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坐了一会儿,夏依依才起身下楼,坐上轿子离开了,慕容司站在大门口,目光深沉的看着那轿子离去的方向,直到轿子见不着了还舍不得把目光移回来。
白璟墨的手拍上他的肩膀,道:“将军,我看你的情况不妙。”
慕容司未收回目光,只是道:“如果当日我同她一块回京的话,也许她现在就不是别人的王妃了。”
情之一事,求之不得,最是痛苦不堪。
“将军,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又何必还执着不属于你的那颗芳草呢?”白璟墨有些干巴巴的劝道。
他心里何尝不觉得夏依依是那棵最好的芳草,只可惜过早的被人采摘了去,他们这才想要采撷的外人也只能失落的叹息一声,要不然还能如何?
慕容司收回了目光,看了他一眼,道:“做事吧,你命人好好彻查死人一案。”
“放心吧,酒楼也是我用心经营的心血,我不会让任何人毁了它的清誉的。”
慕容司点点头,跨步往里走去。
“将军,情之一事,你还是趁早放下的好,持续下去,也不过是苦练而已。”白璟墨在后劝道。
慕容司嘴角边浮现了一抹苦笑,这情要是这么容易忘记的话,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痴男怨女了。
“谈何容易!”慕容司留下了这么一句之后,人就进去了。
白璟墨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另一边的夏依依,回到晋王府之后,李德全就脚步匆匆的朝她跑了过来,给她行了礼之后,道:“王妃,王爷手臂受伤了。”
夏依依面色一变,急道:“好端端的怎么会受伤了?请御医了吗?御医怎么说?”
“王妃莫要着急,王爷的手臂已经包扎好了。”李德全在旁说道。
夏依依也无心去多问什么,而是疾步的回了洛依苑。
进到屋内,果然见坐在椅子上的拓跋璟的右臂上包扎着纱布,夏依依心里一疼,疾步走了过去,道:“爷,怎么这么不小心,疼不疼?”
对上夏依依心疼的目光,拓跋璟柔声笑道:“不过是小伤而已,你不要太担心了。”
闻言,夏依依的眼圈反而红了,有些哽咽的说道:“都伤成这个样子了还说没事,你是想让我担心死吗?”
拓跋璟把人搂入怀中,夏依依轻轻地挣扎了一下,小声道:“别,小心伤到了你的手了。”
拓跋璟低沉醇厚的说道:“让本王抱一下,佳人在怀,本王也就不疼了。”
夏依依也就不挣扎了,小心的避开了他受伤的手,靠在他的怀里,道:“爷,怎么受伤的?”
“不过是个疯婆子,是本王大意了才会让人刺了一刀,你就别担心了。”
“什么疯婆子?”夏依依抬起了头,眉头微微皱着,“爷,别瞒着我。”
拓跋璟低首看了她一眼,拗不过她眼里的执着,所以也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说了。
原来宫内潜进了一批刺客,她们混在宫女太监里面,杀了那些人然后戴上了*,守在了养心殿,趁着拓跋恂养伤区间,想要杀了拓跋恂,却不料撞上了拓跋璟和拓跋睿从早朝下来到了养心殿,必然就是一场混战,没想到她们竟然提前在养心殿里点了一种软骨香,闻到这种香味者不出两分钟就会全身使不上劲来,也就是那会他被砍了一剑,好在风晴依凑巧有这种软骨香的解药,这才逃过了一劫。
拓跋璟说的轻描淡写,可夏依依知道这是一场多么凶险的大战。
夏依依心里一疼,道:“爷,以后为了我好好照顾自己,可以吗?”
拓跋璟把人搂紧,道:“以后不会了,这次是本王疏忽了。”
夏依依这才松了口气。
半晌,拓跋璟凤眸转深,道:“那个风晴依的医术比本王想象的还要高深,要是暹罗国派来的细作的话,此人绝对不能留了。”
夏依依抬手覆上了拓跋璟的嘴,道:“爷,不可杀了她了,我说过,她与我是同一个地方来的,她绝对没有害人之心,同样的,爷也不要对她起了杀心,能为大历所用,她绝对是一大利处,爷,相信我,可以吗?”
拓跋璟握着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低眸,含情的看着她,道:“只要她不作出危及大历江山社稷之事,本王跟你保证绝对不会动手杀了她,只是但凡她有了异心,就休怪本王不客气了。”
夏依依从他的怀中起来,道:“爷,此话此讲,难道你察觉到什么了吗?”
拓跋璟摇了摇头,声音低沉的说道:“本王只是觉得风晴依的医术太过高明,而且有时候行医的手段太过诡异,有些担心罢了。”
夏依依拍了拍他的手,道:“爷,这你大可放心好了,我跟你说过二十一世纪的医术早就不是这里能够比拟的,那里设备发达,在这里得了肺结核可能会死,可在我们那也就是一个小手术的事了,十公主是同我一样穿来的,她上辈子就是学医出生,中西医术都擅长,用你们这的话说就是神医,有她在,绝对是大历一大利处。”
拓跋璟眉头不松反皱,直接把人搂在怀里,有些失落的说道:“听你一说,本王真怕有一天你会回到你口中千好万好的世界中去。”
夏依依巧笑倩兮道:“傻瓜!我在那边已经死了,怎么可能会回去,何况那里没有你,我回去做什么?”
拓跋璟眉峰间的那么阴郁还是没有挥之而去,道:“时常见你念叨那所谓的二十一世纪,他如此繁华昌盛,光怪陆离,比之京城还要奢靡,本王怕你贪及那里的热闹,哪一天心里没有了本王了,便回去了。”
夏依依哭笑不得,也是她的错,故意把现代说的太过于美好了,这才让他胡思乱想了,她如今和拓跋璟恩爱如蜜,拓跋璟待她如宝贝一样,自然是害怕她会贪念那现代的光怪陆离了,只是他都没有想,就算现代再好,没有他在身边,偌大的房子也不过是个栖身之所罢了。
“我呀,有一天要真的回了现代,我便把你一同带回去,夫妻生同衾,死同穴,就算做了鬼,我也是拓跋家的鬼。”
“又在胡说八道了。”
夏依依笑颜如花,她的笑声传递了整个王府。
拓跋璟宠溺的看着她,眼里的深情几乎能把人深吸了过去。
日子就这样风平浪静的过了一月有余,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所有不轨之事都暂告一段落的时候,没想到总有人会把京城的风给搞起来,吹得到处都是,忽然一天,京城的百姓都听到了一首民谣,它是这么唱的:
夏家有女,养在贫地人不识。
二八年华,初遇贵人。
貌美如花,惊为天人。
情之所至,美人同回京,
嫁入皇家,为贵妻。
成了王妃,南有异向,
显出当朝晋王妃,乃为凤女投生。
天生贵命,凤临天下。
谣言一出,百姓人人皆是大惊,市井小孩更是口口相传。
不出一日的时间,所有人都在传夏依依其实是凤凰投生,天生贵命,迟早有一天会凤临天下,成为后宫之主,若她为后宫之主,拓跋璟是她的夫婿那便是皇帝了,堂堂王爷,若想为皇帝,除非是当今皇帝身死传位给他,要不然就是有朝一日拓跋璟起兵,谋权篡位。
谣言出,朝廷之上也是风云诡谲。
早朝的时候,有一林姓官员道:“皇上,臣有一本要奏,市井上有一童谣起,说是晋王妃乃凤凰投生,天生贵命,将来有可能入主后宫,成为后宫之主,造谣的幕后黑手实乃险恶用心,他根本就是借机在离间皇上和王爷之间的感情,此幕后之人不得不除。”
话毕,便有官员上前,道:“皇上,臣与林大人有不同的看法,无风不起浪,臣相信此谣言要是没有一点依据的话也不会被传出来,现在传晋王妃为后宫之主,那晋王便是日后的帝王了,莫非晋王还想谋朝篡位不成?”
此话一出,朝廷之上瞬间安静下来,针落可闻。
谋朝篡位是何等大事,若为多疑的君王,是宁可错杀一万,也绝对不会放过一个。
“风大人,你断不能血口喷人了,晋王对皇上忠心耿耿,这么多年来晋王哪一次不是为了皇上鞠躬尽瘁的,你说这样子的话来,就不怕其心可诛吗?”
僵持之下,另一名大人挺身而出。
“黎大人,话可不能这么说,晋王手握重权,权倾朝野,只离一步便是帝王之位了,难道晋王不贪念一起,起兵造反,夺了那帝王之位,不怕万一就怕一万,大历江山落了旁人之手,你便是大历的罪魁祸首了,莫非黎大人想做这个罪人不成?”
“你……”
“黎大人莫不是被我说中了心事了?”
“你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分成两派真吵不休,而拓跋璟就像是身外之人一般,不言不语,安静地过分了。
龙椅上的拓跋恂,脸色还有些苍白,人也比以前瘦了一些。“各位大人吵够了吗?”
声音不轻不重,却奇异的让本在争吵不休的文武百官给停了下来。
拓跋璟居高临下的扫了他们一眼,“你们吵吵闹闹的,令朕的耳朵生疼。”
“臣等知罪。”文武百官异口同声的说道。
拓跋恂轻咳了一声,转目看向了拓跋璟,道:“九皇弟,此事你怎么看?”
拓跋璟上前,弯身抱拳道:“皇上,清者自清,臣弟不会为自己辩驳什么,但这幕后推手如此的险恶用心,臣弟断不能饶了他了。”
拓跋恂又是咳了一声,身子明显还不是大好:“好,此事朕就交给你去处理,找出幕后黑手打入天牢,朕不是历史上的昏君,不会为了别人的一句闲言碎语就坏了我们兄弟之间的情谊。”
拓跋璟沉着脸,恭敬的说道:“臣谢过皇上的信任。”
刚刚还在弹劾拓跋璟的官员脸色皆是大变,他们都没有想到拓跋恂会如此轻描淡写的就让这件事过去了,与他们的初衷想的根本就不一样,他们的本意是想把拓跋璟拉下马,没想到却是事与愿违。
以拓跋璟在朝中的权势地位,只怕接下来就该他们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