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小生后来才知道,此次到市里培训,党校本来安排的是,一个县的尽量放在一个宿舍,河湾县来培训的是五个人,分配宿舍的时候,因为是四个人的宿舍,就把自己给单列了出来。至于其中有没有做什么手脚,还真是一个未知数。不过原小生本来跟韩强、罗创业、付家明、黄经纬四个人不熟悉,放不放在一个宿舍倒也无所谓。而自己所在的宿舍,大概是人数凑不齐了,后来竟也没有再安排别人,就安排了原小生、陈昊和方圆成三个人,倒比其他宿舍清静了一些。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安顿下来之后,已经是午饭时间了,根据安排,上午报到,下午是一个开班仪式。原小生就主动邀请陈昊和方圆成道:“有缘千里来相会,咱们三个人能从不同的县区凑在一起也不容易,中午我做东请客,一块出去吃顿饭吧,算是咱们自己给自己接风。”
陈昊挑字眼,哈哈笑道:“你这话说的就有些不对了,要接风也是我给你们两个人接风,我好歹算是‘地头蛇’,怎么能让你破费呢。”说着三个人都笑了笑,觉得陈昊说的“地头蛇”有点别的意思。
谦让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中午饭由原小生做东,下午无论如何也得由陈昊请。方圆成就有些不乐意了,道:“你们两个都请了,难道让我一个人吃白食啊。这样不公平。”其实初来乍到,都是为了表现一下自己的大方。争来争去,也没什么意思。就那么定了下来,又说以后有的是机会,谁请都一样。
三个人谦让着正出了宿舍门,就从背后传来一个甜腻的声音叫陈昊的名字。三个人回头,发现竟是一个搔首弄姿的女孩子,特别是走路的姿势,不知道的人会以为她身上生了虱子,必须不停地抖动扭捏,才不至于让虱子咬伤了自己一样,把两片屁股几乎都要扭掉。
女孩子走过来,就把手搭了过来,搂在陈昊的肩膀上,一副苍蝇见了屎的样子,悠着嗓子道:“昊哥,你说这陈云生是眼睛让眼屎糊了,还是脑袋让驴踢了,怎么会把您老人家跟女生安排在一层呢。这不是明白了祸国殃民吗?”
通过此话,原小生也明白了,陈昊跟陈云生并没有什么关系。要不然面前这个女孩不会直呼陈云生的大名。那么陈昊的来头,就又变成一个迷了。
陈昊冷笑了一声,用两根手指,像捏一件脏污不堪的东西一样,将女孩子的手从肩膀上捡开了,反问道:“吴艳丽,你说你算是女生呢,还是算女人啊?”说完睨了吴艳丽一眼,接着道:“你不觉得把你安排来培训,才是祸国殃民吗?”
吴艳丽的脸唰一下就拉了下来,愣在哪里半天没有说不出一句话,却又心有不甘地笑了笑道:“昊哥,其实我们俩是一砖比一瓦,都差不了多少。”
陈昊摔了一句:“我可不敢跟你吴大美人比。”说完,给原小生和方圆成示意一下,转身离开。吴艳丽也哼了一声,转脸背道而行。
原小生心中好奇,只是忍住了没问,不想走了没几步,方圆成却被好奇心驱使,开口问道:“谁啊?”说着看了一下陈昊,意思是你可说可不说。
陈昊心中也知道方圆成的意思,淡淡地笑了笑,道:“市妇联的。”说着看了回头在方圆成的脸上睃了一眼,戏谑问道:“你是不是看上了,如果看上了,哥们给你介绍。”
方圆成急忙摆了摆手道:“这种货色我可不敢沾。万一黏在手里就麻烦了。”意思好像是说,只要不怕黏在手里,就可以考虑。
陈昊就在方圆成的鼻子上指了指,神秘兮兮地道:“你要是真的沾上这个吴艳丽,在别的地方不敢说,只要在沂南市,你肯定是官运亨通。只是有个大前提,你这个人必须心胸特别宽广,有豁得出去的气魄。”
原小生在一旁早听出了陈昊的意思,只不过刚刚认识,对陈昊这个人并不是特别了解,也不便说破,只是在一旁掩口笑了一下。
方圆成却有些木讷,不解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呢。不就是一个女人吗,为什么还要心胸特别宽广,有豁得出去的气魄。这是不是有点悬了。难道她还能要了我的命不成?”
陈昊依然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道:“当然了,如果你没有特别宽广的心胸,没有豁得出去的气魄,那么就肯定没有戴绿帽子的勇气了。”说完,还要看着方圆成问一句:“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方圆成这才明白了过来,刚刚认识不好对陈昊做出太过分的动作,不过玩笑总能拉紧彼此间的距离,特别是能够让人原谅的玩笑,就更能起到这种作用了。
三个人玩笑着,就出了党校大门。原小生的大学是在省城上的,对晋侯区也不了解,就由陈昊做主,商量了一个牧原饭庄。一听这名字,原小生就有些担心自己的钞票了,手就在口袋里捏了一下,后悔不该邀请人家一块吃饭了,可已然没有退路,只好随遇而安了。
打的去了牧原饭庄,原小生也放心了不少,光从门面上就能看出是个大众饭店,同时也对陈昊的为人,心生几分佩服。估计这家伙肯定也是看出来自己并不是有钱的主儿,才选了这么个地方。正是饭点上,进进出出的客人络绎不绝。进去后,座位已经差不多满了,也只好将就了一个地方。
落座后,陈昊就以地头蛇的身份,把服务员叫了过来。三个人拿着菜单谦让了半天,点了两荤三素,五个菜,又要了一个汤,每人一份米饭。
点完菜,陈昊也不知道是替原小生圆面子,还是别有用意,就开口道:“这家饭店别看从外面看不怎么样,也是咱晋侯区的老招牌了,就跟天津狗不理一样,让人百吃不厌。”
方圆成的脸上却似有不悦之色,好像对这种饭店甚为不屑,又或是觉得在这种地方请客,未免有点太掉价了。
不管怎么说,原小生的心里却是踏实的。总比请一顿客,花上自己半个月的工资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