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小生一伸手道:“非但如此.我估计他们这第二种方案其实是方案中还有方案.你想想.白总送给我们三个人的信封里显然是大数额的钞票.数量嘛.应该在五万元左右.根据相关法律规定.如果我们收受了这些钱.就等于收受了贿赂.而且五万元已经完全达到了立案标准.那么他们便可以借机发难.这才是最为‘阴’险的一招.”
一旁的王明也不由倒吸一口冷气道:“原市长.这些人怎么这么‘阴’毒.如果真如你所说的话.他们恐怕真的有问題.”
原小生点了点道:“这一点已经不需要争论了.”脸上又忧虑了起來:“但是到目前为止.我们也沒有找到一个有力的突破口.市委又催促我们尽快结案.要把他们一网打尽.恐怕是难啊.”
程远峰有些急躁了道:“要不干脆把这个白总抓起來.审一审.我看这个白总问題就不小.”
原小生看着程远峰问道:“抓白总.什么理由呢.”
程远峰道:“这还不简单.刚才他企图贿赂一个常务副市长.一个市局局长.一个常务副县长就是个理由.尽管贿赂不成功.但是传话询问总是可以的吧.到时候.稍微上些手段.还怕他不招.”
原小生反问道:“贿赂.人家说贿赂了吗.人家刚才可是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是补偿.我告诉你.说不定人家还早已录了像.你还沒有传唤人家.人家先把你的嘴堵上了.说你这个警局局长知法犯法.正好落入人家的圈套.”
程远峰一甩手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眼睁睁看着这帮‘混’蛋逍遥法外吗.”
原小生沉思片刻道:“办法倒是有一个.不过沒有市委的批准.我们也无能为力.”
程远峰眼睛一亮道:“什么办法.你说.沒有市委批准.我想办法.万一出了事儿.我一个人担着.”
原小生不高兴了道:“你这是什么话.我是那种临阵脱逃的人吗.”缓和了一下口气接着道:“不过.我觉得我们最好是慎重一些.我们面对的可能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腐败分子.一着不慎.将会满盘皆输.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能查一查财政局的账目.省里下拨四千万救灾款.县财政局肯定要有台账和支出明细.这笔钱到底去了哪里.一查便知.”
程远峰也有些为难了道:“是啊.这个办法确实是个好办法.但是沒有市委的批准.我们也不能随随便便查人家县财政的账目.”
三个人正说着话.县局局长刘惠明敲‘门’进來了.道:“原市长.遵照你的指示.我们已将跟冯大福发生关系的小姐抓回來了.是不是马上展开审讯.”
原小生含笑道:“刘局长不简单.这么快就把人带了回來.真是兵贵神速啊.”赞扬了完了马上问道:“刘局长.你能把抓这个小姐的过程给我说说嘛.”
刘惠明迟疑了一下.便讲了起來道:“是这样的.原市长.今天早上询问完闷娃后.陈书记指示让我们尽快将跟冯大福发生关系的小姐找回來.我们立即组织警力.对全县范围内的酒店及洗浴中心进行‘摸’排.大概是那个小姐怕了.最后一无所获.后來我们就进一步把警力扩大了附近的长平市和晋侯区.请求两个市、区的同行协助.就在刚刚一个半小时前.我们在晋侯区的一家按摩中心.将这个小姐抓获.”说着嗤笑小生.继续道:“说來这‘女’人也真是沒心沒肺.前两天身上刚死了一个男人.今天我们对她进行抓捕的时候.身上又骑个男人.”
原小生点头笑道:“这也很好理解.小姐嘛.吃的就是这碗饭.男人对他们而言都一个样.国人也好.老外也罢.都只不过是她们赚钱的工具.怎么会放在心上呢.好了.辛苦你了.刘局长.审讯的事儿.我们明天再说.时间不早了.你和同志们赶紧回去休息吧.”
刘惠明一走.程远峰就说起了自己的疑‘惑’道:“原市长.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他们……”话未说完.就被原小生打住了.
原小生道:“程局.你不要说了.我们还是看看再说.”
县委书记陈安国是在人大主任马河川同志一个电话招呼的情况下.就去了马河川的人大办公室.也许是礼貌.也许是习惯.陈安国依旧将马河川称作马书记.
马河川就有些不高兴了道:“陈书记.我现在是人大主任.已经不是县委副书记了嘛.你怎么还这么称呼呢.难道还让我给你当兵吗.我给你说过多少遍了.你怎么就记不住呢.”
陈安国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憋得通红道:“马……马主任.这不是习惯了吗.”停顿了一下立即找到了新的突破口接着道:“在我的心目中.你永远是我的书记.我永远是你的兵.”
对于这样的奉承之语.马河川虽然并沒当回事.却也非常满意.摆了摆手.示意陈安国坐下.道:“安国啊.市委派人下來调查下马乡的事情.现在有什么眉目了吗.赵东林这小子沒胡说八道吧.”
陈安国陪着小心道:“有你坐镇.赵东林哪儿敢胡说八道.”略作思索继续道:“只是敷晓燕不知道有沒有说什么.原市长去下马乡的时候.点名让敷晓燕上了他的车.这一路上到底说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后來.我问敷晓燕.敷晓燕哼哼唧唧说什么也沒说.不过我看她那样子.根本不像什么也沒说.”
马河川警觉了起來问道:“哪个敷晓燕.”
陈安国嗨了一声道:“还能有哪个敷晓燕.就是占奎同志那个外甥‘女’.这小妮子仗着有柴占奎撑腰.自从上任以后.就不听招呼.”
马河川疑‘惑’问道:“怎么.她连你的招呼也不听.这不大可能吧.占奎同志对此也不闻不问.”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又开始语重心长地指责起了陈安国:“安国同志.我给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跟占奎同志闹.你怎么就不听呢.打断骨头连着筋.说到底.你们两个都是我一手提起來的干部.这样闹來闹去有什么意思.这不是惹人笑话吗.”
陈安国不服气道:“马主任.不是我要跟占奎闹.是占奎不放过我嘛.在你老领导这儿.我不说虚话.你说占魁小妹的事儿能怪我吗.这是制度问題.我也无能为力.我总不能以权代法吧.”
马河川摆了摆手.不耐烦道:“行了.行了.不要给我说这些了.这些都是已经过去八百年的事儿了.还提它干什么.”
陈安国应道:“是啊.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可占奎同志就是放不下嘛.我给你说老领导.我担心占奎同志会在这个时候犯错误.对我进行报复.当然了.我倒无所谓.我是担心他这么一搞.把你也牵扯进來.”
马河川思索良久.还是摇了摇手.予以了否定道:“不可能.不可能.我还是相信占奎的.他知道轻重.不会胡來.”
陈安国站了起來道:“老领导.在这个时候你可千万不能犯糊涂.因为一时之仁而宁城大错.”
马河川看着陈安国问道:“那依你的意思呢.”
陈安国不好说什么了.停顿了一下还是道:“依我看.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是让占奎同志生一段时间病.等风头过后.再让他病愈出院.你看呢.”沒等马河川说话.又补充道:“这也是沒办法的办法.去年这个时候.他不是也生了一场病吗.那就索‘性’让他继续病下去.”
马河川犹豫了.柴占奎是什么样的人.他心里还算比较清楚.说实在话.刘元生去世后.他本不想把柴占奎推上來.但事情明显已经到了万分紧迫的关头.刘元生死了.汾城的县长位置空了出來.如果不将柴占奎推上去.市委就会空降一个县长过來.自己苦心经营了多年的局面.即便是不失控.也会出现很多漏‘洞’.这是他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然而柴占奎这个人确实又让他很不放心.总是跟他保持着一种若即若离的状态.好像是故意不愿意跟他走的太近.这让他感觉很不舒服.好像生了个离经叛道的儿子一样.他也不止一次地敲打过柴占奎.希望柴占奎不要站错队.柴占奎倒好.说自己从來沒有想过要站队.所以也就不存在是否站错队的问題.
过去的一切都可以容忍.但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却不能再放纵了.原小生‘毛’孩子市长到汾城后.看上去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架势.也沒有什么大的动作.但是这个‘毛’孩子市长越是这样.越让他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就像是一股热带气旋一样.越是猛烈就越是看上去风平‘浪’静、晴空万里.这样的感觉很不好.很不舒服.他甚至真切地地感受到必须尽快找到一个彻底解决的办法.动起來.摆脱目前这种让自己难熬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