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那几名黑衣人明显的非常忌惮着拓跋清雅,即使前一秒还杀人不眨眼,下一秒,却对她毕恭毕敬的。
拓跋清雅嫌恶的看了躺在地上的两名尸体一眼,道:“把他们都移到一边去,这样看着,他们身上的血腥味熏的本郡主难受。”
“是,郡主。”两名黑衣人领命把地上的两名尸体拖到了角落里放好。
“你们在这守着,本郡主一个人进去即可。”拓跋清雅吩咐完,就率步推门走了进去。
里面一片灰暗,还隐隐的传来了一阵非常难闻的味道,几欲让拓跋清雅呕吐出来。
拓跋清雅立马退了出来,脸上尽是嫌恶。
她指着其中一名黑衣人道:“你,进去把灯给点了,另外看里面的人死了没有,本郡主费这么大的周折可不想救一个死人出去。”
那黑衣人领命进去,很快,柴房里亮了起来,黑衣人还顺手把里面的脏污给处理了一遍,这才走了出来,弯身抱拳道:“郡主,里面的人还活着。”
“把人带上,我们走。”
“是。”
那名黑衣人直接把人扛在了肩膀上,一行数人直接飞上了房檐,小心翼翼的出了府。
进了一处小院,黑衣人直接把肩膀上的七婶摔在了地上,七婶疼的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七婶是个不经饿的,她有个坏毛病就是,一旦饿过头了就特别的能睡,而且一睡下去那简直是雷打不动,就算这时有人把她扛去卖了,她也是等到醒了才知道她被卖了。
被这么一摔,倒把七婶给摔醒了,一醒就见到了好个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七婶条件发射的把自己给缩了起来,以为这又是夏依依新想出来玩她的把戏。
“各位大侠,女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七婶口里嘟嘟囔囔的说道。
拓跋清雅皱了皱眉头,没好气的说道:“闭嘴!真是乡下人就是乡下人,如此的愚蠢无知。”
七婶被喝的立马住了嘴。
“现在你是安全的,就算是夏依依也威胁不到你的安全,我就想问你一句,想不想报仇?要想的话,我可助你。”拓跋清雅抛下了诱饵。
七婶抬起头,对上了已经戴上面纱的拓跋清雅,眼里闪过一道怨恨的光芒,忙道:“女侠,你真的能助我报了仇?”
拓跋清雅冷哼一声,轻蔑道:“我要是不能助你报仇,我大费周章的把你救出来做什么?你当我吃饱了没事干啊。”
要不是想看夏依依被同村的人折磨的样子,她何至于大费周章的去救一个乡野村妇。
闻言,七婶反倒戒备了起来,警戒的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还有你怎么知道我怀仇在心?”
拓跋清雅轻蔑的笑了两声,道:“你别管我是谁,我只想问你想不想报仇?想不想杀了夏依依?若想,我可以帮你,若不想,我会直接把你送回去,至于夏依霜如何折磨你那就不是我的事了。”
七婶连忙朝她磕头,示弱道:“女侠,我想报仇,求求你不要把我再送回去了。”说着,七婶的眼里闪过怨恨的光芒:“夏依霜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这辈子不杀了她,我就算是死,也会死不瞑目,下了九泉也会在爬上来找她的。”
拓跋清雅嘴角勾了勾,道:“只要你想报仇就好,你暂时就先住在这里好了,等你养好了身子我会安排你接近夏依霜的,还有我觉得,要报复一个人,最好是让她生不如死。”
后面一句话,正好契合了七婶的心境。
对,报复一个人,要她这么痛痛快快的死去,还不如让她生不如死,精神和肉体上的折磨更能让人崩溃。
“谢女侠的救命之恩,日后女侠要是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差遣就是。”
七婶跪在地上,说道。
拓跋清雅故作清高的“恩”了一下,留下一名黑衣人安排和看守着七婶的日常。
安排好一切之后,拓跋清雅美美的打了个哈欠,非常高傲的说道:“行了,夜色也不早了,我先走了。”
拓跋清雅在黑衣人的护送之下回到了驿站,消无声息的进了自己所住的院落,心情算是挺好的睡了个美觉。
翌日,夏依依睡到了自然醒,又被告知早上不必到瑾轩院伺候拓跋璟,夏依依乐得清闲自在,用了早膳之后就到了柴房,可是才刚柴房那里就看到了躺在地上,尸体早已僵硬的护卫,她心里一个疙瘩,立马跑了过去,弯身探了他们的鼻子,已经没有了声息,她看向了敞开的柴房大门,脸一下子沉了下来。
夏依依进了柴房,果不其然,七婶早已经不在,柱子边独留一条孤零零的绳子。
夏依依眼眸沉沉,蹲下身,拿着绳子一看,明显看得出这绳子是用剑一剑砍断的,剑法还非常的精准,可见来人武功不弱,才能在戒备森严的驿站如入无人之地的把人给救了出去。
只是七婶到底是个普普通通的农妇,几时认识了如此武功之高的高手,不惜以身试险的夜入驿站把人给救了出去?
夏依依拿着绳子,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七婶被救,还死了四名护卫的事一下子就在府中炸开了,众所周知,晋王所拥有的军队是整个京城最好的,就连皇宫里头的禁卫军都比不上,府中戒备也最是森严,可以说,一只苍蝇都难飞的进来,可是昨夜,不仅有人进来了,还把府中的侍卫杀了,悄无声息的把人救走都无人得知,在很大的程度上,侍卫被杀,七婶被劫走一事打了拓跋璟一个很响亮的耳光。
来人报四名护卫已死,七婶被劫一事,拓跋璟只是慵懒的靠在软榻上,神色未变,声音甚至带着一股魅惑的慵懒:“昨夜是谁在值夜?”
来人的声音带了一丝的颤抖:“回王爷,是属下。”
拓跋璟换了个姿势,声线更是慵懒:“你昨夜去做什么了,为何如此大的动作你竟然不知?若昨日那批劫走那妇人的其实是来刺杀本王的刺客,本王现在岂不是死于非命了?”
来人额头上的冷汗哗哗的往下流,也不敢求饶,只是道:“属下该死,请王爷责罚。”
“你办事不周,值守不当,确实该死,只是本王就想不通了,本王从最开始就已经吩咐下去让人好生的看着柴房,莫非你把本王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拓跋璟的声线很轻,可是却让跪在地上的人全身不可抑制的颤抖着,额头上的细汗沁出的越来越多。
“昨夜,昨夜,郡主差人送了几坛酒过来,说是犒赏属下等的辛劳,属下一个没忍住就多喝了几杯,在值夜的时候有些犯困睡了过去,属下玩忽职守,难逃一死,请王爷责罚。”
话毕,拓跋璟眸色一深,细细地深究着来人的话。
“你说清雅给你赏了酒,可还赏给了谁?”拓跋璟幽幽的问道。
来人皱眉,仔细的想了想,道:“回王爷,属下记得当夜当差的护卫几乎收到了郡主赏的酒,属下也知道当夜那天是不能喝酒的,只是那酒实在是太深了,比往日属下喝过的酒都要香,那香味仿佛能勾人把它喝了一样,属下一时没忍住就喝了,而且越喝越上瘾,那酒的后劲还非常的强,喝了不到一个时辰酒就上头了,想要睡。”
拓跋璟眯了眯眼,道:“其他人也是如此?”
来人又沉吟了下,道:“属下不敢妄断,不过跟着属下巡逻的几十名兄弟也出现了嗜睡的状况,走到半道就睡了过去了。”
拓跋璟的右手指非常有规律的敲着桌面,道:“诬赖皇家郡主,你可知是什么罪责?”
来人身上的冷汗更多了,低着头,道:“王爷恕罪,属下绝非此意,属下只是觉得昨夜属下喝了酒之后,处处透着诡异,想王爷能够明察而已。”
拓跋璟眼里闪过一道杀意,道:“这么说,你是在怀疑郡主才是这一场劫杀中的幕后黑手?”
来人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汗,低声道:“王爷,属下绝无此意。”
“那你现在把郡主搬出来是何意?”
来人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本来,本王还想饶了你一命,不过你如此不珍惜,下去领罚一百大板,能活下来,是你的运气,不能活,你就认命吧。”拓跋璟挥了挥手,说道。
来人算是松了口气,虽然承了一百大板有可能会要了命,不过运气好一些还能留下一条贱命,虽然他不怕死,不过有时候好死不如赖活着。
拓跋璟命人把他带下去之后,昨夜一并值守的护卫也受到了惩罚,每人三十大板,至于来人说的拓跋清雅赏酒给他们吃一事,拓跋璟也命人彻查了,查到的结果是拓跋清雅确实送了他们好些酒,都是陈酿了几十年的女儿红,越老越醇,美味无边,也难怪那些护卫会抵不住酒的香味,敢冒大不韪的喝酒误事。
拓跋璟命人把拓跋清雅叫了来,问了她昨夜送酒一事。
拓跋清雅也没有藏着,只是道:“清雅只是看各位护卫大哥辛苦,这才好心好意的赏几坛酒给大家解解渴的,清雅也没有想过他们会一下子就把酒给喝光了,还误了昨夜的事,若知道的话,清雅再怎样的骄纵任性也不敢轻易的赐了酒,清雅也是一片好意,若九皇叔要怪罪的话,清雅也无话可说。”
拓跋璟一双锐利的凤眸直视着拓跋清雅,似是想要从她的脸上知道她说的是真还是假。
拓跋清雅也不惧,无畏的迎着拓跋璟的目光,甜美的笑道:“九皇叔,你该不会认为那什么七婶是清雅救的吧?”
拓跋璟眸色一沉,声音略显低沉的说道:“本王从未说过那妇人的事,你如何知道此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