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君浅一身宝蓝色的袍子,手中握着一把扇子,一双眸子含着笑意看着站在自己对面满脸惊恐神色的包铭。
“在下楼君浅。”
包铭问的又何止是这些,他还要问这人为何在此地,更要问问这人是怎么进来的,进来这里有想要做什么。
“包将军是忠心耿耿之人,终归是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得失,而至于皇帝陛下有所闪失。”楼君浅神色儒雅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低笑一声后方才缓声说道。
包铭突然一下子是有些听不明白了,什么叫做有所闪失,容启在宫里头带着好好的,如何会有什么闪失?
楼君浅瞧着包铭那一副一脸茫然的模样,便是忍不住的低笑了一声,却没有要仔细解释的意思了。
包铭是想要问个清楚的,奈何那楼君浅是半点时间都不给他的,直接带着赫溪曲就走人了。
是往宫里头去的。
包铭自然是不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两个大男人就那么堂而皇之的进了后宫,二话不说的便是追了上去。
赫溪曲原先还在为了自己没让包铭给逮着松了一口气的,结果就瞧见楼君浅带着自己往后宫去。
赫溪曲当即便是有些回不过味儿来了,看着楼君浅的目光便是带上了几分困惑。
楼君浅是一心一意的要去找那韩枕香的住处,这会儿自然是没工夫去管赫溪曲在看什么的。
“你要去那儿?”赫溪曲瞧着这楼君浅摆明了一副没头苍蝇似得绕来绕去,到底是有些不耐烦了,便是低声询问道。
“自然是韩枕香的住处。”楼君浅面色无奈的看着赫溪曲,对于赫溪曲这简直就是犯傻似得询问,当真是不知道该说他什么才好了。
赫溪曲便是无奈了:“我带你去,你这般绕来绕去的,得找到什么时候?”
“我知道在哪儿!”楼君浅全然不管赫溪曲的反应,是冷哼了一声继续往前。
赫溪曲看着楼君浅这么一副冥顽不灵的模样,多少是忿忿不平,可终归这关系着的是皇帝的性命!
“你在这儿浪费时间,耽误的可是陛下的身子!”赫溪曲神色着急,嘴上忍不住的便是有了几分恼怒。
“我自然有办法。”楼君浅这说的也是实话。
韩枕香练得是噬心蛊。
噬心蛊有无数的好处,却有个致命的弱点,在用它的时候会散发出异香。
这种香味,若是放在了别人那里恐怕是闻不出来的,但是对于楼君浅而言却是不同。
他原本便是嗅觉比常人灵敏,再加上为了能够更好的熟悉药材,还是特意的修炼过的,故而想要闻到这噬心蛊所散发出来的味道,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赫溪曲是单证不准备管他楼君浅准备怎么着了的,只会万万没想到这楼君浅这厢竟然是愣生生的横冲直撞,当着叫他找着了地方。
这边炼香阁里头的场景便是,尺素同晴婷两人就跟傻在那儿似得,傻愣吧唧的站在那里。至于那屋子里头自然又是另一番的景象,乔楚戈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容启是坐在那儿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的,那韩枕香倒是有些反应的,不过是抬头看了来人一眼,继而有低头继续去按压容启身上的穴位。
楼君浅当下便是暗叫糟糕。
他原本还在奇怪,这韩枕香怎么这么不小心,竟然是让噬心蛊的味道飘散了出来。
现下看见了这般场景,自然是心中明了了的,便是冷哼了一声当即说道:“赶紧把人带出来,再让她这么按下去,华佗在世也救不回来了。”
楼君浅是贸然出声的,确实将在场的人都给唤醒了。
乔楚戈神色带着几分恍惚,而后便见着包铭已经冲到了自己的面前。
韩枕香尚且是刚认出来楼君浅是谁的,自己却已经给包铭给拉拽到了一旁。
赫溪曲穿着一身委实滑稽的内监的衣裳,却是已经带着容启站了起来,这会儿是不过眨眼功夫已经到了门口了。
“你们做什么?!”韩枕香当即便是站了起来,瞪大了双眸看着眼前这发生的一幕,心中是难免有些错愕的。
韩枕香自然是不能够让容启就这么被带走的,只是她想要拦着,却并不见得人家就那么安分的不走了。
包铭伸手是死死压住了韩枕香,不叫她动弹分毫。
容启这会儿已经昏迷了过去,也不知道是刚才在屋里被韩枕香使了什么法术,还是因为实在太累了。
“你们知道你们这么做,会有什么样子的后果嘛?”韩枕香寒着一张脸,看着眼前站着的几个人,“若是陛下有什么三长两短,是你们用性命也不够换的!”
乔楚戈方才是被韩枕香说的那些话给弄得有几分心神不宁,这会儿便是韩枕香她自己都已经乱了手脚了,又如何能够再控制得了乔楚戈?
清醒过来的人微微蹙眉,看着被包铭牢牢控制着的人:“陛下有什么,自然有我这个皇后担着,需要你一个妃嫔在这里念叨什么?”
乔楚戈神色凌冽的看了一眼那边站着的韩枕香,韩枕香从乔楚戈硬闯炼香阁时候便已经有了准备,恐怕是已经回天乏术,只是总归不甘心。
而如今,容启已经刚被人带走,韩枕香便是再有其他的想法,那都已经是无济于事了的。
乔楚戈斜了一眼那边站着的韩枕香,看着她那是一副神色颓然的模样,也懒得再说其他,终归到了如今,是容启最为重要。
“娘娘。”尺素见着乔楚戈是出来了,连忙迎了上去。
“还是先带着陛下离开此地最为重要。”楼君浅这会儿是已经简单的替容启把过脉了的,便是沉声说道,“找个僻静的地方。”
乔楚戈舒了一口气,便是抬头看向了说话的楼君浅,倒是认出来了这人是谁的。
若是放在了平时,乔楚戈必然是不能够这般轻而易举的便相信了别人的,只是今日带着楼君浅过来的人是赫溪曲。
“晴婷,先带着楼先生去端宁宫。”乔楚戈左右想着还是得先送回了端宁宫才好的,到底那是她的住处,旁的人即便是想来了,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来的。
晴婷看着如今这般模样,当下便是不敢有任何的怠慢,连忙点了点头,二话不说的便是牵头带路去了。
乔楚戈这会儿尚且还不能走的,终归得先处理好了这边韩枕香的事情。
包铭还在里头站着,压着韩枕香。
“这屋里头乌烟瘴气,带到外面来说话吧。”乔楚戈是不愿意再进去了的,站在门口同包铭吩咐道。
炼香阁这边的宫女们自然是一个个的吓破了胆的,那是跪了一院子不敢只应一声。
韩枕香抿紧了嘴唇看着乔楚戈,半点不见慌乱,全是衣服大无畏的模样。
乔楚戈暗自握紧了手,而后才抬头质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当年的那些事情?”
韩枕香略微一愣,倒是没想到,乔楚戈竟然是会先问这个问题的。
冷哼了一声便是低笑着说道:“娘娘可当真是好大的气概,这是到了如今了,居然是先关心往前的事情了。”
乔楚戈见着韩枕香那显然是死到临头了破罐子破摔,暗自咬了咬牙:“你到底说还是不说?”
“这些事情,我想知道便知道了,又有什么因由?”
“谁告诉你的?!”
这些事情,乔楚戈从未同任何人说过,即便是容启与乔衍也不过是知道的凤毛麟角。
可韩枕香,知道的太多。
知道乔楚笙做过的,也知道乔楚戈妥协的,有些甚至是连乔楚戈都不一定清楚的。
碧如,乔楚笙为何非得就是容启了。
韩枕香看着乔楚戈那么一副模样,低笑了一声,可依旧是没有要回话的模样。
“韩枕香!”乔楚戈拍案而起,咬牙切齿的看着韩枕香,“你说还是不说!”
“自然是因为有人告诉我的,皇后娘娘,你难道当真以为这世上所有的事情都瞒得住嘛?”韩枕香嘲讽的看着乔楚戈,“您自恃聪明,可别忘了这世上还有一句话,叫聪敏反被聪误!”
乔楚戈微微一愣,有些听不懂韩枕香的话里有话。
韩枕香见着乔楚戈俨然是呆愣在了哪里,便是不再多少,一扭头是准备自我了结了的。
一帮压着韩枕香的包铭对于这种小动作,那是看得真真切切的,不过是动动手指的功夫,轻而易举的便阻止了韩枕香。
“你为何要这么做?”
“是谁派你来的?”
“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乔楚戈踱步走到韩枕香的面前,厉声质问,却始终得不到韩枕香的任何一个回答。
“你说是不说?!”终归是有几分不耐烦了的。
“他容启该死!这是他娘欠下的债!”韩枕香猛地抬头,咬牙切齿的看着乔楚戈,那一副睚眦必报的模样,满脸的凶横恶毒,着实的吓人一跳。
乔楚戈愣愣的看着韩枕香的模样,多少是有几分被吓到了。连连后退,是叫尺素扶着了才堪堪站稳,神色带着几分疑惑,反问:“你说什么?”
韩枕香在说什么?
什么叫做容启的母妃欠下的?
欠下了什么?韩枕香又究竟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