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怪物——也许是造物主“画虎不成反类犬”,有着老虎形态,偏生前臂太长,后肢也就粗壮,让人怀疑是否是老虎同猿猴杂交生出这样奇葩。
雨漳环顾周边,发觉是没有什么怪物后,终于敢抬已经麻木双脚,正准备走,却有什么落在他肩头,按住他,让他不能动弹。
这时候,他已经不保生还之希望,却听得耳侧叽叽咋咋声音,自己竟能理解!
那怪物是在说:“您回来了。”
它用的敬称,雨漳也不知为何自己就能理解。
雨漳虽说是听得懂,却并不会说,也就试着用普通话问道:“你能听懂我说话吗?”
这般说出来落在怪物耳里,仿佛就化作了它们的语言,怪物回答道:“当然能够听懂。殿下,您在外多年,并且离开时太小,不了解情况,所以不要拘谨,这就是您的家乡!”
雨漳疑惑问道:“什么殿下?”
它回答道:“具体情况我不能告诉您,实在是主上要求除非您自己记起来,不然我们是什么也不能说。殿下,您也不要伤心,我们都相信您很快就能想起来一切的。”
雨漳更大疑惑却并不在此处:“那么,你们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它想都没想就回答——看来也不是什么要紧问题:“是因为主上在您身上留下了标记,只要您接近我们,我们就能察觉。对了,殿下应该并不知道我们这边的情况,我就为您介绍一下。殿下,我们居住的这个界面被他们称为虚界,而我们则被他们称为‘异兽’,至于他们口中的‘不祥’,或许是指第七层的那个怪物。对了,殿下,您应该知道,这地方是在地下,一共有着七层,我们是在第五层,第六层和第七层分别被两个怪物占领。主上因为一直在思考脱离这里的办法,所以没有什么争权夺利的想法,也就任由那两个怪物占据了原本属于我们的六七层。”
幸而雨漳是无法产生情绪,这时倒还能正常流畅与它交流:“那么,主上在什么地方?”
它说道:“殿下有所不知,主上所在之处我们不能告诉您,因为主上有令,什么时候您恢复了记忆什么时候就带您前去。”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道声音,同样是叽叽咋咋声,偏偏雨漳从中听出些许恶意:“斯芬克,你去驻守领地,由我来带领殿下四处逛逛。”
斯芬克声音里包含愤怒:“库尔,这不是你的任务,你不能插手!”
库尔戏虐说道:“怎么,你要挑战我吗?”
斯芬克声音低下来,却还是咬牙切齿说道:“库尔,不要伤害殿下,否则我饶不了你!”
库尔以及是那样声音:“我怎么会伤害殿下呢?我跪下来为殿下**还觉得荣幸呢!”
斯芬克说不出话来,雨漳感觉出库尔似乎对自己充满恶意,不知为何,但他知道,一旦自己落入这个库尔手中,那绝对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于是,雨漳开口言道:“库尔对吧,你给我解释你们难道看不见光芒吗?”
库尔用着轻佻声调说道:“殿下啊,难道您就不知道我们这里是没有阳光的吗?所以说,我们何必留着眼睛那种没有用的东西呢?殿下,反正您也要回来的,不如现在就让我帮你把眼睛清理掉吧!”
斯芬克连忙阻止它:“库尔,殿下还要回到人类世界去呢!”
库尔颇有些遗憾:“还真是可惜啊,不过,如果有一天殿下您用不到眼睛了,您可以来找我帮忙!”
只是,这里再没有雨漳的答复。
库尔顿时明白雨漳为什么会问出那样问题,骂道:“这个废物,倒还真有一套!”
斯芬克听见骂声,有些不乐意:“库尔,你怎么能骂殿下呢!”
库尔浑不在意地说道:“就算我骂他又能怎样呢?反正根据主上的意思,只要不杀了他,不管怎么骂他,打他,凌辱他,主上都不会管的。所以,我们为什么非要在他面前战战兢兢呢?”
斯芬克气得说不出话来,同时喊道:“殿下,您快离开,库尔要对您不利!”
库尔不知做了什么,斯芬克忽然惨叫起来,不多久,惨叫声停止,而斯芬克终于再也说不出话来。
库尔冷声说道:“非要和我对抗,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资格!”
却又用着谄媚声音说道:“殿下,您在哪里?我现在就代替斯芬克为您服务。”
雨漳其实并没有动作,只是冷眼看见覆压于其上的一道阴影消失,而后城墙下传来响声,场面不堪想象。
有时候,没有情绪是幸运也是不幸,幸运于不会因为愤怒而误事,不幸于终究不知报仇雪恨之滋味,现在他所想的,乃是逃生——他并非是铁石心肠,虽然没有情绪的他确实有点类似,只是,身处这样环境,你又怎知这不是它们两个演的一场戏?
它们或许智商感人,毕竟当着当事人就这样,转过头来又跟无事发生一样,可是,很多人在暴露自己真实目的之前也显得很蠢,不是吗?
所以现在的雨漳不能相信斯芬克,也不能相信库尔,唯一可以相信的,只有自己。
他只能赌一把——掏出手机,解锁屏幕,发觉什么也没有发生后,开大音量,然而,循环播放音乐,在按住播放键之后猛然将手机掷出,之后迅速蹲下,而后抬头看到光芒渐行渐远,一道阴影随之而去,口中还带着戏虐声音:“啊哈,终于让我发现你了!”
雨漳还是不敢松懈,聚精会神倾听身周声音,想了解旁边到底还有没有那些异兽。
不对!
雨漳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既然斯芬克可以凭借那什么标记发现自己,库尔没理由不行啊,为什么库尔却是这样表现呢?
只有两种可能:其一,库尔这也是在表演,为的是让他放松警惕;其二,库尔并不是斯芬克的同类,并不是那个什么主上的属下,自然不识得什么标记。
当然,它也可能是在耍雨漳,可是雨漳在这边等了许多时间都不见他回来,显然就排除这种可能性。
他试着前进几步,摸到女墙,而后沿着女墙慢慢向前,希冀遇到一条马道之类,也好让自己离开这个地方。
他的方向,还是向着光亮——他不是没有手电筒,但是多一个不是更好吗?
心里的疑惑,留待日后解决,毕竟,当下,活下来才是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