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夏太医来了。”正月十四,夏时终于出现在了关雎宫之中,苏卿颜赶紧命人将夏时请进来,自己则坐在软塌上,微微有些忐忑。
“下官给宸昭仪请安。”进到殿中,夏时恭敬的冲着苏卿颜行礼。
“夏太医起来吧,紫檀,赐座。”对着紫檀吩咐了一声,苏卿颜向着夏时看去,见他的神情跟往常一样,这才放心了一些。
“请宸昭仪让下官诊脉。”从药箱中取出了脉枕子跟丝帕,夏时递给了紫檀,紫檀伸手接过,来到苏卿颜身边,为她垫好脉枕子,又搭好了丝帕。
来到苏卿颜身边,夏时跪在地上,为苏卿颜诊脉,苏卿颜向着紫檀看了一眼,紫檀会意,向着殿外退去。
“宸昭仪的身体很好,没有任何异常。”诊过脉之后,夏时语气恭敬的回禀道,苏卿颜看着夏时,犹豫了一下,这才开口。
“有劳夏太医了,荣贵妃之事,是本宫想到不够周到,还请夏太医见谅。”不管怎么说,夏时将荣贵妃的情况回禀给了自己,就算她跟荣贵妃说,也该提前给夏时一个准备的时间。
“宸昭仪客气。”其实在夏时的心里,倒是没有什么不痛快的,自己身为医者,本就该知无不言,可因为身处后宫,他不然沾染麻烦,所以才会将事情隐瞒。
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收了别人的东西,自然也就手短嘴短,有些该藏起来的秘密,也就被说了出来。
“无论如何,这事本宫都有责任,这幅春水山居图,便作为赔礼,送给夏太医,还请夏太医笑纳。”
不管怎么说,自己的身体能够调养好,全都是因为夏时,自己几次中毒,夏时也有功劳,以前在家里的时候,父母就常常教导她,要懂得知恩图报,这一次的事情她有错,所以送赔礼也正常。
听苏卿颜说完,夏时抬起头来,“刚才宸昭仪说的,是春水山居图?”
喜爱古墨,喜爱砚台,自然少不了喜爱名画,这春水山居图,夏时找了十多年,没想到,会在苏卿颜这里听到。
“确实是春水山居图,夏太医可以看看。”示意紫檀将画轴递给夏时,苏卿颜笑着开口。
听苏卿颜如此说,夏时犹豫了一下,他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这才从紫檀的手中,将画轴接过。
小心的打开,映入眼帘的,果然是他要找的东西,他仔细看过,发现并非赝品。
“就如同刚才说的,这一次,确实是本宫想的不周全,所以这画,便算作是本宫的赔礼。”虽然夏时的态度跟往常一样,可苏卿颜还是觉得过意不去。
“宸昭仪不必如此,为人诊脉看病,本就是下官的职责,这画太过贵重,下官不能收。”虽然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名画,可夏时很清楚,这画的价值。
“夏太医收着吧,你就当作,若是你不收,本宫不能安心好了。”笑着开口,苏卿颜看向夏时,她对字画是不感兴趣的,这东西就算放在她这里,也是浪费。
“这……”心里再度动摇起来,毕竟是他心心念念的东西。
“收下吧,若是夏太医觉得过意不去,以后更用心的帮着金嬷嬷,为本宫好好调理身子就是。”看得出夏时的动摇,苏卿颜再度开口。
“既如此,那便多谢宸昭仪。”后宫里的事情,他已经被牵扯进来了,所以,他需要为自己留下一些后路,荣贵妃那边,虽然也是路,但相比之下,明显宸昭仪这边的路,更好走一些。
“前几天,下官去了宜春宫,为贵妃娘娘诊脉,宜春宫的事情,宸昭仪也都知道,所以这段时间,下官一直在为荣贵妃寻找毒源。”
之所以说起宜春宫的事情,是因为夏时清楚,这件事情宸昭仪早晚会问,与其等着别人问,倒不如自己主动说出来,反正,路已经选了。
“本宫知道了,有劳夏太医,对了,听说夏太医还有个师妹?不知是否会医术?”如今夏时帮着宜春宫那边查事情,自己这边,只怕有时候未必顾得上。
“回宸昭仪的话,下官确实有个师妹,她的医术也很好,只是,她的性格清冷,所以很少为人诊脉。”心里有些吃惊,夏时开口回答着苏卿颜的问题,他不知道为何宸昭仪会知道这件事,但他知道,不能把自己的师妹牵扯到后宫里来。
夏时如此说,苏卿颜岂会不明白他的意思,其实会问他,也不过就是试探着问问,若是夏时的师妹可以进宫,倒是可以留在她的身边。
后宫里危机重重,不管怎么说,夏时都是男人,她总是要注意一些的。
虽然太医院之中,也有医女存在,可毕竟比不上太医的医术,也就是因为如此,苏卿颜才会惦记上夏时的师妹。
“原来如此,若是有机会,本宫倒是想要见一见,夏太医放心,本宫从不做为难人的事情。”笑着开口,苏卿颜同夏时解释道。
“多谢宸昭仪。”将画收好,夏时再度行礼,嘱咐了几句之后,这才退了下去。
“主子,您为何问起夏太医的师妹?是觉得夏太医不可靠了吗?”等夏时走了,金嬷嬷开口询问着她。
“倒也不是,我只是觉得,夏太医身为太医,不好总是出入关雎宫,被有心人看到,难免做文章,虽然皇上信任我,可我也不能肆意妄为。”
笑着开口,苏卿颜回应着金嬷嬷的话,“若是夏太医的师妹可以进宫,或许可以留在我的身边,对我终归是有好处的。”
“不过,经过荣贵妃的事情,就怕夏太医对关雎宫起了隔阂,也确实是我想的不够周到了。”
虽然瞧着夏时的态度跟往常一样,可身处后宫,苏卿颜不得不谨慎一些,当然,在她的心里,还是相信夏时为人的。
“主子何必那般担心,依老奴看,您已经做的很好了,既然进了宫,不管是主子,还是奴才,就得按照这宫里的规矩来,他身为太医,就该做太医该做的事情,至于如何做,想必他心里是有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