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有消息啦?”轻舞好似想通了一般,一阵儿欢快的声音自她口中传来。
“恩。”柏小妍抿唇笑着,轻轻地点了点头,那模样好似情窦初开的少女一般娇俏。
“哈哈,太好了,王爷一定是要回来了吧?”轻舞大笑一声,继续追问道。
“这个他倒是没有说,不过他说盂县铁矿运营的很不错。”柏小妍一脸自豪的笑了笑,这盂县铁矿可是他们二人第一次共同合作出的一项产业,提起来自然是无比骄傲。
“恭喜皇上了,除得内忧、赢得铁矿,日后这柏国啊定会蒸蒸日上的。”轻舞嘿嘿一笑,她跟随在柏小妍身边,自然是柏国好,皇上好,她便好。
“内忧已除,这外患啊,可就不好除掉了。”柏小妍刚刚还欣然无忧的眸子中忽闪而过一丝忧虑,哪怕之前魔宫再过强大,她都并无半分忧色,但如今这魔尊偏偏是与她自小一同长大的师兄,她的心难免陷入了一阵儿纠结之中。
轻舞看着皇上愈渐忧虑的眸光,自然清楚皇上是在担忧什么,对于魔尊与皇上昔日里的交情,她也了解了些许,难怪皇上会如此的为难。
“罢了,回乾清宫吧。”柏小妍微叹一声,继而向着乾清宫而去。
轻舞紧紧地跟在柏小妍的身后,脚步位移,面部之上亦是浮起了一层忧色。
乾清宫内,柏小妍遣退了众人,端坐于龙椅之上,手中翻阅着从养心殿内拿回的奏章,嘴角轻轻地咧着。
‘漳州时染瘟疫,病情较微,已被当地政府控制。’
‘宁将军彻夜镇守边关,使得边境匈奴等人安分守己。’
‘羌州新任令尹任职上位,将羌州管理的井井有条。’
‘盂县新任县令,协助摄政王开挖铁矿,为人刚正不阿,不贪污不受贿,盂县百姓安居乐业。’
......
柏小妍看着手中不同地区发来的奏折,心情略微变好,柏国内忧清除,如今再翻阅奏章,看着从柏国各地发来的好消息,她这个皇上做的也是越来越顺手了。
柏小妍轻轻地放下手中最后一本奏折,便仰头倚在龙椅之上,双手附于眼上,轻轻地揉着。
“累了?”一声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随后伴随着一双温暖的大掌附于她的肩膀处,轻轻的揉捏着,力道正好。
柏小妍脸色一喜,立即跳跃起身,回过头去,望着身后一席白衣飘飘,气质非凡的男子,她开心的咧着嘴巴,手掌附在那男子面部上的银色狐狸头面具之上,轻轻摘下,面具下,仍然是那张绝代风华的俊脸,此时正一脸笑意的望着她。
“你......”柏小妍激动的已经要说不出话来,自己心心念念已久的男子竟然忽然出现在她的面前,“你怎么回来了?”
“我回来你不开心?”陶安泰抿了抿唇,故作生气的问道。
“怎么会,我只是没想到......不是,我只是......不知道你怎么会这样出现在皇宫?”柏小妍欣喜若狂,话语混乱,到最后她自己也没有明白想要说什么。
“傻丫头,有什么话慢慢说,别急。”陶安泰‘噗嗤’一笑,伸手点了点柏小妍的鼻尖,眸中宠溺而道。
“我,我是说,你为什么会这样回来?”柏小妍一张嘴自见到了陶安泰后便再未合上,她伸手晃着手中的狐狸头面具问道。
“我只是太想你了。”陶安泰说着便一把将柏小妍紧紧地揽在怀中,头伏在她的肩膀之上,鼻子使劲的抽了抽,好似在嗅着她颈间的香气。
柏小妍眸眶一暖,伸手反抱着陶安泰宽厚的胸膛。
“我也好想你。”柏小妍口吻轻柔,窝在陶安泰的怀中使劲的蹭了蹭,一脸娇笑。
“嘶~”陶安泰倒吸了一口凉气,气息极轻,但还是入了柏小妍的耳中。
“你怎么了?”柏小妍慌忙起身,对着陶安泰身子上前仔仔细细的盘查了一番。
“我没事。”陶安泰摇了摇头,眉宇之间存着一丝懊恼,好似在后悔刚刚没有忍住险些在柏小妍面前漏了马脚,此时他若无其事的望着柏小妍,眸间含笑。
然而这强撑着的笑意早已被柏小妍看穿,但她并未说破,再次伏在陶安泰的胸口之处,这一次,她的动作极为温柔。
如今两人默契十足,她猜透却不相问,他看破却未说。
陶安泰浅笑着,伸手抚了抚眼前这如墨般的长发,能再次将她抱在怀中,是他此生最为幸福的事情了。
“言穆传话给我,魔宫之人杀入皇宫了?”陶安泰丝毫不肯松开揽紧柏小妍的手臂,磨蹭着她的秀发,口中问道。
“恩。”柏小妍应着,但心中早已将言穆暗骂了一百八十遍,她早就提前与言穆说好,这件事不准告知陶安泰,省得他在异地分心,然而这个大嘴巴还是说了。
“你与魔尊,早已认识?”陶安泰口中带着微微的试探,那日魔宫之人闯入皇宫内所发生的所有细节言穆都如实告知,其中自然包括了柏小妍与何冥幽相见的片段。
“恩。”柏小妍再次点了点头,这一次,她的心中恨不得将言穆拉过来狠狠地暴打一顿,她虽明白言穆是陶安泰的心腹,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家伙竟然如此出卖于她!
“你没事就好。”出乎柏小妍意料的是,陶安泰并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反而说了句这样没头没脑的话。
“你放心,我没事,洛家已经垮了。”柏小妍心中知晓言穆既然能够说明魔宫之事,定也会将洛家垮掉的事情如数告知,像他这样‘直言不讳’的暗卫,日后她还真该好好‘褒奖褒奖’。
“我不是说过,我不在的这段时日里,不要与洛丞相发生正面冲突吗?”陶安泰眸中略有责备,但更多的却是满满的关怀,“还好你没事,否则洛家一族被灭,也难消我心头之气。”
柏小妍并未接话,双手环住陶安泰的腰间,好似一个犯了错的孩童一般,撒娇的晃着。
“我这次回来是偷着回来的,铁矿的事情还没有结束,我还得回去。”陶安泰向着殿外而望,见天色渐沉,他满是不舍得说道。
“你还要走?”柏小妍蹙了蹙她好看的眉头,满是不愿。
“恩,见你没事,我也算真的安心了。”陶安泰低头浅笑一声,虽说从京都到盂县的路程少说也要有三日,但他却仅仅用了一日一夜策马狂奔,一路上跑死了三匹良驹方才赶了回来,见她毫发无伤,他才能安心回去,重新整治盂县。
“好吧。”柏小妍垂了垂眉,毕竟陶安泰离开京都前往盂县是她的主意,即使心中再有不舍,却也是分外无奈。
“傻丫头,等着我,我很快就会回来的。”陶安泰宠溺的点了点柏小妍的鼻尖,随即慢慢俯身,对着柏小妍娇红的唇瓣上浅浅一啄,便转身而跃,生怕在回头望上一眼,自己便不忍离开。
柏小妍立在原地,看着陶安泰渐渐而去的背影,眸眶温润,她知道他此行定是受了伤在身,即使在她面前强行忍耐,但她也能看得出,此伤定是不浅。
“为什么?”轻舞皱眉而道。
“盂县铁矿还在运营期,暂时还没找到可靠之人打点,所以还需要他亲自督管。”柏小妍叹了叹气,这毕竟是她主动将陶安泰推出去的,如今她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
“可是王爷怎么会突然回来?”轻舞面色纠结,不解的问着。
“罢了罢了,朕也只是随便埋怨埋怨罢了,无碍的。”柏小妍摆了摆手,不知怎的自己便说了如此之多的闲话,随即她好似忽而想到了什么般,眸中精光微闪,对着轻舞吩咐道,“立马去王爷府中宣言穆进宫。”
“是。”轻舞应了应声,虽然她也不解皇上为何在王爷离开后便如此着急的寻找言穆,不过她觉得宣言穆进宫定与摄政王爷突然归来又慌忙离去脱不了干系。
柏小妍倒是抿唇一笑,既然言穆那个家伙背着她如此诚实的向陶安泰汇报情况,今晚她便要让他长长记性,让他日后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说不得,敢在背后打她柏小妍的小报告,可不一定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皇上,言穆到了。”须臾,轻舞立在殿外,拱手欠身而道。
“让他进来。”柏小妍眸光一瞥,便看着殿外一个身影儿缓缓而入。
“属下参见皇上,不知皇上急宣属下进宫,可有何要事?”言穆立于殿内,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
“宣你来自然是有要事。”柏小妍抿了抿唇,并未开口让言穆起身,只是慢慢的踱着步子,立在他的面前。
“请皇上明鉴。”言穆并未直起身子,反而更加卖力的拱了拱身子,看柏小妍的模样,他已经猜透皇上寓意何为,可却不知缘由是什么。
“你待在陶安泰身边多久了?”柏小妍忽而蹙眉问道,看似转移了话题,实则丝毫未减心中怒气。
“回皇上,自属下记事起便一直跟随在王爷身旁,如今算起来少说也有十年之久了。”言穆一脸严谨的回复道。
“哦......”柏小妍点了点头,“十年了,所以说你们二人的感情可是坚不可摧了?”
“回皇上,属下对王爷忠心可鉴,王爷对属下平日里也是照顾有加,王爷从未将属下当做过下人使唤。”言穆老实的回答道,自从得知王爷心里同样装着皇上的时候,他便打从心眼里将皇上看做了自己的第二个主子,对于皇上他自然也不可像从前那般怠慢。
“这么看来你们两人的感情还真是极好。”柏小妍眯了眯双眸,轻笑一声,令人看不出她究竟是何意。
“好......是好,可是......不是皇上认为的那种好。”言穆惊了惊神,看着柏小妍突而见他如见死敌一般的眼神,他身子不由得一抖,以为皇上定是误会了什么。
“那你以为朕认为你们是哪种好?”柏小妍挑了挑眉头,似笑非笑的瞟向言穆。
“是......”言穆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作答,今日皇上此言咄咄逼人,摆明了是在故意刁难他啊,可是究竟为何呢,他一直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