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桓,我和大师兄送你下山吧。师父不想见你。”玄叶、玄洪拦在门外。三人自幼一起,亲如兄弟,此时每人心中都不好受。
“师父不见我?”玄桓有些意外。
“师父说你离开少林,自己闯荡也不全是坏事,只是人在江湖要多加小心,需知人心险恶。”玄叶走下台阶,拍了拍玄桓的肩膀。
“可是我还有事情问师父呢!”玄桓经刘签点醒,也已怀疑自己的身世。现在他神灵觉觉醒,更加的感觉自己的身世不会那么简单。
“师父还有一句话,要我们出了少林再说。”
“好吧,今日一别,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师父。”玄桓没办法,虚书不见自己也不能强求。
“走吧,以后若遇上什么困难,记得你两位师兄还认你这个师弟。”玄洪哽咽道。
玄洪这么一说,离别之意更浓,三人都不说话,默默的向山下走去。离开少林寺很远了,玄叶才说:“师父说玄桓你父亲名字是张有为、母亲高氏,若你还有什么事情,师父就不能说了。师父说本来他是决定永远不让你知道的。”
“我明白师父的意思,知道这些就够了。”玄桓猜到虚书是怕自己因为内功被废从而自暴自弃,所以才告诉自己父亲的名字,好在生活中有个目标。
“师弟,就送到这里了。以后你多保重。这是整套的般若掌,我打一遍,你能记多少算多少吧。”玄叶知道玄桓的内功已经废了,以后在江湖上总会有些麻烦。
“不用了,谢谢师兄了。当日试过崖,每天半个馒头,玄桓从不敢忘。”玄桓回身向玄叶、玄洪合十躬身作礼。
阴沉的天空突然下起了蒙蒙的春雨,丝雨打在玄桓的脸上,渐渐的已分不清玄桓的泪和雨水。玄叶一套般若掌武的呼呼生风,身下土地竟依然干爽。玄洪看着玄桓的背影,心中一阵难过,随着玄叶武起了般若掌。玄洪猛的发力拍在一颗碗口粗的槐树上,“咯吱吱”槐树倒地。
“玄桓!好走!”玄洪的脸上,雨、汗、泪交流而下。
玄桓没回头,举起手摆了摆。玄桓自嘲一笑,心里隐隐有种解脱的感觉。玄桓看了看手上的戒指,知道这是足以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的宝贝。玄桓心里暗叹:天人合一啊,内功已废,今生不知是否还能达到?人的潜力是无限的?
只是这有限的天人合一境已经让自己心生无力了,神尊之上的境界?玄桓摇了摇头,太不真实了,眼下还是想法探寻自己的身世再说。
一个落寞的身影,隔着一层蒙蒙的雨帘,可以看到他的肩上一只湿透的喜鹊。
玄桓沿着官道漫无目的的走着,心里茫然不知道该去往何方。看见路边一间客栈,便走了进去。
“嗨,这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雨停就走。”
“那客官看来要住店了,这春雨一下,往往就是缠绵半个月,有时候还下一个月。你看这雨不急不徐,后劲很大。”
“那就住店,给我弄点吃的,来两盏酒暖暖身子。”玄桓已把五戒放在脑后,犯戒之后也未觉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好嘞,客官。不过我跟你说明了,此处是荒郊野地,要先付订金。”小二一脸欢笑,实在让人讨厌不起来。
“这是五两银子。”玄桓掏出上次留下的银子,估计应该够了。
“订金一天只需一钱银子,至于其它花销,等结账再算。”小二看玄桓出手就是五两银子,知道不是赖钱的主,就放心了。
“那给我定三天吧,我一时也无处可去。”
“好嘞,客官你在大厅稍等,我这就给您准备酒菜。”
下雨天屋子里有些阴暗,靠门口处明快地两张桌子都坐了人。玄桓只好坐在黑暗的一个角落里,小二一会就端上了精致的小菜。菜十分可口,不过比起虹蜃楼的手艺就差远了。
一转眼就是三天,一直淫雨霏霏。玄桓看过了庄子的逍遥游,却丝毫不能明白该如何去修炼,索性放回戒指不管。至于那本《少儿百科全书》,带给了玄桓无比的惊讶!反正雨一直下,玄桓索性一直看百科全书。百科全书里讲的东西太不可思议了,玄桓越看越是入迷。若非阿木心曾说这本书里讲述了更多的‘道’,玄桓真的会怀疑这是一本疯子写的书。诸如对生物是细胞构成的要放大几百倍才能看得清楚,而让玄桓更奇的是水中真的像佛经说的有数不清的小生命。
这一天,玄桓站在客栈屋檐下,看着还在延绵的细雨,心中的苦闷又涌上心头。看着檐下几只幼燕探出巢穴,张着大嘴等待父母归巢。玄桓看到雨中纷飞的双燕,一时感慨涌上心头:
潇潇烟雨锁心愁,
一幕檐帘遮凉幽。
身后一声呼白头,
一碟肉并一壶酒。
屋外嘤咛闻燕啾,
檐下黄衫接滴流。
莫问明日何处走,
天涯路伴四海休。
“好诗,好诗呀。”身后突然的叫好声吓了玄桓一跳。
玄桓回头,见是一个皮肤嫩白的青年女子。这女子的皮肤白的有些妖异,在阴暗的屋子里格外的显眼。这女子细眉长眼,瓜子脸下巴奇尖,看上去十分妖艳。女子一身紫衣,坐着依然可以看出她身材修长。可惜腰间别了一把厚背大砍刀。和妖异的修长的身材十分不相称,让人看着怪怪的。
“我不识字,却一向喜欢书生。眼下也是天涯虽大,却无路可去。小兄弟可否过来,一起喝上一杯。”妖异女子邀请道,她的声音柔和谄媚。女子这一说话,玄桓的感觉却告诉他对方是男的!
玄桓感觉对方没有恶意,孤单之时难得有伴,坐在了‘女子’对面。
‘女子’看玄桓毫不推脱,十分高兴:“只是诗中黄衫是什么意思?我看小兄弟没穿黄衫啊。”
玄桓站起身来,双掌合十道:“阿……时闻如来,我是和尚。”玄桓差点有念了阿弥陀佛,及时的改了过来,以后他要以身验道,时闻如来。
“哈哈哈,你是和尚?”妖异青年大笑道,“今天早上我还注意到你可是吃了不少肉喝了不少酒啊。而且你束发戴冠,不念难无阿弥陀佛,天下有你这样的和尚吗?”
“原本或许没有,现在却已经有了。”阿木心不想对方竟然观察自己有些时候了。
“好,好久没有遇到你这么有趣的人了。如若不弃,交个朋友。”‘女子’笑道。
“贫僧玄桓,流浪僧人。”
“邪魅刀费武,落鬼坡二当家。”
玄桓和费武隔桌击掌,费武的手白润修长,握着十分滑腻,尤其是五根手指十分纤长。再看费武的大刀,和这手指怎么看都扯不上联系。
屋里很多人闻言色变,落鬼坡是这一带有名的山头,势力十分强大。这客栈里的客人多是常年走南闯北的,来往此地,没有几个不在落鬼坡遇见鬼的!一时有人握拳,有人咬牙,就是没人敢吭声说话。
“你离开落鬼坡,有什么打算?”
玄桓这一问有些突兀,费武一愣,“你怎么知道我离开落鬼坡不是出来办事,而是金盆洗手呢?”
“因为我有灵觉,一般人只要和我说话,我便可知道他的真实意思。开始我以为你是女人,你一说话我就知道你是男人了。”
“竟然有这种人!”费武惊讶道,接着尴尬一笑,“没办法,我跟大哥的女人睡觉,差点被大哥捉奸在床。慌乱中就抓了那么一件衣服,跑了出来。”
玄桓噗的笑了出来,先前他还以为费武是百科全书中说的性别识别障碍呢。客栈众人听费武说自己是逃了出来,敌意大减,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种事你都说的出来,厉害厉害!”玄桓偷偷擦了一把汗。
“大哥啊,你有什么灵觉,俺敢不说实话吗?”费武一脸郁闷,看众人笑他,脸红的发胀,更有女子的美艳气息。更有不少客人不信玄桓说的话,把费武当成**的,看嘴角哗哗的口水就知道了。
“我房里还有一身衣服,咱先去换上吧。”
“大哥,你是我亲大哥!”费武激动的抓住玄桓的手。若非知情,众人多会以为是在上演**倒追帅哥呢。
“不用,咱先去后院。”玄桓甩开费武,费武急忙跟上,生怕玄桓跑了一般。
一进院子,玄桓回过头道:“你还真是废物,大哥的女人敢上,就不会偷一件衣服吗?”
“呃,大哥,你说什么?能再说一遍吗?”费武一脸惊讶,刚才那是和尚说的话吗?
“我说!你真是个……”
“停停停!”费武连喊三个停,“大哥,我听清楚了,您不用说了。不是我不想偷,可是我妈从小就教育我不要偷人家的东西。”
玄桓一巴掌拍在费武脑袋上,“你妈不让你偷,你就去抢啊。”
费武刚要解释,从大厅走过来一个蓝衣女子。女子见人也不行礼,直接道:“两位大哥,不知道哪位是落鬼坡二当家的?”
玄桓自看到女子那一刻,就陷入失神状态中,自然的接道:“他就是落鬼坡二当家的。”
费武一听玄桓的话,立时色变!落草之人,哪个人手下没有几条人命,怎么随便就暴露自己的身份呢!若对方是来寻仇,要先看对方实力强弱!可是玄桓却……这太让费武失望了。这姑娘美则美矣,却离祸国之容相去甚远,玄桓何必如此失神!
“敢问姑娘找落鬼坡二当家的有什么事吗?”
“我想去落鬼坡找我爹,可是我不知道路。”蓝衣女子解释道 。
费武暗松一口气,原来不是找自己的,那这次就原谅玄桓了。女子一说,费武立刻就明白是女子在大厅打听落鬼坡,有人多言就说落鬼坡二当家的就在后院。
“落鬼坡几十号人,却没有人能是你爹。姑娘是不是弄错了?”费武纳闷,落鬼坡谁要是真有这么漂亮个闺女,咱抢也要抢成压寨夫人!
“呸!我爹又不是强盗!我娘说我爹不喜欢住客栈,平日在外,都是寻山头住的!”
“你爹叫什么名字?”费武小心的问道,心里闪过一个人影,曾经的那一幕即使回忆都让他战栗!
“我不知道。我娘传我一套剑法,凡是在第三招打败我的,一定就是我爹!”
(一首小诗,或许平仄不是很好,却是小飞费劲心思根据主角的心情和环境写的。还有,也映射小飞这一届学生,毕业之后,前路茫茫,众生考研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