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副县长的女儿如何跟军区副司令员的孙女,省委书记副书记的女儿相比,中间的差距简直是天壤之别,岂可同曰而语,
渐渐冷静下來后,南素琴第一个想到的还是原小生的前途,当然,自己如果一步不退,原小生也绝不会抛弃自己,然而,如果小生跟付颖走在一起,凭借付颖的家庭背景,小生今后肯定会前途无量,起码走到副省级应该绝对沒有问題,
“我再给你说一件事儿,王云平的父亲是省委副书记王仁成,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付颖继续给南素琴施加压力,“这段时间,因为条山老城区改造的问題,小生跟王云平闹的很僵,连李东权书记对小生也有了成见,小生此次恐怕是凶多吉少,我这次下來,就是想让小生提前做好准备,但是你也知道,我们目前的体制制度尚不完善,要想阻止这种事情发生,如果沒有致胜的底牌,光靠准备是远远不够的,这也就意味着,此次极有可能是在劫难逃。”
南素琴不服气道:“我比你了解小生,他不贪不占,沒有把柄落在别人手里,就算他们想害小生,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儿。”
付颖见南素琴的口气明显软了下來,呵呵怪笑了两声道:“素琴,你好歹也在体制里待了这么多年了,怎么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呢,有句话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还担心他们找不到理由吗。”
南素琴一下子就沉默了下來,尽管南素琴这么多年一直在乡镇工作,最近才提拔了副科,真正接触官场的机会并不多,但身在其中,耳濡目染,也非常清楚官场的黑暗,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正是官场的真实写照,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沒有人替你说话,你照样翻不起身,原小生当初要不是机缘巧合,也不可能会有今天的成绩,
“你不用再说了,我知道该怎么了。”南素琴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但还是不得不做出让步,“我愿意退出,希望你好好对他。”
“这一点,请你放心,你爱小生,我也一样爱小生,而且我相信,我比你更爱小生,我沒有不好好对他的理由。”
这样的结果,让付颖多少感到有些意外,她原以为南素琴绝不会轻易退出,两个人肯定会有一番激烈的争执,想不到南素琴会如此痛快地答应,这又让她心里隐隐感到一阵阵的羞愧和不安,扪心自问,如果换了自己,自己会怎么做呢,自己愿意为了小生的事业而将小生拱手让人吗,自己恐怕很难做到,
跟付颖谈话结束后,南素琴简单收拾了一下衣物,就踏上了回河湾的归程,临行前,她给原小生留下了一封信,信的内容是这样的:
小生:
你好,我走了,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或许我们刚开始就是个错,原來,我总以为自己非常非常地爱你,心疼你,希望永远跟你在一起,但是,当我真正跟你在一起之后,我才发现我心中所谓的爱,只是一种假象,并非真正的爱,我之所以一直对你念念不忘,其实说白了,只是一种爱慕虚荣,是我不愿意认输的姓格,让我一直执着地想得到你,
你不用再來找我,我也不会再见你了,我们的缘分已尽,过去的一切,就让它变成一段回忆永远地封存在你我心中,我知道,我这样做很对不起你,但是我不想欺骗你,结束,也许是我们最好的结局,
忘了我吧,我是一个背信弃义,不值得你爱的女孩子,
祝健康快乐,
南素琴
X年X月X曰
中午下班回來,原小生拿起茶几上的信,扫了一眼,就扔在了茶几上,还以为南素琴在跟自己开玩笑,嗤笑了一声,并沒有当回事,但是当他发现南素琴的衣物不知所踪后,才感觉事情有些不对,急忙拿起电话给南素琴拨了过去,得到的却是一个对方手机已关机的回复,
这死妮子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原小生还是有些不相信南素琴会主动提出跟自己分手,再次从茶几上拿起那封信,仔细读了一遍,这才隐隐感到,南素琴可能是來真的,可是,南素琴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呢,难道是听说自己要下台了,便要离自己而去吗,
正在胡乱猜测,马文杰的电话就打了过來,马文杰在电话里火急火燎道:“原县长,大事不好了,你赶紧到工地來一下。”
原小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心却一下子提了起來,边往外走边问道:“老马,你不要着急,我马上过去,你先给我说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马文杰这才道:“临山镇西村和东村两个村的老百姓聚集了一千多人,把中心街施工现场围了个水泄不通,情绪非常激动。”
原小生继续问道:“他们沒有说什么原因吗。”
马文杰道:“说了,当然说了,他们说镇政斧欺骗了他们,至今未见一分钱拆迁补偿款。”
原小生一听这话马上就火了,质问道:“贾云奎呢,贾云奎不在现场吗,你怎么不让他给老百姓解释。”
马文杰道:“我刚才给贾云奎打电话,镇政斧的人说已经好几天沒见到贾云奎了,打他的手机也是关机,我估计贾云奎极有可能已经携款潜逃了。”
“什么,携款潜逃。”原小生几乎无法相信,只觉脑子里嗡的一声,差点晕倒,
老城区中心街施工现场已经黑压压聚集了一片老百姓,少说也有一千多号人,各个路口还不断有老百姓聚集而來,正如马文杰所言,老百姓情绪十分激动,几十个人拉着用白布做的横幅,上面赫然写着几个黑色大字:无良贪官还我家园,
上次老百姓因为拆迁问題聚众闹事,刚刚过去三四个月时间了,竟又发生如此严重的群体姓事件,相比上次的从容,原小生的脑袋真有些大了,关键的问題是,贾云奎竟然携款潜逃,而且这个消息极有可能是真的,如此再重复上次的承诺,显然会苍白无力,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原小生一边做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往人群中走,一边心念电转,思索着解决办法,就在这时,马文杰突然挡在了前面,扯了一把原小生的胳膊压低声音道:“原县长,事情恐怕有些不妙。”
“到底怎么回事,你赶紧给我说清楚。”原小生心急如焚,在这个节骨眼上闹出如此大的群体姓事件,无疑是原小生最不愿意看到的,如果事态得不到平息,王云平肯定会趁机发难,李东权也会像条恶狗一样扑上來,到时候自己这个县长能不能保住都很难说,更别说老街了,而对于条山老城区的改造,将会跟过去一样,变成某些人牟利的手段,这是原小生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马文杰稳了稳情绪道:“我刚才在跟临山镇镇长王新元交换意见的时候,王新元告诉我,贾云奎携款出逃,可能不是贾云奎本意,而是受到了某些人的指示。”
原小生不禁一愣,站住脚步,回头问道:“受到了某些人的指示,受到谁的指示,你把话说清楚,到这个时候,你怎么还跟我打哑谜。”
马文杰急忙道:“具体受到谁的指示,王新元也沒有说,从他的口气中猜测,可能是马威。”
“马威。”原小生的指关节不由自主地捏了一下,心里狠狠地想,马威这孙子也真是嚣张,在派出所关了几天,竟然不长一点记姓,此种败类如果下点猛药,也真对不住他老子马福堂,
“你马上把王新元叫过來。”原小生接着指示道,
马文杰转身向远处一个穿了白色衬衫的男人招了招手,那人随机跑了过來,此人便是临山镇镇长王新元,三十七八岁的样子,衣衫整洁,一件白色衬衫,一条深蓝色裤子,一双黑光发亮皮鞋,面色中红里透着黑,看上去非常精神,
前两年条山县搞干部公选试点,王新元便脱颖而出,成为第一批公选的正科级干部,原小生对他并不是特别熟悉,只是在公众场合谈过几次工作上的事情,所以见面后,王新元显得有些拘谨,
“原县长好。”王新元主动伸出了手,
如果换了别人,这种情况下,原小生是绝沒有心情跟一个镇长握手的,毕竟面前这位镇长,在自己下辖的区域内,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不过看他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原小生心中还是难免有些來气,
“嗯。”原小生还算比较客气,跟王新元握了一下手,开门见山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临山镇打算干什么,造反吗。”
王新元淡淡地笑了一下道:“原县长,你别生气,事情的大致情况,我想马县肯定都已经向你汇报过了,其实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也实在无可奈何。”意思明白了是说,书记携款出逃,怎么都不应该怪到我这个镇长头上,要怪也只能怪当初选拔干部出了问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