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没多久,张禄全带着一个太医走了进来。
“微臣太医院太医李书玄给皇后娘娘及各宫娘娘请安。”
那太医跪下向着皇后和一众嫔妃行礼道。
皇后娘娘平静的应着:
“李太医无需多礼,今日太医院是你当值?”土他丽技。
李书玄低首应道:
“回皇后娘娘,正是微臣。”
沈安容看了看跪在那里的李书玄,不知为何,对他没有一丝好感。
此人瞧着模样倒是不赖。但是眉眼之间,总是透着一股子奸滑之气,让人一看就觉着不似何等善类。
不过瞧着,他应该不是罗美清口中所说的李太医了。
皇后略微点了点头,开口吩咐道:
“那就劳烦李太医查看一下这把梳篦,瞧着其中可有何不妥?”
李书玄接过宫女手中递来的梳篦,仔细瞧了一番,复而又拿到?子下嗅了嗅。
然后把梳篦递了回去,才回道:
“回皇后娘娘,此梳篦中含有大量的麝香及红花。”
坐在次首的林燕婉开口问道:
“李太医可有瞧仔细了?本宫瞧着这梳篦做工倒是异常精美。”
“回蕙贵妃娘娘,微臣不敢妄言。此娘娘您仔细瞧这梳篦上的饰物,看似红玛瑙,但仔细闻来,有一股异香,实则是红麝香珠。”
说完。李书玄略微抬了抬首,继续说道:
“此外,这柄梳篦的篦?也是浸过红花的,对女子的身体有极大的伤害。”
听完李书玄的话,一众嫔妃脸上不知真假,反正都挂上了一丝讶异。
皇后继续开口问道:
“不知孕中女子长期用这梳篦篦头会有何不妥?”
李书玄又朝着皇后低了低首,复而开口回道:
“回皇后娘娘,若是怀有身孕,长期用此梳篦篦头。导致麝香之气与红花之味侵入体内,长久以后,会是腹中之子滑胎。”
皇后一听完这番话,脸色变得异常严肃。开口质问道:
“云修仪,你可知这梳篦中有这般毒物?”
云荟蔚低着首,点了点头,脸上反而有一丝解脱的笑容,但却并未答下话。
皇后也不在意她的反应,继续厉声说着:
“你既知这般,还将梳篦献于明贵妃,你这般居心究竟是何在!竟不知你还有这般狠毒的心思,苦了二皇子,一出生便没了生母。”
说完,深深的叹息了一声,仿佛真的为二皇子感到可怜一般。
云荟蔚微微抬起了头,看向上首的皇后与蕙贵妃,并未言语。
复而又看了看身边的罗美清。戏谑的笑了一声。
其他人并未看到,但是云荟蔚清楚地看到了罗美清眼神里的闪躲,心里了然的笑了一声。
“回皇后娘娘……”
“皇上驾到?”一阵通传声打断了云荟蔚的话语。
萧瑾瑜面色阴沉的走了进来。
“臣妾拜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皇后带着一众嫔妃跪了下去,朝着萧瑾瑜跪拜道。
萧瑾瑜看着似是情绪很差,并未开口,只是抬了抬手,免了众人的礼。
待到众人重新落了座,才开口冰冷的问道:
“明日便是元岁,此番又是何事?你们日日如此,朕还如何万福金安?”
听着萧瑾瑜极度不爽的语气,皇后赶紧起身行了礼,开口回禀道:
“回皇上,此事臣妾和蕙贵妃几番商议下,实在无法拿定主意,还望皇上能做定夺?”
萧瑾瑜看了皇后一眼。面色稍稍缓和了些,开口问道:
“皇后先起身吧,此次究竟所为何事?”
皇后起了身,重新坐下,开口回道:
“今日丽淑容前来向臣妾禀报,说明贵妃殁了一事另有蹊跷,臣妾一人无法独断,便传了众人来一同商议。”
萧瑾瑜眉头皱的更紧了些,
“你便说来与朕听听,到底如何。”
“是。”
皇后低了低首,开口继续应着:
“丽淑容无意间发觉明贵妃早产致死一事是由云修仪所害。云修仪早间送予明贵妃一把梳篦中含有大量的麝香与红花,导致明贵妃腹中之子不足月而早产,明贵妃身子孱弱无力承受,便终是未能坚持下来。”
萧瑾瑜听完皇后的禀报,看了看下首的云荟蔚,继续开口问道:
“云修仪可曾认罪?”
云荟蔚抬起头,望向许久未曾见过的萧瑾瑜。
“回皇上,云修仪方才已经全部承认,此梳篦确是她送予明贵妃,且说自己毫无冤屈。”
罗美清抢先一步答道。
一旁的皇后也轻轻点了点头,开口低沉的说道:
“确是如此,方才皇上来之前,云修仪已全部认罪。”
萧瑾瑜沉默的看着云荟蔚,并未开口。
说罢,又看了云荟蔚一眼,皇后似是异常为难的开口说道:
“臣妾思来云修仪也已服侍皇上许多年,一时竟拿不准该如何处置。”
看着萧瑾瑜面儿上还有的一丝犹豫,皇后又说道:
“方才丽淑容还说了一事,此前仿佛云修仪还有一把相似的梳篦,赠予了熙昭仪。可是臣妾问来,熙昭仪却说没有,许是丽淑容记错了。”
皇后语气轻了些,好像只是在平日里同一众人随意说话一般,又说了这么几句。
听完皇后最后的几句话,萧瑾瑜看了沈安容一眼,瞧着那人低眉看着地下。
片刻,有些烦躁的不冷不淡的开口说道:
“既是如此,云修仪这般心肠歹毒,残害皇嗣嫔妃,实在有违后宫嫔妃之德。”
说完,不再去看云荟蔚眼里的神色,冰冷的说道:
“修仪云氏,即日起,禁足月仙殿,着降为末等官女子,不得踏出月仙殿一步。”
云荟蔚看着萧瑾瑜丝毫没有留恋的神色,脸上落下两行清泪。
“嫔妾,谢皇上隆恩。”
而后,跪下朝着萧瑾瑜狠狠地磕了三个头。
萧瑾瑜异常烦躁的起了身,一语未发,转身离开。
沈安容看着云荟蔚的侧影,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而云荟蔚跪在原地,满脸泪水,嘴上却挂着笑,只是那笑容里多了太多的苦涩。
她知道,萧瑾瑜既已做了决定,那任她再如何辩解也并无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