”
平疋努力地吞了口唾沫,强压下心头那突如其来的不安,深吸口气,“容神医说若是,若是破腹取子,还能给湘儿争取一点机会,若……若是不用这样的方法,只,只怕最后的结果是一尸两命。”
“就算如此,你也不能……”木氏摇摇头,瞧着平疋,“当初你可还记得你求娶王湘的时候答应过你岳父什么?”
平疋顿时觉得嗓子干哑着,他抬起头眼眶通红,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那紧闭的房门,摇摇头,“我没忘!”
“没忘,没忘你竟然胆敢做出这种事情来?没忘,你……”木氏狠狠地甩了下宽袖,“这件事情我不管了,就算是百年之后我算是没脸去见恩师,你……你自己向他请罪去吧。”
“砰——”
只听见空气中传来一声闷响,平疋骤然双膝跪地,整个人趴在地上,眼泪吧唧吧唧不断地往下流着。
“娘,那容神医颇负盛名,或……或许能创造奇迹也未可知。”平媛抿着唇,想到之前如果不是自己口快,大哥也不会被娘这么责骂,心中不禁有些愧疚;虽然其中害怕占了大多数;她低着头,说话有些磕磕巴巴的。
平邑却是微微转头,瞧着始终坐在轮椅上由石清推着,表情不咸不淡的云初扬,神色暗了暗,“您瞧,扬公子不是很淡定吗?当初静王妃的病情不也是整个太医院乃至云都所有的大夫都束手无策;可容神医却能在短短三载就让静王妃痊愈如今便是更与常人无异。”
“邑儿说的是。”平南大将军可不似那些妇道人家,领兵打仗这么多年,什么奇怪的事情没有见过;那个容浅瞧着虽然是个年少轻狂的;可以他的事迹,的确是有轻狂的资本。
木氏眉宇微微颦蹙着,“可是相公,这自古以来泼妇产子便无异于杀鸡取卵,我,我们这样怎么对得起王家,怎么对得起恩师临终的嘱托。”
“如果王湘当真有任何不测……”平南深吸口气,声音也不由得沉了沉,“疋儿你就自尽向你岳父和你媳妇请罪吧。”
“爹!”“相公!”几道高地远近各不同的嗓音顿时响起,数道视线全都齐刷刷地看向平南;虽然他们对王湘的遭遇很是同情,也非常希望她能够平安;可却也不能让大哥……那可是他们的亲大哥,他血脉相连的儿子啊,他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
木氏整个人身子颤抖着,顿时觉得眼前一暗。
“夫人,夫人,你没事吧夫人?”旁边的小丫头声音急促地,搀扶着摇摇欲坠的木氏,她脸上骤然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无力地罢了罢手,“相公,疋儿他,他可是……”
平邑却深吸口气,拉住即将暴走的平媛,朝着她摇摇头,“就算不相信容神医,你也要相信相国寺的清远大师;清远大师乃方外之人,能与清远大师相交,这容浅也绝非常人。”
“二哥说得是。”平媛点点头。
整个院子里,骤然又沉默了下来;只能听到隐隐约约的抽泣,和黯然的抽噎。
“嘎——吱!”
猛然木门开合的清脆声响打破这诡异的宁静,所有的人都齐刷刷地看向那终于打开的木门,平疋更是早就跌跌撞撞地冲过去。
“恭喜大少爷,贺喜大少爷,是个小公子。”那抱着襁褓的产婆赶紧说着好听的话。
平疋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笑,只是低头瞧着那或许是因为在娘胎里憋得太久,面色微微泛着苍白,声音更是小得宛若蚊子一般的孩子,他努力地吞了口唾沫,“我,我家娘子她,她……”
“我家大嫂,难道真的?”平媛咬着牙。
“……砰!”猛然听到一声重物落地的声响,紧接着是丫鬟急促的请呼声,“夫人,夫人!”
原本宁静的院子因为产婆和孩子的出现,木氏的晕倒,骤然又变得兵荒马乱的;饶是见过无数大场面杀伐果断的平南大将军,此刻也不由得有些沉默了,他深吸口气,“产婆辛苦了,去厢房歇着吧。”
只是那嗓音却怎么听都怎么带着一股子无法释然的伤怀。
那产婆眉头紧皱,“你,你们这是什么表情,贵夫人现在可好着呢,只是那大夫给她服用了药,让她睡着了;老婆子我接生这么多年可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事情,神医二字,当之无愧呐。”
“什么?”平媛顿时双目大瞪。
“你说我们的大嫂还活着?”平邑也吞了口唾沫,虽然他一直坚信着,可心底却仍旧有些发虚,毕竟从古至今多少年都没有成功过的事情,他也不期待洛倾雪能够做到;此刻当真听到那希翼中的结局,却有些不敢相信了。
那产婆脸上顿时带着大笑,“那可不是,老婆子我虽然只是个产婆,可也懂得一点儿医理,贵府的大少夫人现在身子可好着呢,只是下身的伤还得好好养着,只怕这月子要四十五天才能出呢。”
毕竟是在肚子上划了一刀,之前瞧见那少年人不慌不忙的动作,饶是她活了这么大一把年纪都不由得有些被骇住了;还有用鱼线缝伤口,这种事情可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从来都只听说过缝衣服、缝裤子的,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连人身体上的伤口也是能缝的。不过别说,瞧着那少年人缝伤口的模样,可真是比那些妇人缝衣服还认真,还整齐。
闻言,平南也终于大松了口气,不过随即又眉头紧锁着,“就算现在没事,可……”
“我相信既然容神医和清远大师胆敢动手就必定有十足的把我。”平邑脸上终于染上了淡淡的血色,虽然很清,很浅,但那种感觉却是非常肯定的;转头看向云初扬,“大恩不言谢。”
云初扬低首垂眸,掩去眸底的情绪波动,语气也没有丝毫的波动,“当年王老爷与我有救命之恩,我……只是还恩而已,要知道这能够救王氏的人可并不是我。”
其中的意思非常的明显,他并不像要居功。
平南点点头,“不管怎么样如果没有扬公子出面,容神医未必会答应前来。”
“……”闻言,又想到之前自己被洛倾雪狠宰一通的感觉,他的那个心啊,不过在旁人面前却是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僵硬地笑笑,“大将军太客气了。”
屋内,终于处理好王氏的伤口,秦霜这才走上前替洛倾雪擦拭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她眉宇微微颦蹙着,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惨白。
“公子,您没事吧?”秦霜眉头紧皱。
“没……噗!”洛倾雪张口竟是喷出一注鲜血,整个人晕乎乎的;见状清远赶紧走过来,拉过她的手腕儿,面色骤然大变,“你,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的身子竟然还敢动用玄阳真气,真是胡闹!”
洛倾雪只淡淡地笑着,声音明显地虚弱了下去,“清远大师,我……我自己的身子我自然是知道的;咳,咳咳……只是瞧着有些严重,只需要好好调理几日就是了;更何况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如果她不动用玄阳真气在开膛破肚的第一时间以内劲护住那孩子的心脉,只怕就算有九转还魂丹在,那胎儿往后只怕也会落下病根的;不过有了那股玄阳真气,这孩子往后只怕会是个练武的好材料。
到底是初生的婴儿,底子最是纯净;洛倾雪输入他体内的玄阳真气虽然不多,可却足够替他打通任督二脉了。
“你……”
瞧着洛倾雪的模样,清远眉头紧锁,一股温和的内劲以不急不缓的速度朝着洛倾雪那空虚的丹田而去;感受到那同出一脉的真气,洛倾雪骤然一惊,只是话尚未出口,就听到清远那沉稳的嗓音道,“还不快调劲运气。”
“多谢大师。”洛倾雪深吸口气闭上眼,现在这个时候,可不是追问那些问题的时候,有些事情迟早是会知道的。
清远修炼多年的玄阳真气虽然没有洛倾雪修炼的来得纯正,但到底是同出一脉,此刻洛倾雪又丹田空虚,正所谓破后而立,洛倾雪竟然借着清远传过来的这股内劲,直接冲破了天机老人设下的桎梏,将那股在筋脉中暴走的真气收服了不少。
半个时辰之后。
洛倾雪终于睁开眼,抬手从袖中取出一枚丹药服下,然后淡淡地笑着,“大恩不言谢。”
“阿弥陀佛。”清远仍旧老神在在,一副宝相庄严的模样。
从房间内出来,平家人对洛倾雪和清远表示了最真诚的感谢,还奉上了价值不菲的佣金;洛倾雪自然不会笨到拒绝,清远也淡笑着手下,权当是给那刚出生的小小少爷积福了。
自平南将军府离开的时候,云初扬瞧着洛倾雪。
“扬公子,就送到这里吧,我们主仆就此告辞。”洛倾雪朝云初扬淡淡地笑道。
“……也好。”云初扬嘴角微微笑着,想到府上定然没有入睡的父王,颔首应声。
“就此别过。”
见云初扬与清远离开,洛倾雪眉宇微微颦蹙着,耳朵软骨微微动了动,她顿时面色沉了下来。
“小……公子,您怎么了?”秦霜有些不解。
如果是之前洛倾雪定然是感受不到,可现在因为有清远相助,她的内力虽然没有完全恢复,可也至少恢复了三成,隐隐约约竟是能够感受到周围有两道监视的目光。
洛倾雪转头看着秦霜,“没事,我们先回府吧。”
“是。”
主仆二人,一路无话。
到了镇北侯府隔壁的院子,刚走入房间,秦霜还没来得及打开机关暗道就被洛倾雪拉住了手,她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能传入那一路跟踪之人的耳朵,“夜深了,你也累了半晌,先回房歇着吧。”
“可是……公子……小的还是先服侍您睡下吧。”见到洛倾雪那不对劲的面色,秦霜猛然回过神来,自己这两日竟然有些大意了,赶紧改口道。
洛倾雪罢了罢手,“罢了以往在野外采药的时候更狼狈的时候不是没有过,就这么睡下吧,其他的事情明日再说。”
“是,那小的就先告退了。”秦霜躬身。
“嘎吱!”随着木门开合,微风晃动间,烛光闪闪烁烁,隐隐能够发现暗处尾随的人监视了一会儿,瞧见那屋内明明灭灭的烛火中,人影晃动,最后却终于没有任何声息只余下那沉稳的呼吸之后,这才转身离开。
只是他却不知,自己的动作早已经被暗处的某人瞧在眼底。
洛倾雪此刻仰躺在床榻上,因为平日里都不用的,也没有布置得很舒服,翻来覆去却是怎么都睡不着,想着今日发生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总是有股不好的感觉。
“傻丫头。”陡然一声喟叹在耳边响起。
她的心陡然咯噔一声,转头瞧着那两道清冷中透着灼热的目光,洛倾雪的一颗心终于沉了下来,不过随即又眉宇微微颦蹙着,“你跟踪我?”
“原来在素素心里,我竟是这样的人?”容末语气中带着些许的受伤。
“……”洛倾雪薄唇微微抿着,她咬着牙。
“那跟踪你的人,想必以素素的聪慧已经想到了吧。”容末的语气带着浅淡的笑意,只是脸上却满是森森寒光,眼神幽暗深邃,好似要将所有都吸引进去般。
洛倾雪深吸口气,“难道真的是……”
“嗯。”容末微微颔首,“收到陆谨传回来的消息,原本想要去通知你的,可是却终究慢了一步;不过我知道就算我来了,以素素的善良也不会瞧着那王氏一尸两命而坐视不理的。”
“所以你就只在暗处看着?”洛倾雪的语气陡然暗了暗,带着三分不满。
“呵呵,瞧着素素那认真的模样,为夫当真很是……”容末的话戛然而止,低着头,那灼热的眼光直勾勾地瞧着洛倾雪,用力地在她唇上印下深深的一吻,之后这才喟叹一声,“素素,素素,你怎么还不长大,为夫等得,心都疼了。”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相敬如宾,发乎情止乎礼,这样的做法好似从来都不属于他们;两人之间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早就已经发生过;可饶是带着两世记忆,洛倾雪却仍旧觉得有些难为情;而容末却是因为前世那样匆忙的要了她而带着些许的遗憾,那样美好的一刻,应该留到最美好的时候,而不是现在这样的匆忙。
洛倾雪低着头,黑暗中两腮浮上了火烧云,“你半夜三更的跑来,难道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素素,哎!”容末叹气,带着些许无奈。
“暗处的那个人只怕已经开始行动了。”洛倾雪低着头,“虽然今晚我刻意易容掩饰了自己的身份,可以那个人的精明不可能查不到的。”
当年冯望月和凤城歌的事情那么的隐秘,她竟然都能知晓得清清楚楚,她这点儿扰乱视线的障眼法,只怕再人家眼中跟本不过是小孩子办的家家酒,闲来无聊时,权当笑话罢了。只是越这样想着,洛倾雪的心便越是不安。
容末点点头,“是。”
“那我……”她最大的秘密扁丝玄门传承人的身份,如果当真被那个人知道,只怕会引起无穷无尽的麻烦的。
“放心,你素来低调,玄门又太过神秘,如果那个人当真发现了,只怕今夜也不会花这么大的力气来确定。”容末抿着唇深吸口气,“如今,素瑶居中可是有着另一个郡主在,应该没那么快被发现的。”
洛倾雪眉梢浅扬,不过随即又放下心来;她早就知晓自己身边有容末派来的人;既然如此,那些所有都已经不足为奇了,只是,“可是那小楚氏在整件事情中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还有楚国公府。”
容末眉梢浅扬,静静地看着她。
“小楚氏虽然只是楚国公府的庶女,可在云都尚未站稳脚跟的平家来说地位却是不低;纵使平南大将军和木氏对王氏心中偏疼,纵使平疋与王氏情深意重,可瞧着却也是没有亏待小楚氏;若是她安安分分的,往后生下儿子,并非没有机会母凭子贵,便是凭着楚国公府的身份,抬个平妻也不算什么。”洛倾雪的声音很轻很沉,却一字一句,“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有股不好的感觉,好像自己的所有都被别人掌控在手心里。”那种无力又无助的感觉,当真是快逼疯她了。
容末沉声,“也未必。”
“可若不是,那这未免也太巧合了些;如果没有人在其中搭桥引线,事情不可能会这么顺利;甚至这个人只怕对咱们身边的每一个人都非常的了解。”
洛倾雪眉宇微微颦蹙着,先是平媛来镇北侯府求救,再是王氏以救命之恩求云初扬出手;甚至还有自己与云初扬的各种合作,云初扬与大哥的关系还有那个人当真算准了她不会袖手旁观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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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勾情之王牌宠妃文/温润润
王爷在手,天下我有!
男人靠征服天下来征服女人,女人靠征服男人来征服天下。
江宛若挑眉,呸,没有男人,女人照样可以撑起一片天,男人只是闲暇时的调剂品,孩子他爹!
娘说,不想嫁人,也要生个娃。
江宛若得了个好办法,掳了个王爷,准备借个种,生个娃。
家中祖母,嫡妹,庶妹,宅斗,智商压根不是一个段数,她都懒得跟她们玩儿。
她只需要防备着不要露出狐狸尾巴,被辰倾墨抓住就好。
可千躲,万防,老娘难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