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说的那几个人实力如何,而今尚且不知,我们亦不好贸然行动。”感应到白长迎将真炁完全炼化之后,叶玄脸上露出笑容,道,“此事还须从长计议,明日我便令手下与你联袂而行,再去刺探那一伙人的虚实。
探明其虚实之后,再仔细部署,务求一击必杀,毕其全功于一役。”
白长迎微微躬身,言辞之间,对叶玄的态度已与先前大相径庭,奉叶玄为主:“是,一切悉听主公吩咐。”
叶玄眼珠转了转,又道:“你而今已算是与盘蛟山决裂,既然如此,也不必再回去看他们脸色,你在他们身上所受的委屈,日后我自会给你一个亲手报偿的机会。
以后你便在寒泽苑住下,将这里当做自己的家就是。”
他之所言,正合白长迎之意。
他下定决心,迈出当下这一步,再折转回去,面对从前的同门师兄弟,心里未免会别扭万分,到时候再露出什么马脚,在强敌环伺的盘蛟山极可能被人擒下,所以留在寒泽苑,在此地慢慢熟悉环境,开启一个新的生活,倒也不错。
安抚过白长迎之后,叶玄又领他与胖虎、彪子等下属相见,一一认识,着重向对方介绍了应元清。
白长迎发觉主公对应元清较为尊敬之后,亦知这位女修是自己不能招惹的人物,对待应元清的态度自然也是较为敬重。
随后,叶玄便任由白长迎自行在寒泽苑熟悉各项事务,他则调集石震、石霆等兵士首领,开始为今夜的魔潮做准备。
昨夜魔潮到了后半夜时,已经极度衰减,按照一般趋势,今夜的魔潮应对起来只会更加容易,这样衰弱的魔潮,正好给麾下兵士们留作历练之用。
……
一天时间又是匆匆而过。
白日里,盘蛟山殷牛及两个师兄弟各自祭炼罗天烈火大阵的阵桩,营造更多屋室,修筑山门,布置傀儡兵士,巡逻周遭,一点点把盘蛟山脉纳入自己的掌控之中。
到了夜间,凶魔翻越冰川山岭,到达一众人居住之地时,已经所剩无几,被此间笼罩的阵法、四周巡逻的兵士三两下便绞杀个干净,难成气候。
殷牛与周义归也在夜晚时聚集到了一处。
周义归面上忧色不减,他白日里一直忐忑不安,等候师兄白长迎回来,兴师问罪,未成想对方一直到现在都未归来,使得他心中难免生出一些别的念头来:“大师兄,白师兄莫非是忿恨于玉玲玲之事,一怒之下,已经与咱们决裂,是以直至如今都未归来?”
殷牛瞥了他一眼,却不正面回答师弟的疑问,而是道:“白长迎若是回来,你霸占了玉玲玲,他的道侣,总归是一桩罪过,禀告到师尊哪里去,纵然为了公义,师尊也要惩罚于你。
而今他为着一个女子,竟不愿归来,一副要与本门决裂的样子,将来此事捅到师尊那里去,你说师尊是会惩罚你,还是会狠狠惩戒他?”
周义归闻言,略一思忖,心中大亮,道:“如此却是正好!”
他本来担心若因玉玲玲缘故,致使白长迎与盘蛟山决裂,此事捅到师尊那里去,自己必然难逃罪责,但听殷牛这一番言语,立时豁然开朗,既然自己无有罪责加身,没了负担,那白长迎回不回来,与自己又有何干,何须担心什么?
殷牛微微颌首,又道:“此事暂且不要禀明师尊,待到白长迎真坐实了叛逃师门的罪名,再将此事禀告师尊也不迟。”
“好!”周义归重重点头,看着殷牛,心中也升起了一丝忌惮。
自己这位大师兄,看起来可真不像是表面上这般粗狂,分明是事事都有计算——将玉玲玲塞给自己做炉鼎的事情,是不是也是他计划之中的一环?
假若如此,那大师兄这般心机可就太可怕了,布局筹谋至少数十年,暗暗蛰伏,只为一朝出手,顺利把自己的师弟逼走!
周义归收回目光,向殷牛行礼,旋即退出了洞府。
殷牛未曾感觉到周义归心境的变化,他眼神缥缈,神思已经飘向了别处——
寒泽如此穷凶极恶之地,纵然白长迎有修为在身,若在此中立身,也得耗费一番功夫,他能跑到何处去?
假若是逃到外界去,将此事禀明师尊,虽然自己可能不会受到责罚,但以师尊之慧智,必然也能看出自己从中作梗,届时,难免要给自己一个勾心斗角,玩弄心计的评价,这却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得尽快寻到白长迎的踪影,切不可让他跑到寒泽外面去!
念及此,殷牛从囊中摸出了三尊铜牛,他在三尊铜牛之上各吐出一道罡气,将之卷起,不过片刻时间,铜牛即化作一个个人形,向他拜了拜,即化作一道道金铁之气,穿梭出了洞府,往盘蛟山外而去。
……
今夜魔潮果如叶玄所料,气势倾颓,只有一小股一小股的散兵游勇在冰原之上晃荡,叶玄见此,便没有派彪子与胖虎出城接战,只令麾下兵士一波接一波地出城与凶魔鏖战,借此磨砺他们各自掌控的诸般法门。
天刚蒙蒙亮时,寒泽苑四周便已无一头凶魔存在。
遍地黑泥中魔气流淌,又被寒气荡涤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