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不我的孤独,那我悲伤又如何?如果可以放弃,有着七情六欲又如何?扬眉儿游魂一般,掏空了一切,即身边使在他,他也不会多看自己一眼,自己到底是爱他,还是不愿服输?锦衣玉食,以前只是幻想,现在全部都有了,还有什么不满足?扬眉儿甚至想过,只要他的心中还有自己的位置,自己做什么都心甘情愿。现在的自己算什么,没有名分,只是个侍妾罢了,扬眉儿不是素馨,爱了,不管什么誓言,在一起,看着他的身影毫不留情的从自己身边走过,听着他的箫声日日哀怨的响起,扬眉儿苦笑着,却不再哭,至少,自己还在他的身边。
除夕夜很快就到了,素馨叹息着,不知不觉,在这宫里已经一年了,坐在窗台边,任由冷风吹过,羽灵走过去:“馨儿,制衣库的嬷嬷来了”。
素馨伸手关住窗子:“进来吧”。
羽灵走后,很快带着一个身穿宫服的嬷嬷来了,那嬷嬷弯腰行礼后仔细打量了素馨一眼才恭维着:“娘娘真是清丽无双的绝色佳人啊”。说着,拿出一件宫衣仔细展开:“这是皇上特意吩咐的,奴婢不敢怠慢,紧赶慢赶才赶制出来,娘娘您看满意不?”
素馨看了衣服一眼:淡紫色的宫装,裙角上绣着几株玉兰花,腰间蓝色的流苏倾斜着。素馨还没有打量完这件衣服便冷冷道:“羽灵,抓住她”。
嬷嬷一听便推开羽灵,撒腿往外跑,还没跑出几步,一道银光闪过,嬷嬷惨叫了一声就跌倒在地,腿上插着一支银色簪子,羽灵连忙抓住嬷嬷,素馨淡淡道:“住手”。素馨走到嬷嬷面前:“谁派你来的?”看着面前一身冷汗的嬷嬷,素馨看了看羽灵:“羽灵,带她走吧”。
羽灵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却还是听从了素馨的吩咐,几个侍卫把嬷嬷拖出去的时候,羽灵还没开口问,素馨就把掉在衣服上捡起来递给羽灵,羽灵接过,只见衣领上绣着一只凤凰,未等羽灵惊讶,素馨又拿起桌上的茶杯泼在衣领上,“螆”。一阵白烟冒出,羽灵吓得连忙扔掉衣服,不可思议的看着素馨,素馨淡淡道:“羽灵,有些事你不需要知道,下去吧”。素馨怎会不知,前世,那个负心的男人曾经送给自己一件衣服,衣领上的粉末便让素馨武功尽失,不然,素馨怎会踏入幽冥地狱?
晚上,素馨身穿淡蓝色衣裙,外套一件洁白的轻纱,即腰的长发因被风吹的缘故漫天飞舞,几缕发丝调皮的飞在前面,头上无任何装饰,仅仅是一条淡蓝的丝带,轻轻绑住一缕头发。颈上带着一条紫色水晶,水晶微微发光,衬得皮肤白如雪,如天仙下凡般,手如柔荑、肤如凝脂,眉如翠羽,齿如含贝,腰若束素,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一条天蓝手链随意的躺在腕上,更衬得肌肤白嫩有光泽。目光中纯洁似水,偶尔带着一些忧郁,给人可望不可即的感觉。景顺帝看到素馨的样子猛然一惊,随后才舒心的笑了。素馨做到位子上,只一眼就看到了皇后,一身紫裙,内穿碧绿色内衫,外罩金黄色牧丹古香绸旗袍。金丝银线在袍下缕上如意流云图案。淡黄色对襟上绣红色牧丹。白缎绵领子,上绣粉牧月图案。尽显一国之母风范,晚宴还没有开始,素馨便仔细打量着周围的妃子,叶菡玉果然听了素馨的话,淡粉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蝴蝶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颜色,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感营造出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美不胜收。王浣珠也出席了晚宴,一身月白色的衣裳,青丝挽了个流云簪,青丝随意的洒在肩上,簪上没插发簪,很是低调,韩家蕊静静的坐在素馨面前,一身大朵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身披金丝薄烟翠绿纱。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碧玉步摇,花容月貌出水芙蓉。两个月的时间,韩家蕊侍寝后直接成为二十六少妇之首,皖婕抒。令素馨想不到的是,淑妃欧阳梅也出席了晚宴,本以为欧阳梅也是个中年妇人,不成想只是个三十岁不到的少妇,素馨看了看欧阳梅,低着头,一身黑色的衣裙,在百花争艳的后宫显得格格不入。
很快,后宫的几个妃子都来了,景顺帝想皇后使了个眼神,林凤芝便和颜悦色道:“今日事家宴,大家都不要拘束了”。
景顺帝看了看素馨:“馨儿,来”。这一生馨儿让几个宫妃打翻了醋坛子,却没有几个人表现出来,素馨平静的做到景顺帝面前,景顺帝凑到素馨耳畔:“你想干什么?”
素馨知道景顺帝在问什么,笑笑:“看戏”。
“朕问你,为什么你从来不在朕面前打扮”。
“没空”。
台上的两人耳鬓厮磨,连身边的皇后都忽视了,都很是不满,素馨只是轻轻一笑,并没有在意。
王浣珠端起酒杯:“皇上,臣妾敬您”。
景顺帝看王浣珠的眼神很复杂,王浣珠只是平静的端着酒杯,并没有看景顺帝。景顺帝端起酒杯,温和的说道:“浣珠,这段时间身子可好了?”
王浣珠几乎想大笑出声,虚情假意,以前的自己还傻傻的接受,笑话。静静的喝了杯中的酒,苦涩。
素馨没有对王浣珠有多少疼惜,后宫就是这样,同情太多只会死无葬身之地。
席过半旬,林凤芝看着下面的歌舞表演,叹息着:“年年都是这些玩意儿,也没个新意”。
景顺帝附和道:“也是,不知众位爱妃都会写什么才艺?”素馨不着痕迹的看了叶菡玉一眼,叶菡玉主动站出来:“皇上,臣妾不会什么技艺,只是会写江南小调,希望能博龙颜一笑”。
“哦,玉儿是江南人”。景顺帝略一思索:“早就听闻江南小调很是清逸,玉儿就唱一曲吧”。
“是”。叶菡玉行了个礼。不等素馨暗示,叶菡玉就开口:“皇上,臣妾还有个请求”。
“说”。
“臣妾听闻皖婕抒曲音甚妙,想让皖妹妹与臣妾合奏一曲”。
韩家蕊站起身:“只要能让皇上满意,臣妾愿意与姐姐合奏一曲”。说完,韩家蕊的侍女梅雨便拿出了一支玉笛。
“研一江春水绿,蘸满川梅子雨
舒烟淡香里临摹的是你
系一叶乌蓬船,看十里杨柳堤
你隐身在水韵江南的画里
犹唱这采莲曲,犹伤这乌夜啼
彩笔新题依然断肠句
寻你在那唐风宋韵里
晚钟里枫桥夜,晨风里姑苏壁
你婉约在江南写意的诗里
此梦经年越来越清晰
借一支清词笔,写你繁华三千里
花墙画楼低,你的名字刻心底
做一曲长相忆,诉我浮云游子意
逐水花流去,你的美丽挥不去
犹唱这采莲曲,犹伤这乌夜啼
彩笔新题依然断肠句
寻你在那唐风宋韵里
晚钟里枫桥夜,晨风里姑苏壁
你婉约在江南写意的诗里
此梦经年越来越清晰
越来越清晰”。
清纯、嘹亮、空灵、悠扬;旋律如鲜花不停开放,音调抑扬顿挫,节奏千变万化。一曲唱完,一片寂静后,景顺帝赞叹道:“玉儿的歌喉真是一绝”。
“臣妾谢皇上夸奖”。叶菡玉回到座位,面上带着笑意,而韩家蕊见所有人都忽略自己有些不悦,却也只能回到座位。林凤芝不动声色的把这一切看到眼里:“今儿趁着皇上高兴,晨妹妹也让皇上刮目相看吧”。
素馨站起身:“既然皇后娘娘吩咐,臣妾就献丑了”。说完,素馨走下台,羽灵会意。素馨换上雪色衣袍,轻轻起舞,如霜的雪色衣袍,宽广的袖口一道妖艳的红色花纹,长长的银发在风中凌乱飞舞,一双深色眼眸如月下一河潋滟的水,清冷而深邃,看不出一丝波动,像是两泓万年不化的冰湖,微微扬起的嘴角却勾勒出一道微笑的痕迹。水袖撅断,抛出,水的精灵走出,四处消散,漫天的红色花瓣疯狂的飞舞。素馨停下舞姿,这是自己那当舞蹈老师的母亲教给自己的,妈妈,你看到了吗?
景顺帝脸上露出少有的赞许,漫天的梅花花瓣慢慢落地,美的不真实。
除夕,很快就过去,像是一场梦,似乎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却又那么真实。除夕过后,王浣珠被景顺帝宠幸,一夕重获恩宠,册封晴贤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