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对方态度坚决,她帮一下又何妨?
莫颜听林知县转达后,彻底放心。:
他们不会为所谓的虚名,让闺女受这种非人待遇,只想求一个公平。
三嫂子说得斩钉截铁,傻丫的名声早就不在了,这辈子就是夫妻俩的责任。
“那就一个个地找出来。”
林知县对二人颇为赞赏,就该有宁折不弯的骨气。
“那如果有多人对傻丫不轨呢?”
夫妻俩一致表态,现在他们被关押,但是不会放弃,等到出去那一天,还会找刘大力拼命。
“草民穷,却做不出干卖儿卖女的事。”
三嫂子作为代表发言,她说得认真而诚恳,“傻丫虽然傻了点,却是清白的好姑娘。给银子摆平此事,就等于让草民卖女儿,那和青楼的米分头有何区别?”
“大人,草民没念过书,不识字,但是最基本的道理还是懂的。”
被关押一夜,牢中湿冷,夫妻二人形容凌乱,脸色憔悴,老了十岁不止。
莫颜让林知县出头,到牢狱中找夫妻二人谈话。
“用一千两银子换息事宁人,你愿意吗?”
三嫂子不怕坐牢,心甘情愿,她担心的傻丫在家中无人照顾。
刘大力的媳妇表示追究到底,定要让二人吃牢饭。
一夜无话,第二日,莫颜和洛荷相约一起来到颍川县衙,先见了林知县。
莫颜做了娘之后,体会到爹娘的不易,心里对前世父母那点怨念,也没有了。
二人知道杀人偿命的道理,愿意用性命给女儿一个公道。
莫颜深以为然,她之所以愿意帮助傻丫,就是被傻丫爹娘所感动。
那么,此举的有什么意义?
万一傻丫的爹娘被那个有钱的付二壮买通,那么己方的所作所为,等于给他人做嫁衣裳。
洛荷听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颜颜,这正是我担心的,这件事,还得看她爹娘怎么说。”
对此,要和傻丫的爹娘商议。
莫颜不希望最后息事宁人,她想让作恶的人伏法。
还是说,为女儿的名声,隐忍下来。
有一点问题,傻丫被这么多人凌虐过,三嫂子会追究这些人吗?
地上的沙土被照成白色,远处的山,忽隐忽现,莫颜低着头,踢着地上的石子儿,她对傻丫的遭遇,已经了解基本大概情况。
快到正月十五,月亮圆了,从柳梢头升到半空中。
莫颜打声招呼,离开傻丫家。
妇人怕张氏一个人照应不过来,主动相陪,两个人正在屋檐下说悄悄话。
傻丫睡熟之后,莫颜出了门,见张氏还在门口处守候,和村里一个妇人闲聊。
付二壮,简直人渣中的人渣,这种人,决不能姑息。
刘大力若是说傻丫勾引,定会被唾沫星子淹死。
傻丫得到村民的同情,正是因为她傻,什么都不懂。
所以,女子只能默默地吃个哑巴亏,有人委屈,不得已走上自绝的路。
人们言语刻薄,一句风凉话,“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把事情定性。
女子是受害者,怎么反倒被人扣上个勾引的罪名?
这件事换成村中其他女子,也未必有勇气指证几个人的恶行,因为她会为此失去名节,甚至娘家人也跟着抬不起头来。
这个时代的女子,就算受了委屈,也不敢站出来。
莫颜看着她大大的肚子,无奈地垂头。
催眠结束,傻丫累得睡着了,眼角挂着一行清泪。
可见,靠山村的村民,大多数人还是好的。
剩下村里的,只有一个刘大力。
莫颜怕记不住,做了笔录,强上傻丫的大概有十多人,其中以付二壮带来的人居多。
傻丫很痛苦,她知道自己被欺负了,却不敢和爹娘说。
刘大力是其中一个,这些男人的共同点是,每次强奸后,都有言语上的威胁和虐打。
这件事被外来的采药人知晓,采药人们也会拉着傻丫进山,找荒山野地发泄。
因为另辟蹊径,讨了合作人欢心,付二壮生意越做越大,一年后就去县城开了铺子。
后来,这个付二壮不仅没收手,还带着几个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来一起玩弄傻丫,最多的时候有五个人,轮流对傻丫进行奸淫。
**过后,傻丫疼得哭肿眼,被付二壮威胁。
“你要是和别人说,我就杀你娘。”
白色的水汽熏染得傻丫脸颊通红,她挣扎地想要爬出来,却被付二壮摁住头,逞兽欲。
抽出一根鸡毛,付二壮在傻丫身上瘙痒,他欣赏傻丫的表情,发出猥琐的笑声。
他翻遍家里,没找到毛笔,见墙角处有一根鸡毛掸子,眼珠一转,立刻有了主意。
付二壮是青楼常客,学了几手本事,全部用在傻丫身上。
常年在外做生意,接触走南闯北的人,男人在一起,不免要说荤段子。
“小婊子,细皮嫩肉的,黄花闺女就是好,哈哈!”
付二壮流着口水,大手在傻丫身上乱摸,口中说着淫荡的话。
很香,比花朵的味道还要香,她心里的惊惧被好奇心取代。
他把傻丫脱得干干净净,绑起来,扔进浴桶,里面放了馨香的花露。
付二壮烧了热水,要和傻丫玩游戏,洗澡的游戏。
傻丫平静了片刻,再次陷入痛苦的回忆中。
莫颜抚摸着傻丫的头发,抛出几个问题。
“别怕,一切都过去了,过去了。”
傻丫尖叫,似乎是回想痛苦的经历,额头上流下豆大的汗珠,浑身上下不住地抽动,却没醒过来。
“啊!”
傻丫想都没想地拒绝,被付二壮硬是拉进门。
“不,我要去等我娘。”
看着天色,从镇上步行回来要一个时辰,这时间,够他玩弄几次的。
付二壮自己在家,就起了歹心,他刚才已经套过话,傻丫娘去了镇上,她爹是残废,阴天下雨出不来。
“傻丫,进来坐坐,付伯伯给你端肉吃。”
早前听说有人强了傻女,听说滋味不错,比普通的妇人要听话。
衣衫贴合在她的身上,露出玲珑的曲线,付二壮的眼神露出贪婪的贼光。
雨大了,淋湿了她的衣衫,冷得她打了个哆嗦。
傻丫蹦蹦跳跳,准备往家走。
傻丫懵懵懂懂,她是被肉香的味道吸引,家里穷,娘亲教过她,不能随便要别人送的东西。
“没啥事。”
这是村头付二壮家,付家老二在镇上开一个倒卖药材的小铺子,有点闲钱。
“傻丫,你怎么来了?”
可家里的米袋子空空如也,这个时候没有野菜,她不知道能带回去什么。
爹爹不能下地,早上也没吃饱,若是有吃的就好了。
天很冷,傻丫抱着胳膊,她早上喝了玉米糊糊,现在有些饿。
村中没有人,傻丫到村口等候去集市上卖竹筐的娘亲,她站了许久,也没看到通往镇上的路有娘的身影。
这是一个冬日,天阴沉沉地,下了小雨。
“有肉香味,真香啊。”
她的声音空灵,带着虚无缥缈的味道,傻丫仿佛置身在黑暗中,不停地奔跑,看到前面有一个光圈,她朝着光明之地而去。
见傻丫的身体全部放松,莫颜循循善诱。
“傻丫,你看到了什么?”
莫颜使用的是最基本的母式催眠,用温情突破受术者的心理防线,也是一种柔情攻势。
催眠师可帮助受术者改善压力,调节情绪,解开心结。
虽说,催眠让傻丫回想曾经的经历很痛苦,却也是治疗的一种手段。
内室安静,张氏到院门口等待,防止这么晚有人打扰。
“放松,你的前方有一个无尽的黑洞。”
傻丫的智力只有小娃的水平,莫颜对自己的手段还是很有信心的。
莫颜只掌握普通最为粗浅的催眠术,她曾经用几个人做试验,发现精神强大的人无法被左右。
傻丫感觉到一丝柔和的气息,慢慢地放松下来。
“闭上眼。”
莫颜搬了一把椅子,单独留傻丫在房间里。
昏暗微弱的烛火,掉落的墙皮,桌椅板凳残破不堪,这个家用家徒四壁形容不为过。
傻丫很单纯,会无条件信任一个人,若是那人不遵守信用,就成了她眼中的坏人。
张氏抽抽嘴角,她知道这是哄人的话,却不敢说。
张氏又把饭菜热了一遍,莫颜哄着傻丫,“傻丫,你先吃饭,你爹娘明天就能回来了。”
一天没吃饭,这么饿着,对腹中的胎儿有影响。
“无妨。”
张氏给莫颜施了一礼,说了傻丫的情况,看样子不太好,受不小的惊吓。
“您来了?”
村民嘴不严,听说爹娘被收押,傻丫人就变得呆呆的,那些官差是坏人,爹娘去衙门蹲大牢,她就见不到爹娘了。
下晌,村里人送了不少吃食过来,她陪着傻丫,担忧她出事。
张氏在旁边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傻丫躲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身上不停发抖,寡妇张氏端着一碗水,只要接近傻丫,傻丫就扯着头发尖叫。
几个起落后,莫颜来到傻丫的家,位于靠山村最东边的小角落,屋后不远就是一条河。
走在乡间的土路上,被皎洁的月光所笼罩,村里人家点着昏暗的油灯,透过高丽纸,能看到清晰晃动的人影。
月上柳梢头,村中分外宁静。
等莫颜这边用完,慕白还在陪着自家人吃酒闲聊。
香肠三分肥七分瘦,油汪汪的,作为下酒菜刚刚好。
家中有客,晚饭比平时还要丰富,三婶娘特地加了几个农家菜,把家中之前做好的香肠熏了几根,切好之后,放在蒸锅里。
不求别的,还傻丫一个公道,希望此事能引以为戒,让痴傻的人多多得到关怀,而不是冷嘲热讽和无尽的欺辱。
生活的重担压在头上,一家人并没低头,而是努力生存,就凭此,就值得尊重。
万幸的是,莫颜看到这一幕,她愿意帮助这饱受折磨的一家人。
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
有人说,因为她傻,难道傻子就活该被奸淫?
她没犯错,为什么要遭受如此痛苦?
可傻丫没做过天怒人怨的事,没有偷鸡摸狗,只是心智像个小孩子。
村人对傻丫不屑一顾,因为傻。
不管孩儿是什么样,都是爹娘眼里的心头宝。
洛荷看着熟睡的香香,叹息一声。
莫颜要做的就是,从傻丫那里了解事情真相,帮助傻丫,把欺辱她的淫贼送到牢狱。
但是,若刘大力有重大过失,另当别论。
按照大越法例,杀人未遂这种情况,要判个几年,除非刘大力撤诉状。
村民们不懂法,只晓得杀人偿命。
刘大力媳妇到官府告状,若是追究,三嫂子两口子就逃脱不了牢狱之灾。
“杀人未遂,也是不小的罪名。”
到底,侵犯她的还有谁?
其实,就算傻丫的话不一定可作为证据,却能给案情引导一个侦破方向。
要想清楚地调查案情,必须让傻丫开口说出来。
从她口中套出刘大力一人,三嫂子用了九牛二虎之力。
傻丫被刘大力威胁,执拗地以为说出去会给家人带来危险。
莫颜叹息一声,落后的时代,哪里有dna的鉴定,而且,现在鉴定也没有用。
“两口子被带到县衙门去了。”
一个智力有障碍的傻姑娘被侵犯,不但不能让淫贼伏法,还要背上水性杨花的名声,别说做爹娘的,就她一个外人看到,心里都颇为不是滋味。
洛荷给香香换了一套衣裳,放进摇床里哄着睡觉,还不忘记关心在门口看到的一幕。
“颜颜,刚才那件事,怎么解决的?”
打开盖子,十里飘香,爷爷,大伯和三叔立刻被俘虏,恨不得引慕白为知己。
慕白很会做人,准备的礼品,爷奶喜欢,直呼他破费,尤其是送的那几坛子酒,是慕家酿酒秘方,比醉仙楼的醉酒纯度还要高。
“到前院陪着老爷子下棋去了。”
莫颜进到偏厅,见只有洛荷一个人托着腮沉思,下意识地四处看看。
“慕白呢?”
香香不爱吃饭,因此个头窜不起来,和双胞胎比,还小了一圈。
回到小院,宝贝和宝宝已经睡着了,旁边的香香小包子精神的眨着圆眼睛,呆萌可爱。
希望靠山村的村民还是好人多,她真的不想把人性想的如此黑暗。
傻丫或许不是被一人强奸过,都有谁,现在不清楚。
案中难点太多,莫颜不确定能不能顺利解决此案。
刘大力得了便宜卖乖,嘚瑟的很,骂骂咧咧,而村民们心事重重,无人理会,沉默地回了家。
烈日下,村民们目送夫妻二人被官差带走,久久不愿意离开。
这话,三嫂子咽到肚子里,她终究不愿意欠下太多的人情。
傻丫一直期待中秋这天,她和傻丫爹答应要做一小盆红烧肉给傻丫解馋,还有她喜欢吃的月饼。
这一去,要被关押到牢中,眼瞅着中秋节,还不一定能不能回来。
三嫂子感念于张氏的好意,“张妹子,那就麻烦你了。”
张寡妇如今住到莫家,村里人改变态度,不敢欺负她,而她没男人,去陪着傻丫,最好不过。
张氏拉着三嫂子的手,“你要是信得过我,等晚上我去你家陪着傻丫一起。”
“林大人是清官,明辨是非,不会让无辜的人受苦。”
张氏见众人为难,她站出来,拉着三嫂子的手,道,“三嫂子,相信恶人早晚会有报应的。”
傻丫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姑娘,竟然被强了,又说不出所以然。
她死了男人之后,不敢出门,就是这样,还要被骚扰,有黑影进家门不敢声张,生怕别人给她泼污水。
寡妇张氏见外面乱糟糟的,站在墙根下听了会,她心软,想到自己的经历,也跟着一起哭。
“怎么会这样。”
三嫂子嘤嘤地哭泣,莫颜理解一个做娘的心情,若是她,也会提着砍刀,灭了刘大力这畜生。
“差爷,我们走了不怕,我家傻丫自己一人在家,可怎么办啊!”
刘大力明显是死咬着两个人不放,官差了解情况后,要带着两口子到衙门调查。
此事可大可小,就看如何辩解。
官府查案,凡事讲究证据,傻丫爹娘举起砍刀,想要杀人,有杀人动机,后被劝说,属于杀人未遂。
莫颜冷眼旁观,从头看到尾,若是胖丫在,定会后悔那天没能好好的收拾刘大力。
刘大力一看局势被扭转,苦着脸,装出瑟瑟发抖的恐惧模样,拉着官差的衣袖,大喊,“差爷救命!”
让官差看个正着,如何辩解?
村民没想到刘大力家的跑去报官,一个个的变了面色。
三哥三嫂子的刀还在手中,刘大力的媳妇眼尖,立刻指着二人,对着几位官差道,“你们看,小妇人没撒谎,就是他们两个,要砍杀我家大力!”
于是,林知县很重视,派了手下六人,来靠山村查案。
林县令听说事发地是靠山村,立刻上了心,王妃还在村里,这帮人闹来闹去的,影响不好。
一般这种乡野之间纠纷,最多派一个官差了解情况。
于是,她跑到县衙门哭嚎,报官。
刘大力常年做体力活,有几下子,万一那人转移方向,冲着她来咋办?
村口来了几匹快马,打头的是刘大力的媳妇,他见三嫂子拿了砍刀要拼命,吓得溜到镇上。
“哪里要杀人?”
刘大力挺直腰板,把村人全部骂进去了,态度极其嚣张。
“还是那句话,有证据,你们就来抓老子,没证据滚远点,小心老子到衙门告你们污蔑!”
刘大力大喊大叫,今儿邪门,怎么都和疯狗一样咬人。
“特么的,傻丫脑子坏了,你们也坏了?”
村里人对吐血的男子还是很信服的,纷纷指责刘大力。
“陈家老哥!”
活到五十多岁,一直行的正,坐的端,被人污蔑,一时间怒极攻心,生生地喷出一口血。
说话的村民鸣不平,被刘大力气了个倒仰,用手指着他,喃喃地说不出话来。
傻丫被他玩弄之前,不知道被多少人轮过了,他就是捡着人家吃过的剩菜,还他妈的惹一身骚。
刘大力勾起一侧的嘴角,眼中有轻蔑,他人高马大,根本不怕村里任何人。
“哎呦呦,挖坑就有人跳,对号入座?”
刘大力的话,让村民很羞恼,“刘大力,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就算农忙,也没人在院子里**地洗澡。
她不会随便要别人给的东西,也不会进入院门,就好像有人喜欢花香,她喜欢肉香的味道。
傻丫闻到肉香味,会静静地站在门口。
刘大力嗤笑一声,试图把全部的问题推在傻丫身上。
“你家闺女虽说脑子有病,却是个风骚的,没事站在别人家的院门,偷看老爷们光着身子洗澡,不是勾引是什么?”
她咽不下这口气。
可闺女被侮辱,就这么算了?
村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劝说,三嫂子面色松动几分,大家说的话不无道理。
她以为男女之间,是单纯的做游戏,被侵犯,被威胁,会害怕,彷徨无措,自己找个角落舔舐伤口,如一只受伤的小兽。
傻丫的世界,是单纯的,因为她什么都不懂。
村里人只会同情傻丫的遭遇,能照顾就照顾点,而不会践踏她的尊严。
有了这个孩儿,再过几年,孩儿就长大了,是傻丫后半辈子的倚靠。
三哥和三嫂子不可能陪着傻丫一辈子,说句不好听的,等他们去了,傻丫怎么办?有没有独自生活的能力?
换个角度想,有个孩儿也不错。
再有两三个月就要生产,又是一道鬼门关。
有村民忍不住,站出来苦苦地相劝,“三嫂子,傻丫有身孕,这孩儿都很大了,怕是不能流掉的,你若没了,谁来照顾傻丫?”
刘大力贱命一条,却不能为此而搭上好人的性命。
诚然,杀死刘大力,能解气,可杀人偿命,这个家不再完整。
炙热的太阳烤着地面,焦灼着村民的内心,为什么无辜的好人,明明没有做错什么,却要付出代价?
所以,另个人杀刘大力,一是给自己闺女讨回公道,二是告诉村里人,他们不是毫无办法,杜绝以后发生类似的事。
夫妻两个人,至少留下一人照顾傻丫。
见傻丫走在回家的路上,三嫂子深吸一口气,看向傻丫爹,“当家的,就按照咱们之前商量的办。”
“对,我们没证据。”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必自找不痛快呢!
以前别的村也有类似情况,都是不了了之,就算有村人知情,也不愿意出来作证。
刘大力蛮横无理,丝毫不退缩,他就不信,这种案子能有头绪。
“有本事就让这傻子把孩儿生出来,让县老爷评评理,孩儿到底是谁的?”
傻丫的表情,被在场的村民看在眼里,三嫂子说的九成是真的,刘大力就是能干出这种事的人!
傻丫对娘的话,似懂非懂,还是乖巧地点头,看到打着赤膊的刘大力,她眼中带着恐惧,突然退后几步。
一个没有任何抵抗能力的妇孺,对方也下得去手,畜生不如!
真是作孽啊!
众人心里有了计较,怕是强了傻丫的不仅仅是刘大力一人。
谁也没亲眼所见,无法作为证人,傻丫又是个脑袋有病的,到公堂上的话不作数,县老爷如何定案?
看傻丫的肚子,有六七个月大小,半年多前,正是整地的时候。
如三嫂子所说,这件事还不一定发生多久了,农忙时分,家家户户在地里,农活忙不完,也没闲心打听别人的闲事。
刘大力偷鸡摸狗,坑蒙拐骗,她家媳妇爱占小便宜,两个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势利小人,让村人很不齿。
三嫂子一副哄孩子的神情,让村中人动容,尤其是有了子女的妇人,偷偷背过身去,用手抹了几滴眼泪。
她强迫自己挤出一抹微笑,用手顺了顺傻丫的头发,柔声道,“乖,先回家,咱们家的小鸡没吃饭,该饿了。”
场面混乱,三嫂子坐在地上,接过傻丫送来的帕子,慢慢地镇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