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急忙捂了嘴,大摇其头道:“没什么,没什么,我刚才是胡说八道,你别往心里去。”又要对刘东杰动手动脚,不过看了一下身旁的女警官,还是没敢动。
很明显,因为长时间被关押在这里,女人的思维出现了混乱,忘记了刘东杰并非汾城警局的人,刚才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刘东杰岂肯放过机会,厉声道:“闵小艳,你最好给我老实交代。你不要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是冒充的。如果你想尽快从这里出去,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告诉我们跟冯大福发生关系的到底是谁。如果你不说实话,只能永远待在这里,直到我们找到那个小姐。”
女人慌了,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刘东杰,用怀疑的口吻道:“这么说,如果你们一日找不到跟冯大福发生的姐妹,一日就不会放我?”又撒起了泼,“哎呀,我的妈呀,我这抽的是哪门子风啊,为什么要答应他们这种事情呢。这不会自找苦吃吗。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求求你们,行行好,就放了吧……”女人说着就咿咿呀呀地哭了起来。
刘东杰可不会再理会她的胡闹,站起来,做出一副要走的样子,严肃道:“好了,今天就这样吧。等你想好了再找我。”说着抬腿就走。
女人一把扯住刘东杰的衣服道:“刘警官,你别走,你别走,我什么都说,只要你们答应把我从这里放出去,我什么都告诉你们。”
为什么说小姐是最不可靠的同伴,因为他们连女人最起码的尊严都放弃了,还有什么不能放弃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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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东杰再次强调道:“只要你帮助我们找到跟冯大福发生关系的小姐,我们马上就放了你!”
女人不再苦恼了,目光痴呆地虚空看着前方,忽然抬头道:“我说,我什么都说。跟冯大福发生关系的姐妹叫……”
啪啦——就在此时,一块玻璃突然破裂,把刘东杰吓了一跳,抬头向窗外望去,却什么也没有看见,再看那女人,胸前已是血红一片。
“血——”
随从的女警官发出了第一声尖锐的叫声。女人应声倒地,背部露出一个明显的弹孔。
“快叫救护车!”
市局刑侦大队的副队长刘东杰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这样的事情。就在这个叫闵小艳的小姐要说出事情真相的时候,却突然遭到枪击。
听了刘东杰的汇报之后,原小生也感到非常震惊。很明显汾城的这帮王八蛋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他们这是在杀人灭口。
程远峰实在绷不住了,道:“原市长,现在的实事已经证明,我们前期的工作太过被动了,如果再不采取强硬手段,恐怕难以震慑住这帮乌龟王八蛋。我建议立即对汾城大酒店的副总白玫瑰采取措施。”
“为什么又要抓白玫瑰?”原小生问道。
“这还不简单,闵艳红是在汾城大酒店的房间内被人枪击,而且是在我们审讯的过程中。起码她白玫瑰有重大嫌疑。”程远峰道。
原小生摇手笑了笑道:“我看你这个理由不充分。即便你说是白玫瑰有重大嫌疑,那也是我们平常推测结果的联想,并没有事实证据。”
刘东杰却提供了线索道:“原市长,程局,有一个情况,你们大概还不太清楚。就在我们这栋楼的对面就是大酒店的办公楼,而这位白总的办公室正好也在顶层,几乎跟关押闵小艳的房间几乎相对。”
程远峰一听就有些迫不及待了,道:“原市长,有了这个重大线索,我看你就不用再犹豫了吧。将这个白玫瑰抓起来,一审就全明白了。”见原小生面无表情,又根据前面的经验,做出了让步,“即便是不拘捕,传唤问话总是可以的吧。枪击事件毕竟发生在大酒店内,就算是配合我们调查,也没什么问题嘛。”
原小生沉思片刻,并没有给程远峰答复,而是看着程远峰,反问道:“你觉得这样做妥当吗?”停顿了一下接着道:“我们现在不妨做个假设。假设企图开枪谋杀闵艳红的人就是白玫瑰,我们询问的时候,她会怎么说?”
程远峰道:“这还用问,肯定是一退六二五,死不认账。”
原小生继续问道:“那我们有证据吗?有没有充分的证据能够证明,这一枪就是从白玫瑰的办公室发射出来的,而且是白玫瑰开的枪,或者是白玫瑰指使他人开的枪?有没有?没有吧。那么我们将白玫瑰抓起来干什么?抓起来,然后再放掉吗?既然知道是什么样的结果,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你不嫌麻烦吗?我再问你,你想过没有,这件事本身就是他们设好的局,等着我们往里面钻。”
程远峰抓了一下脑袋,不以为然道:“我说原市长,你是不是想的有点太过于复杂了。这猫抓耗子的游戏,我干了这么多年了。像你说的这种情况,我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老鼠他再狡猾也只是老鼠,他有他天然的弱点,怕见光,怕受刺激,对猫过敏。只要把他往审讯室一扔,再狡猾的老鼠,马上就会变得乖乖听话。”
原小生一摆手道:“程局,我看你对形势的认识还是不够。你别忘了,我们现在面对的可不是什么老鼠,而是跟我们一样的猫。只不过是猫里面的叛徒。他们对我们的手段、措施,甚至想法都了如指掌。他们知道我们想干什么,知道我们那块肉痒痒。另外,你别忘了,我们的目的可不仅仅是震慑,而是要将他们一网打尽。”略作思索,接着道:“这样,东杰一会去一趟医院,把闵艳红身上取出来的子弹做个鉴定,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鉴定结果一出来,就会有一个初步的结论。”
程远峰显然有些震惊,问道:“你是说开枪射击闵艳红的是一把警枪?”
原小生略略点头道:“我只是觉得有这种可能!”
然而,随后跟陈安国的一次谈话,却让原小生大感意外。大酒店发生枪击事件,闵艳红被紧急送往医院救治,是根本隐瞒不住的事情。陈安国就是以询问情况为由,跟原小生开始了一次谈话。
常规性的寒暄和情况询问之后,陈安国就把话题转移到了自己的秘书马强身上。起初,原小生以为,陈安国可能会为马强说情,因为马强是陈安国的秘书,马强一旦交代出什么来,他陈安国肯定脱不了干系。说不定,他陈安国本身就是幕后主使。
然而,陈安国一开口,却让原小生大为意外。陈安国以质问的口气道:“原市长,有件事,我实在想不明白,既然你们调查组已经把马强抓了起来,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对他进行审讯?你们这样拖的目的究竟是为什么?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是不是害怕了?如果连你原市长都害怕了,那么就真的没希望了。”
陈安国这话问的让原小生大感意外,眉头不由皱了起来,却很快笑了笑道:“陈书记,马强可是你的秘书。你似乎不应该说这样的话吧?”
陈安国摇了摇头,半天才几乎带着哭腔道:“原市长,你是不知道,我这个县委书记窝囊啊。通过这段时间的调查,你可能对汾城的情况也有所了解。汾城的一把手明面上是我,其实我这个县委书记也不过是……别人的傀儡!”
原小生更加震惊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道:“哦?陈书记,你能把话说清楚一点吗?”
陈安国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低着头,摇手道:“丢人啊,真的太丢人,我实在说不出口。”摸了把眼泪抬起头道:“我的事情倒是小问题,我只希望你们调查组尽快对汾城的问题展开彻查,将马河川这个老东西揪出来依法严办。”渐渐平静了一些,“你说的不错,马强是我的秘书,按常理来说,我确实不应该说出那样的话,可是你知道吗。马强并不是我选的秘书,更不是县委办安排的,而是马河川为了更好地对我进行监控,有意安排在我身边的。这个年轻人,自从被马河川安排到我身边后,就飞扬跋扈,肆意妄为,甚至对我的工作指手画脚,这哪里是我的秘书,根本就是我的领导加管教。我告诉你原市长,这些年我这个县委书记可以说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啊。”
难道是自己错了,听完陈安国的话后,原小生忍不住扪心自问,自己一直以来都认为,汾城问题的真正幕后策划者是陈安国,而马河川不过是陈安国手中的一枚棋子,或者说一个搭档而已。毕竟陈安国是汾城的县委书记,位重权高,很多事情,如果没有他的点头同意,根本行不通。而现在的情况,似乎陈安国只是被人操纵,也是受害者。看来,汾城的问题,还要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复杂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