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这里是京城,显庆道京城,唐国显庆道京城,靠近麟德道,这里曾经发生过著名的“郑伯克共叔段与京”,也传出了著名的“多行不义必自毙”。

琮喝了一口酒,却忽然想到萍儿不喜欢自己喝酒,所以他放下了酒杯,又不好把酒退回去,就只好收入了自己的戒指。

“对了,麟德节度使是谁来着?”他要前往麟德,岂能不知麟德节度使是何等人物?应该说的是,明面上麟德道的最高行政长官是麟德道黜陟使,然而,麟德节度使却稳稳压他一头。

显庆道黜陟使因为公主的关系,被皇帝贬为县令,但人家好歹也是世家大族出身,皇帝就算有千百个不愿,也还是不能多加得罪。

从京城到麟德不过千里,其间麦田渐少而人家渐多,因为入夏的关系,蝉鸣越发响亮,只是竟没有多少人喜欢,噪处更是捂着耳朵才肯过去。

显庆道与麟德道是由一条河分开的,这条河起源于义宁府义山,经显庆、麟德分界而入龙朔,最后在唐与晋国界处入海,形成三角洲。

义宁府称呼这河为义河,但唐国不同意,认为既然这条河大段处于唐国境内,就应该由唐国来命名,最后唐国把它叫做珖河。

在珖河西岸,遥遥可以看见麟德城的城墙。

珖河宽约有百丈,虚帝见人渡船亦难过,就以大法力修建了虚桥,供世间人渡河之用。

“今日是要看看珖河晚渡!”琮自语,静静坐于岸边,有许多人如他一样,等待着。

渐渐的,浪在夕阳中翻涌而来,世间最美妙的图画不及其万一,这种江河壮景,唯有朴棠江大潮可与之匹敌。

却见浪水涌上虚桥,无数人欢呼雀跃,淋浴于浪水之下,好不快哉!

那年萍儿见此一幕,曾对他说:“若是年年如此,人人欢喜,便是没了大唐,又有何怨?”

能吗?

为了她,能。

琮就在浪水中走过了虚桥,进入了麟德道,走近了麟德城。

麟德城始建于始皇帝六年,后来到大唐高宗皇帝年号为麟德时重建,高宗皇帝亲自为城题名“麟德”。

唐国人有个奇怪的习俗,就是喜欢为已经驾崩的皇帝建立庙宇,并且不承认洛阳的庙宇,习惯于选择出真正可以显露出这个皇帝习性的庙宇,就像太宗皇帝的庙宇在贞观城,而高宗皇帝的庙宇就在麟德城。

话说当初因为这件事,麟德与龙朔的黜陟使和节度使差点成为生死大敌,毕竟这可是挡人政路,多么好的关系都可以反目成仇。

麟德城因为处于唐国腹地,所以尽管是麟德道的首府,守卫却并不比边境一些小城森严。

进到麟德城,慨叹唐国不愧是当今世界上最为强大的国家,就这份繁荣――虽说城池并不是特别突出的大――咸阳和长安拍马不及,由此也可以想见洛阳该是多么的繁华。

一路上,不少人讨论晋国局势,琮也听了个大概,因为他的逃离,谢安石(人尚以)引咎辞去了相位,而后东晋还是向唐国求救,唐国大将率军攻破西晋防线,西晋紧急向汉国求救,汉国却发现因为唐国参战的缘故,自己得不到太多的好处,故而迟迟不在明面上支持西晋,只是在背地里帮助西晋训练士兵。

到现在,东晋已经占领了大半西晋领土,西晋还在苦苦抵抗,却有越来越多的人投向东晋,这让西晋愈发不支,看来,没有特殊情况,一年内西晋就会灭亡。

琮在麟德并没有需要处理的事情,所以在整顿一番后,他就准备离开麟德前往洛阳。

“……这里是唐国,不是义宁府!你们凭什么嚣张?!”吼声从不远处传来,顿时吸引了琮的兴趣。

有意思!

于是他挤进人群中,在很多人怒目而视下来到了人群中央,看见了一个嘴角挂血的少年和少年身前几名面露不屑的青年人。

“这是怎么回事?”琮低声向旁边一个身着布衣的中年人问道。

中年人瞥了他一眼,但还是低声回答他的问题:“两方都有错。”

只有这一句话。

琮等着下文,却忽然发现没有了声音,他看向那个中年人,那个中年人已经专心致志的看着场中情形。

琮无奈,只好也看向场中,然而,他发觉有些不对劲,这里,没有声音。

如果这里是荒野,或者说是一间静室,他不会有丝毫的惊奇,可这里是麟德城中,所以这种情况非常不同寻常。

可为什么是自己?

他不明白。他没有任何的特别之处,也不是身怀重宝,更没有什么深厚的背景。

可自己的的确确是被困住了。

为什么没有人来见自己?

他不知道。他只想着要逃出这里,逃出这牢笼。

牢笼?

他看向四周,有些明悟,又有些疑惑。

难道是自己触发了什么?麟德城里难道有什么秘密?

他思索着,抬头,看见一个身着明黄色龙袍之人,这人他见过,并且很熟悉。

李镜天,唐国皇帝,仙神境界修为,被称为仅次于太宗皇帝的一代明主。

他有很多著名的事迹,连对他的开创了“开元盛世”的祖父都不客气,虽说他的祖父在开元之后的天宝年间变得有些昏庸,但在任何一个国家,都是承认他的祖父是功大于过的。

可是,他的祖父去世后,他登基,给自己的父亲定为哀宗,这没有一个人有意见,可他却把他的祖父的庙号定为玄宗,所谓好弄玄虚是为玄,真是一点也不客气。

但对于琮来说,更重要的是,李镜天是萍儿的父亲。

琮不敢贸然开口,因为他现在的身躯也不知李镜天是否能感应出来。

“琮,你真当我认不出你吗?就算那些大帝认不出你,我也可以!”李镜天眼露寒光,但却是用最为平淡的语气与琮交谈。

“为什么?”琮的问题很简单,却非常不好回答。

但这些对于李镜天来说都不算是问题,于是他回答道:“你就没有想过当初萍儿为什么可以认出你?”

“因为标记,精神上的标记。”他不需要李镜天的答案,他自己可以猜出来,甚至早就猜了出来,但他不明白李镜天为什么会在这里,所以他需要询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因为洛阳有危险。”李镜天回答,答案却让琮难以相信。

“难以置信吗?不,这是真实的,因为我是逃出来的,带着萍儿。”李镜天笑着,可是他的笑容有些苦涩。

“为什么?”琮再次问出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

“也许,是因为动乱。”

无解的动乱。

......

......

动乱?

琮想到了在东晋时人尚以对自己说的话,于是他问道:“所以对于东晋的援助也不是你的主意?”

“没错。”李镜天对于琮能这么快领悟到这一点还是比较吃惊的,但多年训练出来的面皮功夫还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仿佛我的国家已经被人渗透的千疮百孔。”说到这里,哪怕是号称“千古明君”的李镜天也不由得脸色发白。

他不想让自己的国家在自己的手上覆灭。

琮当然知道,可他不知道该怎么劝慰李镜天。

他抬起头看着李镜天,两人的目光相交,他忽然明白了李镜天想要做什么。

“你决定了吗?”他问道,没头没脑,李镜天却很欣慰他能够明白自己。

“背负骂名的是我,不是她,也不应该是她。”李镜天说道,脸上涌起血色,看起来十分诡异。

“你受伤了。”琮担心的说道。

“既然这个国家已经快要步入深渊,不如让它就此覆灭!”李镜天下定决心,这决心很可怕,也值得尊敬。

然而,在熙熙攘攘之中,又有多少人会明白他的苦心?明白之际,怕也是无法后悔了。

他们两个人各自说着自己的话,却偏偏都把对方的话听了进去,这是他们几年前就养成的默契。

所以,李镜天反对萍儿嫁给琮不是因为琮的身份,而是因为他更希望琮是自己的朋友,知己。

显然,不可能了。

“你什么时候走?”琮认真的问道。

琮很少对人认真的说话,因为他认为能让他认真的人必须对他认真,就像腾晓鸣玩世不恭,所以他就用玩世不恭的模样说话;萍儿认真并且深情的对他,所以他就认真并且深情的对她说话。

“马上你就可以听到唐皇刀剑斩百臣的消息了。”李镜天笑着,笑容里没有伤感,只有无奈。

能够让一代明君露出无奈的情况该是多么的糟糕!

“那那支唐军?”琮不用问出全部的问题,李镜天自然明白。

“全部是我的嫡系军队,带队的是我的儿子,李青汶。”李镜天说道,“所以,帮帮他。”

“我明白。”琮点点头,然后迟疑着问道:“必须这样吗?”

“总要有人付出的,为什么不能是我?”李镜天静静地摇摇头,还是笑着,“记得帝枫说过一句话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萍儿怎么办?”琮还是不想让李镜天这样去送死,所以他微微有些生气,语气也有些快速并且沉重,“她没了母亲,就你这个父亲也要慷慨赴死,你要她怎么办?”

“不是还有你吗?如果连你也不可靠,即便是我还活在世上也不管用。”李镜天笑着,语气却是格外认真,“说实话,我很看好你,就我来说,我认为那些所谓的天骄每一个抵得上你。”

“为什么?”琮没有因为他的话就显得很是激动,但还是想要知道为什么他要如此认为。

“你八岁开始修炼,十年达到上善境界,我想知道,有多少人可以,可以达到的这些人里,又有多少可以不骄不躁?不骄不躁的这些人里,又有多少可以在自己的修为回落后不忘初心?”李镜天没有正面回答,只是不断地问一些问题,并且逐渐深入,直到琮产生一种感觉:我竟然有这么与众不同?

看见琮恍然的模样,李镜天笑了,并且放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不忘初心的这些人里,又有多少人不会注意到自己特殊的地方?”

“……原来……如此……”琮点点头,勉强能够接受李镜天的说法。

“我将会试着突破大帝。”李镜天忽然平静的说道,“我想要打破诅咒。”

很平静的诉说着让人惊讶的事情。

“什么诅咒?”琮并不了解这些大帝家族的事,也就不知道有什么诅咒。

“诅咒就是,大帝的后人――只要大帝还活着――就不可能成就大帝。”李镜天还是笑着,但这次的笑容里添加了不甘,“可我想要挑战一下,像我的祖父一样。”他看着惊愕的琮,笑容忽然欢快起来,“没错,就是因为他在生命临近终结的时候妄图打破诅咒,我才会给他上庙号为玄宗。但没想到我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也选择了和他一样的道路,也许当时他也面临着和我一样的麻烦,但他解决了,我却无能为力。”

“不,你做的很好,只是因为没有时间了。”琮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同时想到了与科索的交谈,于是说出了这么一段话,“今日的繁荣,全部都是假象。”

“没有时间?假象?”李镜天不懂,也不想问,就只是定定的看着琮,无言的向他索要答案。

“曾经的大战,将会再一次降临大地;曾经被消灭的邪恶,都将再一次出现。这将是一次不死不住的战争,将会是决定这个世界是否有必要存在的战争。现在,只是前奏。”琮闭上眼,静静地说道,说话的时候带上了叹息。

李镜天还是听不懂,但这不影响他感受到那股压抑、那股风雨欲来的气息。

“哪里安全?”李镜天不想深究这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的背后太过恐怖。

“轮回。”琮静静地答道,说出一个让李镜天沉默的词语。

轮回,没错,轮回很安全,可又有谁愿意呆在轮回之中?

恐怕没有。

“到那个时候,世间只有杀戮与死亡。”琮说道,心里在颤抖,“很快,将会到来。”

“有多快?”李镜天知道这个问题没有任何意义,只是他想要压下自己翻腾的内心。

琮却回答了。

“很快是指,现在已经开始了。”

是的,现在还看不见杀戮与死亡,似乎这个时代还很安详。

但是,灭亡刺客、秦汉之战、两晋分裂是怎样发生的?背后到底有什么势力在推动?

谁知道?知道了又能如何?

有些杀戮,从来都是明面上进行,偏偏你看不出来。

“照顾好他们。”李镜天留下最后一句话,破解了对于琮的禁锢。

然后,琮第一眼看见了欣喜的萍儿,但他欣喜不起来。

果然,无知是福。

他抬头,看见远去的李镜天。

当与萍儿相拥的时候,他说:“萍儿,不要哭。”

她说:“我不会哭。”

可是第二天,她食言了。

她看着他,问道:“你知道的,对吗?”

他点点头。

唐皇刀剑斩百臣。

终究还是发生了,那么,他的庙号会是什么呢?

琮想,如果可以,他会给他上庙号为圣宗。

再见……

......

......

“为什么会这样?”萍儿旧泪未逝,新泪已生,紧紧的抱着琮,“真的……我父皇真的……是传闻中说的那样吗?”

琮轻轻拍着她的背,试图安抚她的情绪:“不,你的父皇是最伟大的皇帝,他为了未来牺牲了自己。”

“那……我们……”她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他,想要说些什么。

尽管她没有说完,他怎么可能不明白她的意思,他只是轻轻的摇摇头,说道:“不可以,我们不能让他的努力付之一炬。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你的兄长李青汶。”

“为什么?不……不应该让他继承皇位吗?”虽然在他的怀里她已经安心不少,可说起话来依然有些哽咽。

“不行啊,虽然现在大多数百姓还是想要让青汶继承皇位,但在如今的局势中,如果是他继承了,那么绝对会有人挑起对唐国的大战。我们必须在唐国的纯粹与唐国的完整中间选一个。”他说道,却给出了两个没有好结果的选择。

生于皇室的她哪里不懂这些,于是她的脸色变得苍白,然后用疑问的语气却用肯定的语调说道:“所以,父皇是为了保全我们才做出的那样的举动?”

他没有回答,只是抬起头,默默的想着。

如果不是李镜天做出的这番举动使得那些人必须把目光转向洛阳,并且需要快速的控制洛阳的局势,恐怕萍儿和青汶早已经暴露,连自己也不一定能活下来。

“萍儿,走吧。”他拍拍她的背,沉稳地说道。

“去哪里?”她看着他。

“去洛阳。”他说道,不给她辩驳的时间,走下楼去,离开客栈。

他知道,不必去找李青汶,因为李青汶就在这里。

他挥挥手,她摸摸他的额头,他笑了,但并没有解释。

城里可以看见头戴白巾的百姓与穿红戴绿之人怒目而视,分庭抗礼,一方坚持先皇应该叫做圣宗,一方坚持先皇不配拥有庙号。

她是愤怒的,可他早已料到了,李镜天也早已料到了,现在哪怕是把他叫做从来没有过、宗法上亦没有出现过的厉宗,未来还是要改回来的。

他们不再看了。

他是对此无所谓,所以不必看;她是对此耿耿,不忍看、不愿看、不敢看。

不多时就到了城外,然后见到了便装打扮的李青汶。

萍儿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兄长,所以竟是惊讶又悲伤到说不出话来,直到李青汶说出第一句话:“我老子不愧是我老子。”

他从来都叫自己的父亲老子,因为他从来都不是什么迂腐之人,他长于军中,多些粗犷,少些儒雅。

“走吧。”琮对李青汶说出了同样的话。

“去哪里?”李青汶问出了与萍儿同样的问题。

“你出生的地方。”琮却给出了听似不同实则相同的答案。

太子生于汶水之上,故名李青汶。

如果那条他的母后是游于洛水之上,他就要叫李青洛了。

他对于琮向来信服,所以从来不问为什么,只是跟着,看有哪里用得上自己。

从麟德到洛阳要跨过大半个麟德道,中间足有三千万里,以他们的脚程,到达洛阳就要是秋天了。

萍儿已经是通灵境界,而李青汶更是上善境界,只有琮还只是炼体境界圆满。

一路上,琮不断地寻找突破的契机,但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武者炼体与练气士炼体之间的共通之处。

“一个由外而内,一个由内而外;一个由外部创造内部,一个由内部创造外部;一个是外部产生精力,一个是内部产生灵力。这两者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呢?”他无时无刻不在思考这个问题,却怎么也想不透。

“武者炼体之后是开始练气,就是把炼体时蕴含在身体中的精力练入身体内部;而练气士炼体之后却开始御气,这似乎有些不对。难道不应该在炼体之后用修炼出来的气力反补自身吗?”

想到这里,他仿佛豁然开朗,明白了什么,在一棵树下盘膝而坐,开始验证他的猜测。

萍儿和李青汶自然不敢离开,也就当休息一下,坐到一旁,略微有些警戒。

琮把武者炼体产生的精力滋润自己的经脉,然后用练气士炼体产生的灵力滋润自己的身体,不多时,二者之间达成一个循环,实现了真正的精灵互补!

可以说,这最初的一关已经被他度过了,自然而然的,他达到了武者第二层练气和练气士第二层御气。

但是此刻,他却笑不出来,他曾经达到过上善境界巅峰,所以对前四个境界了若指掌,也就知道,御气是要能够将灵力外放,可是,武者第二层练气却是内部的变化,之后的结合将会比今天困难得多。

但,何惧!

他睁开眼,眼中精光一闪而过,并没有留给别人探视的时间。

见他醒了,萍儿连忙上来,虽然说现在欣喜不起来,但好歹心情也是好了一些,娇声道:“你这家伙,竟然在这里突破,不知道很危险的吗?”

李青汶干脆扭过脸去,眼不见心不烦,眼观鼻、鼻观心。

“等的不耐烦了?”琮笑着摸摸萍儿的头,但在萍儿的印象里,这明明是在安抚受伤的……小狗!不可饶恕!

于是,没有看见真实情况的李青汶听见了萍儿的“娇笑”以及琮略微“爽快”的叫声,慨叹一句人心不古,也真的不敢管什么,只希望他们不要太过了,毕竟这里是荒郊野外,又不是客栈房间。

不长一段时间后,声音停止了,只剩下两人的喘息声,于是李青汶终于敢于出声问道:“你们……结束了吗?”

“结束了。”萍儿喘息着说道,话语里含着笑意。

“这么快……”李青汶轻声说了一句,可在场的又有那一个听力寻常?所以顿时萍儿和琮就明白了,这家伙,绝对是想歪了。

不过,琮想的是将错就错,可萍儿不这么认为。

所以,在萍儿“温柔”的引导下,李青汶终于“深刻”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如果能够就这么静静地走下去,走到天涯海角,走到天荒地老,那该有多好。

萍儿侧头看着琮的侧脸,有些感慨。

感谢上天让我遇到了他。

感谢上天让我遇到了她。

他们同时想到。

在这种奇怪的氛围中,黄色的叶子纷纷而落,枫叶如火。

秋天已经到了。

洛阳也在眼前。

走进洛阳后,听到的第一件大事是:

西晋,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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