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的时间,跟马长安闲扯了半天,罗占奎充分证明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原小生所说的一切,市委并没有跟孙一民通过气。这说明什么呢?这就说明市委已经开始对孙一民有了戒心。怎么处理孙一民不敢说,起码有了想让孙一民动一动的心思。
不过这也难怪,原小生本来就是即兴发挥,说的都是没影的事情,别说是马长安和孙一民不知情了,就是当事人市委李东权书记恐怕也不会知道。当然,原小生的目的就是搅局,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给你搅乱了再说。
早上起床后,原小生并没有叫醒付颖,而是在暗骂了一声之后,穿了衣服,准备洗涮一下,悄然离开。不想刚进卫生间,付颖还是醒来了,也跟着进来了,松松垮垮地随便在身上穿了一件睡衣。甚至连睡衣的衣带都没有系。
“哦,醒来了?”原小生一边洗脸,一边问候了一声,继续洗自己的脸。从镜子里能看到付颖双手抱在胸前,靠在卫生间的门框上,一脸淡然地看着原小生,似乎想要用她那一双虎眼,将原小生看穿了一样,嗯了一声,嘴张了几次,才道:“昨天晚上……睡的还好吗?”说的应该并不是心里想的事情,有点口是心非的意思。
“还行吧。”原小生的脸已经洗完了,拿过来一条毛巾,从水龙头上弄湿了,在脸上和脖子上使劲擦了擦。他明明白白地记得这些部位,昨天晚上都被付颖侵略了一番,现在感觉还是黏黏的。可他又知道付颖是从来不摸口红的。那就应该是唾液吧。不管是什么,都不应该留在自己的身上。原小生似乎有些憎恶了,可又不知道憎恶谁,或许憎恶自己更加合适吧。这样想着,原小生的口气就有些冷淡。
沉默了一会,付颖突然问道:“你……恨我吗?”原小生拿了毛巾的手一下子就停在了空中,半天没有动。过了一会,从嘴唇憋出一个笑声,就觉得付颖的意思,好像是真的把自己潜了一样,又将毛巾拧干了,继续擦拭了一番,才开口反问道:“我为什么要恨你呢?只要你不恨我,我就烧高香了。”
或许是传统观念在作祟吧。从第一次跟付颖发生不该发生的关系到现在,这已经是第三次了。似乎每次都是付颖主动出击。这让原小生觉得心里很不爽。
不想付颖却忽然从身后将原小生拦腰抱了起来,口气就有些莺莺燕燕的道:“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泪水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将原小生的脊背染湿了一大片。
清晨,从河湾大酒店出来,原小生就直接去了县政府,想尽快把昨天跟陈国栋见面的事情,给王云平汇报一下。万一陈国栋不为所动,也好另想别的办法。刚上政府二楼,杨吉敏就一脸匆忙地将原小生拉到一旁,问道:“你一早上都跑到哪儿去了呢。打你手机也打不通。王县长找你半天了。你赶紧过去看看吧。”
原小生这才想起,昨天晚上手机没电了,还没有来得及充电,也不知道究竟又出了什么乱子,对杨吉敏说道了谢,就往王云平的办公室赶去。敲了敲门,里面马上传出王云平的请进的声音。
进门还没有站稳,就见王云平的脸上略有愠色。原小生马上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过去王云平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至于给自己脸色。这就说明肯定是自己做了什么让王云平不高兴的事情,想了想,也实在想不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心中就坦然了,往前迈了两步,叫了一声王县长,也不着急汇报昨天的事情了,站在那里听候王云平的发落。
王云平的脸色就沉沉地,在原小生的脸上看了半天才道:“小生啊,你办事一向不拘一格,这一点我并不反对。但是也要把握一个度的问题,不能太过了。古人云过犹不及,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原小生沉默了片刻,心念电转,思来想去,也就是昨天晚上给陈国栋说的话,有些过了,不过自己已经注意分寸了,采用了模糊处理的办法,相信就是陈国栋听了,也不会非常确定。然而话经过人传之后,变味就成了必然。自己本来做了含糊处理,说不定经过传话人理解之后,就成了事实。这倒是自己事先没有考虑到的。
那么到底是谁这么快就给王云平传话了呢?好像除了付颖之外,其他几个人也不可能干出这种事情来。原小生就在心里暗暗将付颖骂了两句,觉得这女人总改不了**习气,暗暗发誓今后再不跟她来往。本来想给王云平解释一下,又觉得完全没有这个必要。领导既然能说到你的脸上,就说明领导已经认定这个既成事实,你越解释反而越会引起领导的怀疑。
原小生就淡淡地笑了笑道:“王县长,我知道了,以后一定注意!”王云平也就不再说什么了,脸上马上露出了一丝笑容,道:“小生啊,你这段时间的工作还是非常值得肯定的。今天早上刚刚上班,陈国栋就跑到我的办公室,说了一大堆废话。我没有理他。有时间了,你跟他唠唠。县局里的同志都还是不错的嘛。”
王云平说完,停顿了一下,忽然看着原小生问道:“你觉得马斌这个同志怎么样啊?”原小生马上就知道王云平这是要让马斌走了。在晋侯区马斌搞出那么大的乱子,尽管自己假借他人之名给解决了,可说到底,也足以说明马斌这个人人品问题,继续留在王云平的身边肯定不合适。但是一棒子打死,无疑就给王云平制造了一个敌人。今后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就更加麻烦了。
原小生考虑了一下措辞,道:“马斌这个人同志,虽然身上毛病不少,但整体上还算过得去。”王云平就将马斌的辞职信递到了原小生手中。这份辞职书,是原小生让马斌写的,不用看原小生也知道里面的内容。无外乎说自己对不起王县长,对不起党和政府,甚至对不起全县人民。
原小生粗略地看一遍,又看了看王云平,觉得王云平好像不想开这个口,就主动道:“王县长,让我说,马斌主动提出辞职还算有点自知之明。不过他毕竟干了这么长时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是不是考虑……”原小生的话也就只能说到这里了。再说就是给王云平当家了。
王云平低头想了想道:“这样吧。就让马斌落你一个人情。这件事情就交给你来处理。怎么安排你来定。”原小生想谦虚两句,可又一想,马上意识到,王云平这样做,表面上看是让马斌落自己一个人情,实质上却是在推脱自己身上的责任。毕竟马斌是犯过错误的人,而且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这样的人,县长再给安排工作,日后要是让人知道了,难免让人说包庇和纵容下属。
“好吧。”原小生一口应了下来。这时张慕云敲门进来了。原小生觉得自己也该走了,给张慕云倒了一杯茶水,放好了,然后转身离开。
出了王云平办公室的门,原小生在心中就将王云平和张慕云的情况琢磨了一下。过去总觉得王云平经济头脑发达,政治头脑简单。现在看来,自己完全错了。王云平不仅经济头脑发达,就是政治头脑也不简单。作为分管党群工作的县委副书记,张慕云在河湾县还是有一定的分量的。起码在人事任免方面,孙一民就不得不考虑张慕云的建议。而张慕云一向以中间派自居,洁身自好,从来不参与派系斗争。想不到王云平一来,就能将张慕云这张牌,拉到自己的旗下。如此看来,王云平跟柴文山走在一起,只不过是权宜之计,或者说是互相利用,而跟张慕云才是真正一条战线的战友。
回到办公室,就见桌子上又放着赵星辰的稿子,也闲来无事,就拿起来翻阅了起来,发现已经比上一次有了很大的进步,心想这小子还是个人才,就是不知道跟王云平是什么关系。看来不久的将来,肯定会成为河湾县的有一颗政治新星。只是有些可惜了,走了“官二代”的老路。要是王云平刻意培养,弄不好就会将一块璞玉给糟蹋了。不由感叹了两句。
这时周子敏敲了敲门,小心翼翼地探进来半个脑袋,对原小生笑了笑。原小生就很客气地问了一句:“小周,有事吗?”周子敏也就是二十三四岁的样子,比原小生顶多小两三岁,不过也许是刚刚从学习毕业的原因,浑身还是透着一股稚气。一根马尾巴总是在脑袋后面晃来晃去的,穿了一件嫩黄色的妮子外套,腿上是一条窄窄的牛仔裤,把一双秀腿裹的紧凑而又俏皮,脚上是一双浅灰色的雪地靴。个子不是很高,有一米六出头的样子,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似乎很精明的的样子。
听原小生问起,周子敏才往进走了两步,不过依然站在门口,显得有些畏畏缩缩的样子,一双手背在后面,也不知道拿了什么东西,却胸脯高高地顶了起来,羞赧地低着头,脸上早变成了红扑扑的样子。
原小生见他半天不说话,只好把口气放的更加平和了一些道:“小周,进来坐吧。我们也算是同龄人,有什么就直接说出来,不要吞吞吐吐的。”
周子敏这才从身后将一份稿子拿了出来,双手递到原小生的面前,道:“原主任,这是我写的稿子,麻烦你给我把把关。”
原小生就从周子敏的手中接过了稿子,顺便看了两眼,就发现这姑娘写了一手娟秀的行楷,文笔方面也比赵星辰要老道一些,放在桌子上,不由问道:“小周啊,你的稿子应该让尚主任看的,怎么送到我这儿来了呢?”问完后,却又马上想起,周子敏肯定是看见了赵星辰往自己的房里送稿子,这才大着胆子不甘落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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