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刚挂断电话还不到一分钟,敲门声就响了起來,开门一看,正是田晓蓉,
一年多不见,田晓蓉看上去更加楚楚动人了,白皙的皮肤,给人一种吹弹可破的感觉,脖子上围了条淡绿色的纱巾,一件灰色的麻质贴身盖腿上衣,突兀印出将那圆润酥胸的轮廓,一条紧身黑色蕾丝裤将那一双修长的美腿,映衬的更加动人了,
原小生突然感觉自己的呼吸竟不自觉地有些急促,急忙呵呵笑了两声,调侃道:“老同学,你不会就楼下吧,为什么不直接上來,还专门打个电话,搞的跟要见什么重要领导似得。
田晓蓉的脸红了一下道:“你现在大市长,在咱们沂南市來说,可不就是大领导嘛,再说了,我也怕影响你工作嘛。”往屋里张了一眼,问道:“屋里沒人吧。”
原小生这才发现还把田晓蓉堵在门外,急忙让开了,做了个请的动作道:“沒人,沒人,请进吧。”
田晓蓉进來后就四处打量了一番,见屋内窗明几净,就笑道:“想不到你一个大男人还挺爱干净,屋里收拾的这么利索,是不是有专人打扫卫生啊。”说着话,眼睛就在原小生的脸上偷视了一眼,
原小生因为多少有些紧张,也沒有注意到田晓蓉的眼神,倒了一杯水,送到田晓蓉面前道:“你就别取笑我了,哪儿会有专人打扫,只不过是我这个副市长职微权轻,左右沒什么事儿,也就只好打扫打扫卫生了,自己住的地方,还是干净一些舒服。”
田晓蓉就咯咯笑了起來道:“你真会说笑话,你一个堂堂副市长要是职微权轻的话,我们这些人就都成跑腿的了。”
原小生顺着田晓蓉的话道:“我们都是为人民服务,跟跑腿的也沒什么区别,不是吗,哈哈哈”
两个人在沙发上坐定后,原小生便问道:“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其实原小生也知道这话问的纯粹是脱裤子放屁,田晓蓉的父亲是市委副书记,在沂南市地面上能有什么事情摆不平需要來找自己,
田晓蓉果然瞪着杏眼反问道:“沒事就不能來找你吗。”
原小生急忙道:“不是、不是、不是,我沒有这个意思。”竟突然感觉自己有些失态,作为副市长,这可是万万不应该的,急忙调整了一下心态,将话題转移到了昨天晚上吃饭的事情上道:“昨天晚上市委召开一个紧急会议,所以沒能赴你和陈昊的约,你不会怪我吧。”
可说完后,原小生马上又有些后悔了,这种口气明显带着十足的官腔,
田晓蓉可能是在家听惯了这种口气,倒也不以为意,抿嘴一笑道:“怪你还能跑过來看你啊。”
原小生点头笑笑,沒有说什么,却马上意识到两个人不咸不淡地说些闲话,气氛似乎有些尴尬,便提议道:“我们下去走走吧。”
田晓蓉欣然道:“好吧,我也正有此意。”
此时原小生才意识到,田晓蓉此來并不是闲的沒事,特意來看自己的,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要给自己说,只是一时沒有找到开口的机会,不过田晓蓉既然不说,原小生也不好点破,
从楼上下來,原小生就马上后悔了,因为,两个人并肩沒出栖凤小区大门,就已经感觉身后有人指指戳戳了,自己这个副市长在市里本來并不算什么,可能是年龄问題,就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记得刚住进小区的时候,就是现在这个样子,楼宇门口总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人对自己笑笑,那种感觉好像被人监督一样,很不舒服,
好在沒走几步,田晓蓉就指了一下不远处的一辆微型车道:“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还是出去吃饭吧,看你这儿的情况,也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又问了一句:“我这样做不会影响你约会吧。”显然对吃饭的事情早有准备,
原小生摇了摇头笑道:“不会,不会,再说了,我也沒什么约会嘛。”说完又觉得此话甚为不妥,好像在无意间给田晓蓉传递了某种信息,
上车后,田晓蓉只问了一下原小生有沒有特别喜欢的饭店,听原小生说沒有,便欣然将车开到了一家名为玫瑰坊的西餐厅,
原小生是农村出來的孩子,知道这种西餐厅价格不菲,所以从來沒有來过,如果在三年前,踏进这样的餐厅,原小生肯定会觉得拘谨,不过现在身为副市长,就是再高档的饭店,也觉得沒什么,倒是感觉这种地方灯红酒绿,悠悠琴声,多少有些做作和幼稚,
随便点了两样牛排红酒,田晓蓉就把话題扯到了马水成的事情上道:“原市长,你真打算彻查马水成的死因吗。”
原小生多少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不过有了刚才的心里准备,也就沒觉得有什么奇怪了,笑了笑反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给我说。”
田晓蓉低头割了半天牛排才道:“我也不知道给你从何说起,之前,你可能已经知道了,马水成原是汾城县常务副县长,汾城是个省级农业示范县,每年都能从省财政拿到一个多亿的农业扶持资金,去年省审计厅到汾城进行审计,发现有大量农业扶持资金去向不明,就把情况给省委做了汇报,当时省委并不是特别重视,一个月后,才成立了一个专案组,到汾城进行调查,结果调查沒有多长时间,就调查出下马乡党委书记马水生私吞、挪用农业扶持资金竟达一百多万元,一个小小的乡镇党委书记,挪用、私吞如此巨额的资金,一下子就引起了调查组的高度重视,调查组马上联合汾城检察院对下马乡党委书记马水生和财政所所长刘永辉进行了拘押,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马水生和刘永辉刚刚被拘押两天就双双死在了看守所里,过了一个多月,汾城看守所才对外公布二人的死亡原因是互殴致死,随后汾城县农委主任于德治、财政局局长刘方山相继死于非命,专案组的调查也因此而中断,此事便不了了之。”
原小生疑惑问道:“既然此事已经过去了,又跟马水成死有什么关系呢,你是说……”
原小生说了半截,倒吸一口冷气,戛然停了下來,若果真如自己所想,那就实在太可怕了,
从上个世纪末开始,汾城就是全省农业示范县,如果按每年省里给一个亿算,这十多年就是十多个亿,原小生有过乡镇工作的经历,知道由于农业生产涉及到基础设施建设和病虫灾的防治等诸多方面,农业扶持资金的利用和管理一直是一个国家资金管理上的盲点,加之基层账目管理混乱,做假账现象司空见惯,甚至于上面逼着下面做假账,所以上面给多少钱,下面到底把多少钱真正用在了农业上,根本是一件说是不清楚的事情,
田晓蓉接着道:“不过这些也是听别人说的,实事真相到底如何,我也不知道。”
原小生马上问道:“听别人说的,谁,田书记吗。”
田晓蓉显然有些不高兴了,撅着嘴道:“我爸怎么会沒事给我说这些,再说了,我爸的政治局觉悟还不至于低到背后嚼人舌根子的份上。”
原小生见田晓蓉生气了,急忙摆手道:“晓蓉,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有些奇怪,还是不说这些了吧,说说你现在的情况吧。”
田晓蓉脸上却飞过一丝红晕问道:“你是真关心我呢,还是随便问问。”说完满脸通红,急忙低下了头,假意巴拉碟子里的牛排,
原小生知道她的意思,只好淡然笑笑道:“好歹我们也是一个多月的同窗同桌,当然是真关心了。”
田晓蓉脸上多少有些失望,却还是缓缓抬头稳了稳情绪道:“实话给你说吧,我现在在市财政局农财股工作,刚才给你说的那些话都是听单位同事闲谈的时候说的,虽说是小道消息,但是恐怕比官方消息更可靠。”
原小生知道田晓蓉的意思,国情使然嘛,便颔首笑道:“你说的倒也是实情,不过在事实真相沒有弄清楚之前,我们最好还是不要妄下结论,要不然很容易用有色眼睛进行判断,最后弄不好会被某些别有用心的玩弄,正如李书记所言,这段时间我也渐渐感觉到,沂南的干部情况比较复杂,最好不要一言以蔽之。”
田晓蓉点头道:“沂南的干部队伍其实说复杂,也并不是很复杂,主要还是历史遗留问題比较多,加之一些干部长期待在一个地方,难免渐渐做大,甚产生至跟市委分庭抗礼的局面,慢慢也就难以控制了。”
原小生笑道:“想不到你对干部队伍还蛮有看法嘛。”
田晓蓉的脸色微微一红道:“我会有什么看法,不过是经见得多了而已。”又将话題转移到了马水成的问題上道:“对于马水成的死因,我不敢说什么,但是有一点还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马水成跟这些枝枝蔓蔓的圈子肯定有关。”
两个人说了一会话,碟中的牛排也吃的差不多了,主要还是原小生吃不习惯那种半生不熟的东西,便提议道:“我看今天的饭就吃到这儿为止吧。”说着叫來服务员要结账,服务员却说田晓蓉已经结过了,原小生多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指了一下田晓蓉也沒有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