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奴婢扶您回宫去吧,这天色已经晚了,也该回去歇着了。”
一个宫女的声音传了出来。
“那便回去吧,收好我的琴,等到明日我再来弹奏。”
一句应答声紧接着传了出来。萧瑾瑜记得这声音。
这便是那日在长信宫见着的徐良容。
不知那宫女是为何,沉?了片刻后才应道:
“主子,明日您便莫要来了,这海棠林……”
“海棠又如何,左右不过是一些花儿罢了。”
徐徽音的声音又传了出来,带着些无所谓。
“这海棠林是皇上与熙淑妃娘娘相遇之处。熙淑妃娘娘便是在此又得了皇上的青睐。才得以复宠的。若是皇上还念着些旧情,必然还会来此。”
徐徽音的声音再次传了出来,说出的话让萧瑾瑜蹙了蹙眉。
一旁的李德胜也不敢说话,怎会偏偏就听到了徐良容在说着这些呢。
微微抬头看了一眼文瑄帝的表情,李德胜把头埋的更低了。
听着林子里的动静似乎是要出来了,拂袖转身便离开了。
李德胜跟在身后。最后又转头朝着林子里瞟了一眼。
唉,这徐良容……
随着文瑄帝往回走着,走进御花园没多久。叫听见一阵筝声传了出来。
宫里并未有何人喜弹筝,且这个时辰,弹的又是这般悲戚的曲子。
李德胜心里有何疑惑不解。
萧瑾瑜虽是也有些纳闷儿,但是他又仔细听了听,便知晓了这是从何处传出来的筝声。
“李德胜,去裕英宫。”
“是,奴才遵旨。”
李德胜赶紧应了一声,便往前进了两步,往着裕英宫的方向去。
听着宫门外传来了“皇上驾到”的通传声,戚洵美坐在殿内,隐隐的升起了一丝期待。
甚至整理了一番身上的衣服,目光朝着殿外望了过去。
看着文瑄帝一身紫?色的袍子。脚步没有停顿的,直直走进了正殿内。
不知殿内的林燕婉是弹筝弹的太过投入还是为何,筝声并没有停止。
踏进了裕英宫的正殿内,林燕婉只穿着一身素衣,坐在古筝之前,芊芊玉手正拨弄着筝弦。
“皇上?”
感觉到了有人进了殿内,林燕婉抬起头来,眼里抑制不住的意外与不相信。
片刻的怔愣后,才回过神儿来。
“臣妾恭请皇上圣安,皇上万福金安。”
林燕婉急忙福身行了一礼,开口请着安。
语气里,难掩的一丝颤抖。
萧瑾瑜走进殿内。在最上首落了座。
“爱妃不必多礼,起来吧。”
林燕婉这才缓缓起了身。
“朕方才路过御花园,听着有如此凄婉优美的筝声传出来。朕记着。已经许多年没有听到过你弹筝了,竟还是这般动听。”
萧瑾瑜落了座,看向林燕婉,开口说了一句。
林燕婉满眼的情意,但却又似乎不知该看向何处一般。
“皇上言重了,臣妾也是今日整理裕英宫内的东西。突然发现了这古筝,才想着弹奏一曲。”
林燕婉开口似乎有些无措的应了一句。
“朕记得你从前最爱弹奏的古筝的,只是这些年来。你一直忙于旁的事,朕也无空再听你弹奏了。”
萧瑾瑜突然开口说了一句。
林燕婉有些意外的抬了抬头,看向了萧瑾瑜。
“皇上……”
萧瑾瑜收回了目光。起了身:
“爱妃好生歇着,莫要再伤怀,朕得空了再来瞧你。”
萧瑾瑜说了一句。便起身离开了裕英宫。
林燕婉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开口说道:
“臣妾恭送皇上。”
走出了裕英宫,萧瑾瑜才微微叹息了一口气。
李德胜自然不敢是说什么,但是他相信,圣上一定是看见了古筝旁边放的那一页纸。
“满目山河空念远,何不怜取眼前人。”
饶是只有这一句话,李德胜也觉出了蕙贵妃娘娘这些日子心里的苦。
仔细想来,蕙贵妃娘娘从前那般得宠,如今却突然失去了哥哥。失去了皇子,失去了皇上的疼宠,心里怎能不难过。
“李德胜,你去舞乐坊挑一个精美些的筝,给蕙贵妃送去。”
走到了养心殿门口,萧瑾瑜突然吩咐了一句。
“还有,朕想一个人静一静,你们在殿外候着便是,无需再进来。”
李德胜领了吩咐。便朝着舞乐坊走了过去。
进了养心殿内,不一会儿,一个?影便潜了进来。
“皇上,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
萧瑾瑜点了点头,开口应了一句:
“好,你们隐藏的深些,别让他发觉了何不妥,朕再坐会儿便会离开。”
“是,卑职遵旨。”
那人应了一声便又退了出去,来去无声,真是让人瞧不出他曾来过的痕迹。
萧瑾瑜翻看着桌子上的奏折,片刻后抬头估摸了一下时辰。
差不多酉时左右了。又向外看了一眼,已经是一片漆?。
放下了手中的奏折,故意熄了烛火。单单只留了几盏,勉强能照清楚殿内的轮廓。
而后起身,也从偏门走了出去。
约是过了一两刻的时间。果然。养心殿的屋顶上传来了些动静。
屋顶上的人揭开了几块瓦片,窥视着屋内的动静。
整个殿内空无一人,仅有几盏燃着的烛火,正巧可以看清楚殿内的状况。
屋顶上的人似乎犹豫了片刻后,才顺着早已准备好的绳子溜了下去。
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那人顺利的便落了下来。
没有多余的耽搁,就开始认真的四处翻找了起来。
从底下摆着的桌椅板凳,甚至到地毯,他都没有放过。
一丝一毫的角落都翻了翻,那人似乎在找着异常重要的东西。
然而过了许久,都一无所获。
目光看向了最后的希望,龙椅上,那人靠近了过去。
走到龙椅跟前,还警惕的又朝着四周望了望,见着确是无人,才伸出了手。
然而就在他伸出手的同时,忽然之间,养心殿内窜进了一群?衣人。
他们没有丝毫的声响,以至于他进来了这般久都没有发现他们的存在。
扭头就准备逃走,一抬头,才发现方才的绳子早已被别人收了上去。
屋顶上被揭开的那几片砖瓦,此刻也早已合拢。
那人竟不再试图逃跑,认命一般的站在了原地,甚至还轻笑出了声。
这些?衣人显然都不是等闲之辈,以他一己之力是根本不可能逃脱的。
重点是他们似乎对他并没有什么恶意。
因为直到现在,他们中也没有一个人上前来抓他。
突然有些好奇了,男人环住了手臂,等着事情接下来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