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太医这一次没有耽搁,李德胜去太医院寻着他的时候,他二话没有,便收拾了药箱匆匆跟来了,这让李德胜倒是有些意外。
不过更令他感到奇怪的是。他去太医院寻到王太医时,王太医的状态。
似乎是在研究着什么许久了的样子,都有些蓬头垢面,废寝忘食的感觉。
将王太医引进了养心殿内,李德胜很是自觉的关上门退了出去。
瞧着小黔子在那里昏昏欲睡的模样,李德胜走上前去敲打着。
“你整日就在这里偷懒!每日交待你的事你都可有按着吩咐记住!几日不敲打你,我瞧着你是懈怠了。”
小黔子被敲得一下清醒了过来,赶忙开口应道:
“师傅,小的可从未曾偷懒过,师傅交待的事小的日日都记在心里万不敢倦怠,师傅,您就放下了心便是。”
李德胜瞪了他一眼作势又要在他脑袋上敲几下。吓得小黔子赶忙躲了回去。
“你在这里候着,我去御膳房瞧一瞧给皇上熬的药膳可已好了,记得有旁的主子来求见皇上,便先婉拒了,圣上现下正与王太医在说着旁的事,你自己放机灵点儿。”
李德胜看了小黔子一眼,严肃的吩咐着。
小黔子赶忙低头应了下来,不过有些不确定的开口又问了一句:
“师傅,是无论何人求见,都先拒了?”
李德胜真是又气又恼,这个小黔子机灵的时候机灵的不得了,蠢的时候又蠢的让人恨不得拍死他。
“我同你说过多少次了,除了熙淑妃娘娘求见可以随时觐见,旁的主子来都要先禀报一声,你这脑袋瓜里整日都在记着何事!”
说着,李德胜这一次狠狠地在小黔子脑袋上敲了一下才离开。
然而小黔子脑海里隐约忆起了一事,整个人愣在原地不敢动弹。
熙淑妃娘娘随时可以觐见,不必通传……
这样的话师傅好像并没有向他交待过。亦或者是交待过他却忘记了……
想起了上一次熙淑妃娘娘前来之时,自己婉拒了她,还将娘娘带来的东西也给……
小黔子吓得一惊。这件事还没有旁的人知晓,若是让皇上知道了,怕是自己的脑袋就要保不住了……
可是如果不说出来。这让他心里日日想着此事,更是煎熬……
小黔子一脸纠结的表情,真的是不知晓该如何做了。
欺瞒圣上。说的严重些,便是欺君之罪,杀十次头都不足为惜。
最后。小黔子想了想,不过是一次求见罢了,想来也未有何大的影响。
且瞧着现下皇上与熙淑妃娘娘感情还这般深厚,定是无碍的。
小黔子这般在心里安慰着自己,慢慢地,也就放了下来。
而养心殿内,文瑄帝免了王太医的礼,又同往日一般赐了座。
这一次,王太医却没有先落座。而是走了两步上前。
“皇上,先让微臣替您诊诊脉。”
文瑄帝也没说什么,便将手腕亮了出去。
王太医走上前去,小心翼翼的仔细诊着脉,生怕错过了一丝一毫。
这一次诊脉,诊了许久许久,王太医才收回手。
文瑄帝直接了当的开口问道:
“王太医,此番你既然来了,想来就是已经研究明白了朕这身子究竟是如何了。你便直接说来,无需同朕隐瞒。”
萧瑾瑜自己的身子自己很清楚。
这些日子的不适与反常,他自己心里都有数。
还有王太医上一次匆匆的离去。因此,他便直接的问着。
王太医倒也不是什么唯唯诺诺,胆小怕事之人。
因此。诊完脉,确定了心中的想法后,便退了下去。而后拱手行了一礼,才应道:
“回皇上,依着微臣所诊。皇上龙体内,怕是被下了蛊。”
下了蛊?萧瑾瑜很是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
“你是说朕被人下了蛊毒?这怎的可能。朕的吃食都有人替朕试菜,身便穿用之物皆都是李德胜亲自整理的,可是王太医诊错了?”
王太医倒也希望是自己诊错了,因为那个蚀心蛊真的是太过厉害。
且培养蚀心蛊之物若是越是难得少见,所得到的蛊虫便会更是难办。
研究了这么些日子。他依旧没能找到将蛊胎引出来或者处死的法子。
王太医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开口应道:
“回皇上,皇上您确实是中了蚀心蛊……”
萧瑾瑜微微愣了愣,蚀心蛊又是何物?
看了一眼一脸凝重的王太医,开口问了一句。
“这蚀心蛊又是何物?朕为何从未曾听说过?”
王太医始终没有抬头,缓缓开口,将自己那日在那本神书上看到的内容悉数禀报给了文瑄帝。
萧瑾瑜静静地听着王太医的话,直到他说完了很久以后,萧瑾瑜还是依旧沉默着。
“依着王太医所言,不出六个月,朕便会肠穿肚烂。浑身长虫而殡天?”
萧瑾瑜出奇的平静,声音里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王太医艰难的点了点头,开口应道:
“回皇上,按着微臣的研究,以及一些医书上的记载,中了蚀心蛊的人。最长的不过能坚持一年,而最短的,只需三个月便会……”
萧瑾瑜没有再继续说话,只是沉默着。
片刻后,突然开口又问了一句:
“这比朕当年所中的噬骨毒还严重些?”
王太医也不知此话该如何回答。
“回皇上,这个微臣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当年微臣能解了那噬骨毒,也是因着些机缘巧合,然而这次的蚀心蛊,微臣以前从未曾见过,微臣知晓它是如何制得的,但却并无法子将它引出来,亦或者是杀死。”
萧瑾瑜点了点头,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不过皇上,微臣依着蚀心蛊的配方,倒是研究出了些能抑制住的方子,如今,皇上便先依着微臣的方子先用着,先抑制住这蚀心蛊的毒气,微臣下去再想法子。”
王太医低了低头,又开口说着这些话。
“若是想不到法子,朕最多还能有多少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