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幕,令冉习习稍有迟疑,一时间竟忘记了收回视线,也忘记了孔妙妙还站在自己的身边。八一中文≥??W﹤W﹤W<.﹤8﹤1≦Z<
战睿珏长得很像战行川,而且会随着长大而越来越像,这一点毋庸置疑。
“他真的很疼爱睿睿,虽然他不说,可他一直在努力做一个好爸爸,就好像在弥补当年的自己。他心里其实一直有个结,我能感觉得到。”
见冉习习看得出神,一旁的孔妙妙轻声说道。
“心里有个结?这倒是,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父母和子女,他们一家三口人的相处模式实在是太奇怪了,可能是因为虞幼薇的那件事吧。”
收回凝视的目光,冉习习顺着孔妙妙所说的话题,随口接道。
“不不不,其实和虞幼薇的关系并不大……”孔妙妙见她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急忙解释道:“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关系,只能说那件事是催化剂。我从小就知道,我小姨和小姨父的感情不是很好,所以我爸妈去世以后,我住在小姨家的那段时间,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后来我申请住校,小姨还很担心,但我心里其实是松了一口气,再也不用寄人篱下了。”
说完,她又补充道:“所以,他应该比谁都更想要给孩子一个幸福的家,因为他自己就没有过,他一定希望睿睿有。”
冉习习看了孔妙妙一眼,忽然想起什么来,她确定战行川正在陪着睿睿玩,不会到这里来,这才小声问道:“你见过他的大伯吗?好像是叫战励明。上一次我陪他去医院看你小姨,正巧遇到了他。”
“大伯……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但我应该没见过。说来也奇怪,战家明明是个大家族,可在我的记忆里,我小姨和小姨父似乎从来不和战家那边的亲戚走动,哪怕是逢年过节。所以,后来小姨父离开公司的时候,也没有几个同姓长辈为他说话,我那时候才工作不久,当时还觉得人情冷漠。”
一说到这件事,孔妙妙倒是颇有几分感触。
“没错,当年我们结婚的时候,基本上没有什么亲戚出席。我也是单纯,还以为时间仓促,来不及去邀请。现在想想,是我太傻了,就算再怎么样,结婚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应该连伯伯叔叔之类的都不在场吧?”
冉习习越说越觉得这其中大有问题,再联想到战行川对战励明的古怪态度,她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这个大伯不简单,很可能他以前和战行川一家三口生了什么矛盾,双方至今没有能够和解。
尤其,王静姝当年跑去和人赌博,欠了一大笔赌债,被混混们剁掉了一根手指。这件事至今还没有被查出个水落石出,大家嘴上虽然不说,但全都心知肚明,整件事或许并不完全是意外,很有可能是有心人设下的一个圈套,等着她主动往里面跳。
“哎,要真是像医生说的,小姨能醒过来就好了。如果她能醒过来,跟我们说说话,好多事情或许就都能够得到答案了,包括小姨父是怎么走的……”
孔妙妙也叹了一口气,她现在就只剩下一个小姨可以依靠,当然祈祷着王静姝能够早日清醒,甚至可以参加自己的婚礼,亲眼看着她披上嫁纱。
“别说这些了,说说你,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嫁给容谦?一年又一年,眼看着可就是新的一年了,我看你能拖到什么时候。三十岁,四十岁,还是五十岁?”
冉习习掰着手指,打趣地问道。
闻言,孔妙妙难得地露出羞涩的表情,哼了一声:“明年再说吧。”
“很快就是明年了啊。不过,要是你敢不邀请我参加你的婚礼,你就死定了!还有,我们家睿睿还想做花童呢,可以扯新娘的婚纱拖尾。”
冉习习一脸向往,她早就想把战睿珏打扮成小王子了,哪怕只有一次。
“你们说什么呢?快开饭了,去洗手吧。”
正说着,战行川牵着战睿珏走了过来,父子二人玩了半天,这会儿都气喘吁吁的,特别是战睿珏,兴奋得小脸红,因为他完全没有想到爸爸和小姑姑会一起来家里。
晚饭比平常更加丰富,容谦接到电话,也跑过来蹭饭,他连连夸赞陈嫂和李姐的手艺,说她们二人简直是“双剑合璧”,各有神通。
等到大家快吃完的时候,冉习习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筷子,决定把自己要走的事情说出来。 . ttκΛ n. ℃ O
她一说完,除了战行川和战睿珏,几乎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住、住得好好的,怎么就要走呢?是不是……哪里不满意,不习惯了?”
一向寡言的大陈第一个出声,结结巴巴地问道,脸上的表情十分惶恐。他身边的陈嫂也立即附和道:“是啊,是不是我们夫妇哪里做得不好,你说出来,我们马上改!”
冉习习急忙解释道:“不是,是我刚才没有把话说清楚,我要出国去进修,机会难得,我不想放弃。另外我也想借着这个机会,带睿睿出去看一看,毕竟国外的环境和国内确实有很大的不同,让小朋友多出去见见世面,对他也有好处。”
经她这么一说,众人稍微放下心来。
“我陪妈妈去国外,我要做妈妈的保镖。”
一直专心吃饭的战睿珏喊了一声,还握着小拳头,在空中挥了挥。
大家笑起来,只可惜,还没等他们笑完,战睿珏又说了一句令人喷饭的话——“我还得看着那些坏叔叔,不许他们靠近妈妈!”
冉习习顿时有些尴尬,她嗔怪地看了一眼儿子,朝他暗暗地比了个闭嘴的手势。
战睿珏继续埋头扒着米饭,他最近饭量见长,多少也和冉习习严格控制着每天的零食摄取有关。小孩子就是这样,欺软怕硬,稍微对他严格一些,他也就不敢吵着闹着要吃零食,而是乖乖吃饭了。在这一点上,冉习习觉得自己算是一个“虎妈”,而战行川就好说话多了,明显是一个拖后腿的“猫爸”。
“还好,半年而已,不是很久。”
见众人都将探寻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脸上,战行川微微一窘,但还是说了这么一句。
见他话,大家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饭后,容谦和孔妙妙小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似乎是有意留下战行川,让他能够有机会和冉习习独处。
赢了律氏,令战行川感到很高兴,再加上刚才有容谦陪着,他就多喝了两杯。
冉习习已经从朋友圈知道了这个消息,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对此事有怎么样的反应,好像谁赢谁输都在情理之中,索性也就无所谓。
“哪天走?”
战行川的指间捻着一根香烟,却迟迟没有点燃,因为他知道冉习习讨厌烟味儿。
她随手拿起一本杂志,翻了两页,才回答道:“下周,十二号上午。”
“正好是春节结束,出行高峰,你带着个孩子,自己小心。”
他干巴巴地说了一句,然而心里想的却是,如果他们十二号走的话,自己连和冉习习过情人节的机会都没有了。当然,这只是战行川一厢情愿的想法,他很清楚地知道,别说过情人节,冉习习现在能和他多说两句话都是一种来自上天的垂怜。
“知道了。”
冉习习边说边翻过一页杂志,连看也没看他一眼。
战行川鼓足勇气,走到她的面前,轻轻抽走那本杂志。
“那件事,我觉得你还是对我有误会。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想再解释一遍,我和她真的没什么,你能不能别把我想得那么……”
她抬起头,直视着他的双眼,十分平静地说道:“你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在那里见面了。上一次我带着睿睿下楼去接小狗,就亲眼看见你们在约会。如果一次不能说明问题的话,那两次呢?还是说,我看到的只有两次,其实是有三次、四次,更多次?”
战行川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那天不是神经过敏,冉习习的确是看到了他和乔瑞秋在“偶”的碰面。偏偏,他当时为了不引起她的怀疑,还说去见一个客户,这下真是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我只是不想你胡思乱想,所以才没有说实话。”
这种解释,连战行川都觉得苍白无力。
冉习习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了,她站起身,眉眼之间流露出无奈,轻声说道:“你别解释了,完全没有必要。我们已经离婚了,你我之间现在唯一的关联就是睿睿,你是他的爸爸,我是他的妈妈,我们都希望他能快乐地长大。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了,或许再过几年,我们慢慢变老,也会成为朋友。”
朋友?狗屁的朋友!战行川忍不住在心头骂道。
他绝对不稀罕和她成为朋友,他才不会像乔思捷那么虚伪,打着友情的旗号,掩饰着自己的无能为力!
“我的行李还没有收拾完,先上楼了。你要是想留下,也可以。”
考虑到自己即将带着睿睿去国外生活半年多,冉习习也不想太不近人情,假如战行川想在这里一起过个春节,她不会强烈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