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尊上......”
“主子间的对话,可有你说话的份儿?”正待魍魉欲要开口,柏小妍冷声打断道,随即她眉头微瞥,对着何冥幽质问着,“他说他的主子只有你一个人,所以,我在魔宫算什么?”
何冥幽眉眼更欲清冷,一双紫眸满是责备的瞧着魍魉,随即开口幽幽而道,“她是魔后。”
“属下明白。”魍魉低了低头。
“那这是发生了什么?”何冥幽蹙着眉头,看着密室外众人一个个面若霜打的茄子一般,他冷声问道。
众人皆瑟瑟一抖,却没人敢说出刚刚到底在这里发生了些什么。
“昨日夜里,魔宫闯入贼人,魍魉便带人搜寻了梨花院。”柏小妍缓缓开口,余光微瞟,尽是呵责,“毫无结果便是离开罢了,可是今日一早他便再次入我梨花院,掳走我身边女婢,吊在这密室门口处,以鞭刑吊打,你若是不想问问发生了什么,恐怕我还要问问你身边的第一暗卫,我院内女婢究竟如何得罪了魍魉大人,惹得大人暴怒,竟对一个弱小女子下此狠手!”
何冥幽眸光愈渐深邃,眉宇之间亦是冷意,“本宫可曾说过,你不准再入梨花院半步!”
魍魉身子一抖,这句话在上次尊上护着柏小妍将他打伤之时,却有说过,只是他.......
“你如今是愈发的不拿本宫的话当做命令了。”何冥幽低垂着头,眸光上瞟。
“尊上,昨日那入密室的女贼便是魔后身旁的婢女啊。”魍魉对着何冥幽不甘心的说道。
果然,何冥幽再听得此话,眉宇间杀气渐渐消失,反而一个转身,眸光深邃的紧盯着躺在袖鸾怀中的轻舞。
“呵,你诬蔑我的人,可有证据?”柏小妍冷笑一声。
“自然有。”魍魉抬头直言道。
“先起身。”何冥幽对着魍魉摆了摆手,示意让他继续说下去。
“谢尊上。”魍魉起身,对着柏小妍振振有词而道,“昨日夜里,有守卫亲眼看到那擅闯密室的女贼进了梨花院,属下乃是迫不得已才入内,一方面想要搜查女贼踪迹,另一方面也是担忧魔后安危。”
柏小妍立在一旁听着魍魉的话不住的冷笑着。
“待属下追查过去,魔后却拦住属下的路,不准属下进入梨花院搜查,属下无奈便带众人离开,那女贼自此杳无音讯,属下猜测,这女贼恐是魔宫家贼,然而今日一早,有人来报,说魔后身边婢女轻舞左臂受了剑伤,属下刚刚好想起,昨日属下与那女贼交手之时,恰好在那女贼的左臂刺过,所以那女贼定是左臂受伤之人,又是左臂受伤,又是家贼难防,又是深入梨花院不得踪影,属下斗胆问问魔后,您觉得会有如此巧合之事吗?”魍魉一脸笑意,对着柏小妍问道。
“既然你相问,我便也不妨直说了。”柏小妍眉头微转,对着何冥幽轻笑一声,“至于轻舞的这些误会,一切都源于我心想学习武功而起。”
何冥幽皱了皱眉头,表示不解。
柏小妍轻笑一声,继而缓缓笑道,“在近几日夜里,我与轻舞都会在梨花院内院之中习武,是我请求轻舞教我武功,以练防身之术,而昨日夜里,我不小心刺伤了轻舞左臂,就在轻舞躲避之时,刀剑无眼,恰好也擦伤了我的右臂,轻舞的伤便是如此而来,至于昨日闯入魔宫的女贼是否是家贼,是否在梨花院不得踪影,这些难道不是魍魉大人的责任吗?”
“魔后所说果然巧合。”魍魉冷笑一声,尽是不屑。
柏小妍唇角微扬,自众目睽睽之下,一把将自己的衣袖掀起,右臂之上渗着鲜血的剑伤赫然醒目。
“然然!”何冥幽一脸心疼,立即上前扶住了柏小妍的身子,“你若是想学武功,大可以找我教你,何必找一个武功平平的婢女呢!”
“就连何冥幽也知道轻舞武功平平,若是昨日女贼真的是轻舞,还能打伤武功高强的魑魅,又能在魍魉面前成功逃脱?”柏小妍蹙眉暗笑道。
柏小妍眸间冷瑟,没想到魍魉竟然还暗中查探了轻舞的行踪,轻舞因前些日子受伤在身,自然在行动上多有不便,没想到还是留出了把柄被魍魉所发现了。
何冥幽本是对着柏小妍满是信任,但却又因魍魉的这一番话引起了丝丝怀疑,毕竟轻舞时常出宫这件事他也略有耳闻,只是一直未经查询,若是那轻舞真的行踪诡异,不难说明此人定有问题。
“咳咳。”不远处一声轻咳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众人纷纷向着那声音的源泉而去。
“魑魅,你怎得来了?”魍魉一脸担忧,对着魑魅倒是满是担心。
“事到如今,有件事恐怕是不能再瞒了。”魑魅趔趄的向着众人走去,在经过柏小妍身旁之时,那双若有所思的眸子不禁令柏小妍为之一颤,她恐是能够猜到了魑魅接下来所要说的将是何事!
“尊上,属下有罪在身,还请尊上责罚!”魑魅忍着身子剧痛,扑通一声跪拜在地,口中满是自责而道。
“你何罪之有?”何冥幽不禁挑了挑眉头,眉宇之间尽是不耐烦之意,本是因魍魉和轻舞的事情便没有解决,这魑魅便又是在其中横加一道。
“属下......”魑魅顿了顿,随即咬了咬牙一脸坚定的开口,“属下与梨花院女婢轻舞情投意合,所以这些时日轻舞擅自离开魔宫,其实都是与属下在一处。”
魑魅音落,柏小妍面色之上满是震惊,她虽然猜出魑魅而来是为了给轻舞开脱,可是她却没有想到魑魅竟然走如此险棋,万一何冥幽怪罪下来,他与轻舞的罪名一个人也少不了!
轻舞伏在袖鸾身前,显然也是面色惊然,毕竟她与魑魅毫不相熟,甚至连一句话都未能说得上,他为何要如此说......
而那魍魉更是身子一僵,呆愣在原处,瞪着那双硕大的眸子,紧紧地盯着魑魅。
“你说的可是真的?”何冥幽凌厉的紫瞳斜向上挑着,令人猜不透他此时是喜是怒。
“回尊上,属下所言句句属实。”魑魅定了定神,拱手而道。
“哈哈。”何冥幽忽而大笑一声,“若是本宫为你与轻舞赐婚,你可愿意?”
魑魅惊愕间猛然抬起头来,一脸不敢相信的望着何冥幽,而那余光却匆匆瞟着柏小妍,他知道这一辈子他爱的人都不会属于他,那如今他还不如利用了自己的幸福来换取她想保护的人一生平安,随即他口吻微僵,身子不停的抖着,拱手而言,“属下,求之不得!”
“好!”何冥幽一脸笑意,正欲再次开口之时,却被一旁的柏小妍冷声打断道:
“不可!”
魑魅微怔,抬起头来满是不解的望着柏小妍。
“你给你的属下赐婚我自然没理由阻拦,但轻舞可是我身旁婢女,这件事还需征得轻舞同意。”柏小妍眸光悠然,她自然明白魑魅如今是心不甘情不愿,只是为了帮她挡过一时难关罢了,她怎能眼睁睁的看着魑魅为了她们主仆二人,做出自己不愿意的事情!
“然然,你没听到刚刚魑魅所说他与轻舞乃是情投意合,才屡屡出魔宫私会的吗?”何冥幽饶是勾唇一笑,对着柏小妍满是宠溺的说道。
“这件事我并不知晓,所以我还是要征求轻舞的同意。”柏小妍板着面容,对着何冥幽而道。
“那也好,轻舞就在这儿,不妨你去问问她可愿意?”何冥幽转身看着一旁虚弱无力的轻舞。
“如今轻舞已经被魍魉伤成如此模样,今日不仅不给我一个说法,反而还让轻舞嫁入魔宫,你当我们主仆二人是玩物吗?”柏小妍双眸斜睨着魍魉,一脸冷气。
何冥幽显然对刚刚柏小妍与魑魅的话深信不疑,随即他撇头对着魍魉冷声言道,“今日你不仅对魔后身边之人所做不妥,更是对魔后出口不逊,你身为魔宫第一暗卫,事情不调查清楚便暗下施刑,当是大错,公然违背本宫的命令擅闯梨花院更是大错特错。”
“属下知罪!”魍魉扑通一声再次跪拜在地。
“杖责五十,贬出魔宫,今生不得再入。”何冥幽眉间厉色,毫无半分情意。
“尊上!”魍魉一脸不敢相信,他根本不在意是否杖责,他只是不想离开魔宫。
“何冥幽,如此惩罚......”柏小妍出口唤道。
“他如此对你,然然不必再为他说情。”何冥幽小心翼翼的呵护着柏小妍而道。
“不,我的意思,如此惩罚未免有些太过便宜他了。”柏小妍冷笑一声,她说过的,今日定要将他在轻舞身上施加的所有痛苦,百倍还之。
不过,柏小妍这番话说,不禁令在场众人为之一惊,就连何冥幽都是微微愣住。
“那依你之见......”何冥幽开口问道。
“自废武功。”柏小妍冷冷勾唇而道。
音落,在场众人不经大惊失色,没想到这魔后的心思竟然如此的狠,那魍魉更是面色冷愤的瞧着柏小妍,那神态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柏小妍却暗笑一声,她根本不在意别人如何想她,她要做的只不过是要为受伤惨重的轻舞讨回一个公道。
何冥幽面色微怔,但很快便恢复常色,随即撇头,眸光未落于魍魉身上半分,口吻淡淡,“魔后所说你可听明白了?”
“是。”魍魉垂眉,拱手应道。
“魔后!”就在众人欲要纷纷离去之时,魑魅忽而站起身来,对着柏小妍匆匆跪拜。
“你有伤在身,快起来。”柏小妍上前,扶住跪拜在地的魑魅。
“魔后,属下恳请您饶过魍魉。”魑魅执拗着不起身,忍着身子剧痛,对着柏小妍拱手拜道。
柏小妍眸间一冷,但在看着魑魅这一身伤痕累累皆是拜她所赐,她欠魑魅一个人情,能够如此相抵,也算是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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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刚刚那话我不过是随口一说。”柏小妍摇了摇头,对着何冥幽而道,“这魍魉虽对我有所误会,但对你,对魔宫亦是忠心耿耿,练得一身武功实属不易,还是杖责五十,留在魔宫,贬为魔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