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教授这么严重的话,润东哥眉头紧锁,脸色已经变得涨红。
病入膏肓这样的词现在对于润东哥来说,刺激太大了,最近经历的两个亲人离世,都让他束手无策,让他无力去挽救,是呀!对于生命垂危的人,如果再用以前简单吃药的办法,那就是等死,那就只能眼看着自己致爱的亲人离自己远去。
“可,可是现在的盛华,真的已经到了病入膏肓的阶段了吗?”
这一刻,润东哥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他所忠爱的帝国,真的到了生命垂危,不用重药和猛药就没办法挽救的地步了吗?
不想,也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自己至亲之人,突然要接受开膛破肚的事实,这让人很难冒然接受。
我可以体会润东哥的心情,盛华的兴衰一直是他最最关心的事情,几乎是没有之一,这甚至比他生命还重要,为了盛华的兴衰,他从十六岁离开村庄一路饱受指责甚至是嘲笑,却从未放弃,为了盛华的兴衰他甚至在最危险的时候参军去力挺改朝换代,为了改良盛华润东哥甚至不惜去挑战军阀张井绕的底线想让其接受自己的建议。
正因为关心和关注着盛华的兴衰,希望盛华军阀割据的形势能好起来,所以润东哥之前明确表示,不希望人们用激烈的变革方式去在盛华的领土内再燃战火,他甚至痛斥罗维埃的变革方式那是‘捣乱’,那样的方式,对自己帝国情况的好转无益。
润东哥此刻的问话,这就像似他在面对自己最最亲近的人,现在这个新人已经重病在床,卧床不起!虽然医生已经说了这人必须做大手术,但任何人都知道手术的危险,所以听到要做手术,他会那么轻易就做出支持的决定吗?
很难吧!
如果有任何其它希望,恐怕润东哥也不希望自己的亲人经历开膛破肚的风险。
这一刻润东哥在思考着,在犹豫着,因为以他的性格,如果真的决定要做手术,他宁愿自己来‘主刀’,是的,他有这个自信,因为他对盛华社会现状也研究了十几年,对于社会问题,他认为自己也是一个合格的医生。
听到润东哥问现在的盛华是不是真的进入到了病入膏肓,李大钊教授也是不忍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
“现在盛华的处境,恐怕你也清楚,可以说是内忧外患。”
“大郎帝国的野心已经是昭然若揭,他们现在用二十一条束缚着盛华,又在盛华国内占居着最多的租借地,同时还在培植着供他们驱使的各地军阀势力,它们无非是想一步步的控制盛华,将其全部占有和吞并。”
“再看看盛华国内,各地军阀正如你所说,只为私利,只为满足己欲,不图帝国强盛,他们之间甚至是盘根错节,相互勾连,他们在盛华国力之上,勾结出了一张私欲之网,所以就算现在的盛华已经从皇权变成了民权政府,可那些军阀现在实际比以前的皇帝还要作威作福,更要奴役民众。”
“所以……”
说到这里,李大招教授满脸忧虑的摇了摇头,他没有再说下去,其实他的意思已经说得很明显了。
这一刻润东哥再次沉重的低下了头,凝眉在思考。
是的,这一切他这段时间感触颇深,香南省的张井绕就是个军阀最典型的代表,那家伙收刮民脂民膏近乎疯狂,丝毫不顾及百姓感受,而润东哥也做过努力,他好言在报纸上劝过了张井绕,结果报社被封了,他又骂过了对方,结果写作的权利也被封了还差点被抓起来,就算现在来请愿,总理府对请愿的众人也是理都不理。
况且,他自己也听说了张井绕与段瑞也有着盘根错节的关系。
这是让人没有活路,又不让人说出来,更是告状都无门。
那该怎么办?盛华的希望在哪里?难道就以这样的现状继续下去吗?
恐怕谁都不能接受,别说是润东哥,就连我都不能接受。
但,那该怎么办呢?
难道非要……
静了一会儿后,李大招教授看着润东哥又是淡淡的笑了笑,说:
“之前罗斯帝国新政权刚成立时,我们对罗维埃政权都不是很了解,经过这一两年的研究和整理,有人已经将罗维埃政权的组成及罗维埃魔法阵做了研究,并将罗维埃相关书藉翻译了过来,如果你有兴趣,你可以再看看,可以再多了解一下。”
此刻李大招教授不再多说盛华状况,相信这一切大家都很清楚,他直接给润东哥推荐了罗维埃政权的书籍,他应该知道润东哥对书籍感兴趣,看过书后,恐怕比自己再说千百遍的大道理更有效。
“噢?!现在罗维埃魔法阵已经有人研究出来了吗?”
听到李大招教授这么说,润东哥立刻兴奋的抬起了头,焦急的问道。
润东哥对魔法阵和社会问题最为感兴趣,之前他就在关注着罗维埃魔法阵的事情,当然现在他心中多了一个困惑,巨大的困惑,更是急需要有什么办法来解决,而李大招教授这样说明显是认为,罗维埃政府的形式可以给他指出一条出路,于是他立刻问道:
“李教授,您说的有人翻译过来的书叫什么名?可以告诉我吗?”
“当然!”
李大招教授笑着点点头,然后说道:“罗维埃魔法阵的结构我看了下,其实并不难理解,很容易掌握,关键是它的形式,非常新颖,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可以建议你看两本书,一本是《罗维埃宣言》,还有一本是《罗维埃魔法阵攻略》,这两本书对罗斯帝国的这场变革及变革的形式都做了详细的描述,我认为很有借鉴价值。”
“好的,我这就去买这两本书。”润东哥欣喜异常的说道。
“不用买,咱们学校图书馆就有这两本书,这里的人你都熟,直接借来看就可以的。”李大招教授立刻和颜悦色的说道,润东的这种好学上进的态度正是他所欣赏的。
“那好,我现在就下楼去看看,我真就等不及了呢!呵呵。”润东哥立刻忙不迭的站起身说。
李教授知道润东哥求知欲强,十分好学,况且别人能接受自己的推荐就等于重视了自己的观点,这当然是李教授所希望看到的,他显然也是在为盛华国内的现状焦虑着,如果能多一个人来传播这种政权形式,其实也是他所希望的,所以他立刻把我们送到楼下。
是的,李教授一直将我们送到了楼下的图书馆,可见他也是十分的激动和欣喜。
到了图书馆里,这里的人润东哥都熟,很容易就找到了这两本书,于是就忘我的看了起来。
是的,他已经忘了我,忘了还有我在他身边。
知道润东哥一直在坚持寻找着盛华强大的梦想,如今可能多出了一个选择途径,这对于他来说是必须要了解的,之前他认为写文章上报纸可以唤醒国人,可写文章权利被封,而眼下这个选择,无异于给他指出了另一条道路,并且,有可能会帮助盛华摆脱这种内忧外患的局面,他更是想要仔细将他研究出来。
其实,我也希望久病的盛华能摆脱国内军阀混战的泥潭,只是……
这好象是,很危险的选择。
这罗维埃政权的变革方式是,推翻现有统治,完全是推倒重来,这样的言论根本就不是现在盛华统治者们所能接受的,也就是说,这种形式的组织形态一但启动,对于现有统治者的那些军阀们来说,就等于是背叛,等于是造反,这其中的危险性不言而喻。
“润东哥!”
我在旁边轻轻的推了推看得入迷的他。
目光很不舍的从书上移开,润东哥不解的看向我:“哦…,什么事?凌锋!”
这是在图书馆中,我只能用传音的方式对润东哥说道:
“相信你也知道,这罗维埃政权变革意味着什么?会被那些军阀们打上‘反叛’者的标签,说得再清楚些,如果一个人只要被认定是在推动罗维埃政权变革,就有可能要被杀头的,你想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