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了一番,破家值万贯,尤其是老妈过惯了勤俭的日子,所以什么都不想丢,他看着院子里这摞得老高的瓶瓶罐罐,真是有些无奈,好在,有些老邻居帮忙,人多好办事,没用多久也收拾的七七八八了。
之后,和姨娘那边打了招呼,杨明租了辆车,拉着这些家当。
路中,杨明坐在老妈的身边,他回头看了看身后那些破烂东西不禁直皱眉。
“妈,老姨家可是在室内啊,咱们这些破烂东西也拉去,不大好吧?”
老妈也回头看了看,她的表情显得有些犹豫。
“妈,不是我浪费,你看看这些东西都旧成那样子了,留着也没用,还占地方,到了老姨家怎么放啊,”
老妈是一个很精细的人,她自然不舍得把这些老家底处理了,可是杨明的话他也认为很对,是自己要去妹妹家住,其实要不是妹妹一再邀请,而且俩人平时处的很好,凭老妈的性格是不会寄人篱下的。
可是,总不能把家都搬去啊。
“妈,这些比较重要的电器你先带去,那些没用的也不值钱,我看就处理了吧。”
老妈犹豫了很久,这才点了点头。
见到老妈终于同意了,杨明的一颗心可算是落地了,而且看着老妈此时的表情,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并且在这一刻他也告诉自己,以后一定要让老妈生活的好起来。
等杨明把老妈安顿完,并且把那些破烂的东西处理掉之后,已经是下午三点多的时间了。
告别了姨娘和老妈,杨明背着自己的包裹出来了,当时租房子的时候他也看了看,好在房子里是有些家具的,其实他一个大男人也没那么麻烦,有张床,一个衣柜和一个电脑桌就可以了。
坐公交车,好在没堵车,那也是一个多小时,杨明这才到了租房子的楼下。
背着行李看了看四楼的阳台。
愁人,那里似乎还挂着一些内衣之类的,这小妮子不会在家吧,会不会有些尴尬?
转念一想,自己一个大男人怕啥?又没做亏心事。
花钱租房子呗。
于是,杨明这才上了楼,拿出钥匙开门。
“谁?是齐大娘么?”
呃……
六十多平的房子说小不小,说大其实也不算大,这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更有些头疼的是,从卫生间里传出来的,而且这卫生间里还有一阵阵水声。
我晕……,洗澡呢?
杨明愣在了那里,卫生间的玻璃是那种半透明的,虽然看不见,可是隐约也能看个大概,可不是么,真的是在洗澡呢。
问题是现在人家问了谁,自己怎么回答?
“是齐大娘么?怎么不说话?”
杨明心里纳闷,难道是齐大娘没把自己租房子的事情跟她说?算算时间也才三天,恐怕很有可能,可是自己这咋说呢?
“呃……,是我。”
一听是个男人的声音,刘雪妮顿时就傻了,杨明透过玻璃隐约看得出她的惊慌。
“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声音的语调有些歇斯底里。
“我是租房子的,怎么?齐大娘没和你说?”
“你……你你你,你干什么?”
显然,刘雪妮已经慌了,说话语无伦次,没有什么条理性。
杨明还真没那个心思,索性右手提了提行礼,无奈的叹了口气,也没理刘雪妮,直接回了自己的那个房间,走到门前的时候,似乎想起了什么,这才摸了摸口袋,然后把那天拾起来的那条项链掏了出来,放在厅里的桌子上后回房去了。
刘雪妮在卫生间里,半蹲在地上,身上裹着浴巾,双手死死的抓着卫生间的门。
听了一会,一声门响,然后就没了动静。
“我告诉你,我可是个警察,你现在给我老老实实的在屋里呆着,不然我抓你去派出所。”毕竟,说是租房子的,这也只是一面之词,所以刘雪妮也不敢断定。
杨明在房间里听着刘雪妮歇斯底里的呼喊,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无奈的摇头。
喊了几遍,刘雪妮似乎并不放心,没出来,这可是让杨明有些恼火了。
杨明直接冲出了房间。
“别吵了,你租房子我也租房子,不爱住你可以搬出去。”
果然,被杨明这样一吼,卫生间里顿时没了声音。
不过,杨明的一句话可是把刘雪妮气得够呛,也吓的够呛。她此时的心里真不知道把齐大娘埋怨了多少遍。
刘雪妮说来也是一个苦孩子,靠着自己的手打拼,大学毕业之后考公务员,由于是上个警校专业,考的就是这个警察,可是针对一个岗位考了三次,居然全都拿到了第一名,然后就是面试,再然后,一切便没有了声息,不了了之。
一直到了这一次,那位面试的考师甚至都见了她第四次,依旧是第一的刘雪妮,凭着两年的努力,这一次就连考师都不忍心再动手脚了,或者说不敢,一次两次可以解释,接连四次第一全都不录用,这里面的问题就显而易见了。
所以,刘雪妮成功了,可是她的家境也不好,又是一个外地人,人要强又因为刚上班没钱,这才租了这么一个房间,但是她付的可是直接的一年房租,退房?不大可能。
足足二十分钟,杨明甚至都收拾差不多了,她这才蹑手蹑脚的出来,然后速度极快的抱起衣服跑回了自己的房间,接下来就是赶紧给房东打电话,确认一下事情是否属实。
杨明躺在床上,翘着个二郎腿。
忽然间手里铃声响了起来。
他掏出电话看了一眼,居然是黄毛的电话,这黄毛是黄科长的儿子,和杨明可以说是不打不相识,现在简直把杨明佩服的不得了,见面就是一口一个大哥的叫着。
“喂,老弟啊,怎么了?”
杨明今年二十六岁,那黄毛也不过十九岁,所以杨明管他叫一声老弟很正常。
“杨哥,我老爸刚才被几个人叫出去了。”
“哦?怎么回事?你别着急。”
“十几个穿黑色衣服的人,我从来没见过,我听的也是迷迷糊糊的,那几个人一看就不像是好人,我看老爸很对那几个人很害怕,隐隐约约我的就听见那么几句,好像是跟动迁有关。”黄毛的语气有些急促,说的更是拌拌磕磕,杨明紧紧皱着眉,一点点的梳理着。
动迁?动迁?黄科长现在最头疼的就是剩下的那十几户老红军,难不成?
杨明越想越觉得不对,好在他距离柳弯巷并不远,于是,他直接从床上起来,准备出门赶往柳湾巷。
不巧的是,杨明刚刚出房间,对面的房间门也开了。
一时间,时间就好像定格了一样。
刘雪妮穿好了衣服,愣愣的看着杨明,这表情就好像是吃了苦瓜一样,甚至还有无比的愤怒。
怎么会是他?
要知道,在派出所的时候,刘雪妮的心里已经种下了一颗种子,这个男人或许不是个好人,但是杨明这个人很有气质,而且举止言谈都和流氓地痞联系不上,所以很快的就被她打消了这个念头,甚至当时还有些好感,毕竟杨明的长相很阳光。
但是,那天晚上的事,杨明担心的是一点没错,刘雪妮误会了,完全的误会了,再加之他们第一次是在派出所碰见的,结合在一起,杨明在她心里的形象可想而知。
刘雪妮的脸色直线转变。
杨明尴尬的笑了笑,这个时候直视刘雪妮似乎有些不大礼貌。
他便将头偏了偏看向了阳台的方向,嘴里还来了个自我介绍:“你好,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我叫杨……”其实介绍本没必要,只是为了避免尴尬罢了。
杨明话没说完就停下了,因为他的目光直接看在了阳台挂着的那些卡通内衣上,本来,现在在刘雪妮的心里杨明就是一个流氓,此时杨明为了不让她为难转过的目光,却是恰好看在了那些内衣上,这给刘雪妮的感觉就是,完全的调戏。
于是,刘雪妮脸腾的就红了,急忙跑到了阳台,开始收拾起来,真可以说是手忙脚乱。
得,还是先走吧。
杨明不想再解释了,越描越黑,而且还有要紧事要办,他直接转身出了家门,随着咣当一声关了门,刘雪妮就好像是发了疯的母老虎一样,愤怒的咆哮了起来。
当然,杨明是听不到了,不过他倒是能联想得到。
刘雪妮喊了一会,然后看到了桌子上的那条项链,这两天她找了很久,因为这条项链对她出奇的重要,母亲给她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绝对不能丢了,刘雪妮当时很疑惑,这条项链究竟代表着什么呢?
杨明满怀着无奈,最后索性先将这个丢在脑后吧,他才一路飞奔柳湾巷。
杨明一路快跑,黄毛的电话使得他很着急,总感觉今天恐怕有事要发生,以前虽然没干过动迁这活,但是新闻上可是不少见,很多的开发商为了不延误工期,对那些不签合约,不准备搬走的居民采取很多手段。
轻的威胁恐吓,再重一些,有的开发商会伙同煤气水电等职能部门,然后断掉居民生活所用的必须资源,以达到逼迫他们离开的目的。
然而,其中最为霸道的一种就是,开发商雇佣黑道的人,无所不用其极,甚至出过人命。
按理说,这事情跟杨明也没多大关系,可是联想到那些老人,李大爷他们,在自己不在老妈身边的时候,对老妈百般照顾,而且很多面孔都那么熟悉,这些人平时对他也好的不得了,杨明自认为绝对不能坐视不理。
路中,电话铃声再次响起。
他急忙掏出电话,一看又是黄毛。
“杨哥,你在哪?”
“正在去柳湾巷。”
“杨哥,我爸他回来了。”
杨明的脚步慢了慢,微微皱了皱眉,问道:“小子,你爸他说什么没有?”
“这个,也没说什么,只是刚才我要出门,我爸说什么就是不让我出去。”
杨明一时间也有些摸不清状况了,他原本以为是黄科长迫于工作压力,然后找到黑道中人,采取极端手段逼迫那些老人离开?不过他仔细分析了一下似乎也有些不能,就算是这次工作没做好,那也不至于丢了官职,饭碗还是保得住的,毕竟都是事业编制,一般没犯什么大错不会丢了饭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