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他认罪了?”
“还在审讯中。”
“你为什么认为他是凶手?”
“他这个人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据说他只在一个地方呆十天,可是我们收到线报,他在这里已经呆了超过十五天的时间了。而且案发之时,他去过楚家,见过楚应杭。据楚双全说,他神神秘秘地和楚应杭见面,而且只看见他来,没看见他离开。所以,楚双全也认为,他杀了其父亲的可能性十分大。”
“那也不能证明……”
“张先生。”陈近涂打断张矣名的话道:“更主要更直接的原因是楚应杭死于一把竹刀。”他把那个装着竹刀的证物袋往张矣名眼前一举,道:“张先生,你不会不知道这是什么吧,小江飞刀啊,江兵的成名暗器。”他顿了一下道:“为什么这么重要的线索,你没向我们提呢,还是因为你和江兵是好朋友,你为了帮他脱罪,所以有意隐而不提,还故意提出什么阎罗笺之类的东西,想扰乱我们管理人的视线。”
“我没有。只是我认为,有人会这么笨用自己成名暗器杀人吗?这一定是凶手故弄玄虚。”
“我倒是认为,正是因为江兵认为没人会相信用自己的成名暗器杀人,这才是最安全的杀人方法。而且江兵不会武功,要杀死一个楚应杭这样的高手,不用他熟悉的绝妙暗器是绝对不会成功的。所以说,扰乱视听的人是江兵,和你张矣名。”
“你怀疑我?”
“或许你们是一伙的。”
“你有没有搞错啊。”张矣名道:“不错,江兵是我的好朋友,可楚应杭还是我的结拜兄长呢。”
就在这时,有管理人来报,对江兵的审讯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张矣名突然说:“我能见江兵吗?”
“不能。”
“为什么?”
“还在审讯中。”
张矣名道:“我就是要看审讯的情况,或许能从中发现一些蛛丝马迹。你真的不再信任我了吗?”
陈近涂犹豫了一下,带着张矣名来到监控室。
“你让沈纯审问他?你可知他会用什么办法审问吗?”
“喔,听说他录口供是很有一手的,很多疑犯一开始嘴很硬,可是一到他手里,就像竹筒倒豆子一样全都说了。”
“我问你可知道他会用什么办法?”
“听说是催眠。怎么了,张矣名,有什么问题吗,你怎么这么激动?”
“你不认为这是很危险的吗?”
“我不觉得啊,又没打他,又没骂他,你知道这样我们省多少事吗?”
张矣名觉得无话可说了。玻璃窗里沈纯反反复复地询问着江兵:“姓名、性别、年龄、籍贯……”都是一些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问题,反反复复地问,江兵呢,一点都不生气,反反复复地回答,微笑着看着沈纯。张矣名知道,这是沈纯正在使用自己的催眠术,这样反复的问答,丁一确二是起到了催眠的作用,连张矣名都觉得有点精神集中不起来,可是像江兵这样的人是很难催眠的,他的意志力十分坚定,一丝不苟地回答沈纯的每一个问题,而且每一个问题回答之前,他都要考虑一下再回答,也就是说他把精力全都集中在思考上,反而无法及时获取沈纯言语中的催眠信息了。在陈近涂看来很无聊的问答,可是在张矣名这样的内行人看来却是惊心动魄的生死之战。
这时沈纯突然站起来,双拳猛地一捶桌子,大喝一声:“你给我老实交代!”江兵一愣,就在这节骨眼上,沈纯用桌子上的台灯在江兵眼前一晃,江兵的眼睛不自觉地一眨,等再次睁开的时候,眼神和之前不一样了。张矣名知道,真正的催眠现在才刚刚开始,之前的问话只不过是麻痹对方的注意力,让对方以为自己只有那么两招,放松警惕而已。张矣名不觉赞道:“好高明的手段。”
真正的讯问开始了,沈纯盯着江兵的眼睛,缓缓地说:“江兵,昨天你去过楚家。”
“是。”
“去见谁?”
“楚应杭。”
“去见他什么事?”
“做我们这行的规矩,不能说。”
张矣名不觉赞道,毕竟是江兵,真个是防意如城,就算在催眠状态,还是没有把秘密说出来。
“你和他发生了冲突?”
“是。”
“你杀了他?”
“我杀了他?”
“你和他一言不合,就拔出剑来,一剑刺入了他的胸膛……”
张矣名对陈近涂道:“我反对,你这是诱供。”
陈近涂却全神贯注地看着监视器,根本没听见张矣名的话。
沈纯接着说:“是你杀了他,对吗?”
“是我杀了他……”就在这时,江兵手腕上的报时手表突然“滴滴”地响了起来,江兵接着说:“怎么可能。”他两眼放光,微笑着回视着沈纯。
沈纯知道,他失败了,江兵果然不是一个好对付的家伙。
就在这时,进来一个管理人,在陈近涂耳边说了两句话,陈近涂突然变得脸色铁青。
“怎么了?”
“被你言中了,欧阳白死了。”
张矣名、陈近涂、沈纯、程青竹来到了案发现场。欧阳白真的死了,张矣名见到了蓬头垢面的欧阳丰,他是欧阳白的父亲。这位曾经八面威风的八十一门总门主,一下子苍老了很多。
“一剑毙命。”程青竹一边验尸一边说:“我从没见过这么快的剑,快到难以想象。”的确是快,欧阳白本身就是以快剑和轻功闻名的,他的绰号就叫追风剑客,可是这个杀手的剑更快,快到欧阳白连拔剑的机会都没有。
张矣名却注意到了欧阳白的尸体上贴着一张阎罗笺,上面写着:“欺骗者必将绝后”。
张矣名道:“你相信不是江兵干的了?案发时,他可在管理局啊。”
“就算案发时他不在现场,可是第一个案子有确切的证据证明……”
程青竹道:“对不起,警长,我重新检查尸体后,发现飞刀是后来插上去的。”
“什么?”张矣名道。
“刀伤下还有一个创伤,是剑伤。”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我把报告呈上来了啊。”
“我没看到啊。”
“你不在,我给沈纯了。”
沈纯从远处走来,边走边说:“是的,他给我了,就在讯问江兵前。我还来不及给你。”
张矣名冷笑道:“难怪你刚才审问时说是‘一剑刺入’,不是‘一刀刺入’。”
“张先生真是细致入微啊。”
张矣名道:“你明知有隐情,还审江兵?还用催眠这种下三烂的手段。”
“张先生!”沈纯的声音也提高了,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就在这时,程青竹说话了:“这两次杀人案都是不可能的杀人案。两个密室,两个武功高手,两条一剑毙命的尸体。”他突然话锋一转道:“你们可曾听说过若干年前有一个杀手鬼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