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陶安泰面色略有不快的咳了咳,企图让柏小妍收回那一副色眯眯的模样。
“是啊,这位小哥,我就是这间客栈的老板娘,你们唤我媚娘就是了。”老板娘笑意盈盈,丝毫没有觉得柏小妍这般色眯眯的模样实乃不礼貌之行为,眉宇之间倒是盛满了愉悦。
“媚娘......”柏小妍小声的喃喃着。
“看两位公子英姿飒爽、气度不凡,可是从京都而来?”
媚娘轻言笑着,抬手便将柏小妍茶杯中的茶水填满,而那衣袖却是在略过陶安泰的手臂之时,若有若无的触碰着,余光更是紧紧地盯锁在陶安泰的身上,深定不移。
陶安泰略有厌恶的向着一旁移了移身子,拉开了与那女人之前的距离。
若是不带着然儿出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定会一剑拔出,了结了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不可!
媚娘瞧着陶安泰如此嫌弃的模样,不禁尴尬的轻然一笑,口中薄唇而张:“这位公子倒是清俊不已,只是为何一直不说话呢?”
眸光微扫,略有挑逗的停留在陶安泰的身上,如葱般的手指更是自他眼前缓缓划过。
“他一向如此,不爱搭理人。”柏小妍一脸笑意,端过手中茶杯,仰头轻啜着,倒是丝毫没有看出人家老板娘是将主意打在了自家夫君的身上。
陶安泰听得此话,眉间的阴壑更是深了几分,他真为这个不长心眼的丫头捏了一把汗,这丫头竟然丝毫看不出自己的危险即将来临。
“哦,原来是这样~”媚娘应着,那身子不由的又是向着陶安泰的方向凑了凑。
柏小妍只顾得沉迷与于感慨那女子风华绝色的面容当中,倒是丝毫没有感受到有任何的不妥之意。
果然,美色当前,别说英雄,就是女子也愿意多瞧上几眼。
“公子定了小店几间房呢?”媚娘声音娇柔,身子更是软绵绵的向着陶安泰的方向倒去。
陶安泰眸间厌恶之感倒是显现的淋漓尽致,没等投怀送抱的媚娘衣角触碰到他,他便起身而立,一把抓过柏小妍的手掌攥于手心当中,对着媚娘更是不客气的说道:
“三间上房,麻烦老板娘带路,我们要休息一下。”
媚娘脸色愈显尴尬,但却不过片刻之间,面色之上又是恢复镇定,一脸笑意相迎:“二位客官随我来~”
说着她小步而起,扭着腰胯向着那楼梯之上缓缓而去。
“上楼左手边第一间房便是这位小哥的房间了。”媚娘说着便对柏小妍勾唇轻笑。
“好的,谢谢老板娘。”柏小妍一脸愉悦,推门便向着左手边的房间而入。
陶安泰想也没想便随着柏小妍的脚步而去。
“哎,这位公子,您的房间在第二间。”媚娘一把拦过陶安泰,娇滴滴的声音自她口中缓缓而出。
陶安泰微微垂眉,冷眉一拧,尽是不耐烦之意自瞳孔之中迸射而出。
媚娘身子不由得抖了抖,拦着他的手臂也不由的向后缩了一缩,这男子的神色的确足够震慑人心,竟令在男人堆儿中身经百战的她也不由的惊了一身冷汗。
“我们住一间。”陶安泰一身冷气,眉宇之间的杀气而出,恐是那媚娘若是敢在多说一句,他便血洗了这间客栈!
他踱步而起,自媚娘身侧而过,余光未扫过身侧半分。
“陶陶你瞧,这荒山野岭的客栈不仅店小二服务热情,老板娘气质绝美,就连这房间的布置也是干净利索呢!”柏小妍四处转了转,倒是对他们出行的第一日的所住所行甚为满意。
“你这丫头,平时精明起来的时候睿智的不像个女人,可是要傻起来倒也是傻的可爱。”陶安泰满脸无奈,看着柏小妍这个样子恐怕是别人将她卖了她都浑然不知,真不知道他以前认识的那个机警、睿智的女人到底还是不是她。
“你才傻。”柏小妍嘟了嘟嘴巴,虽然人家都说一孕傻三年,可是她柏小妍才不信,如此想着,她抬手将屋内的窗户打开,又是一番惊喜,“陶陶你快来看,这窗外的景色倒是极美啊。”
柏小妍冲着窗外的深山野林深深地嗅了一口气,口中啧啧而言,“这么清新的味道,对宝宝一定好!”
陶安泰不禁展眉轻笑,就算他心中有再多的怨气,只要能看到这个丫头欣喜的模样,他的心情亦是能够好到极致。
“诶,你说这客栈既然这么好,为什么要开在这荒山野岭当中?”柏小妍自窗边转过身子,水灵灵的双眸不禁一转,一脸狐疑的向着陶安泰望去。
“你觉得呢?”陶安泰皱起双眸,一脸好笑的瞧着柏小妍。
“我觉得吧,这老板娘人这么美,心肠恐怕也坏不到哪里去,应该也不是什么坏人,也许是顿悟了世俗,来这里隐居山林的?”柏小妍蹙了蹙眉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陶安泰不禁怔了怔,没想到这一番话在柏小妍的口中而出,他竟然没有半分想要反驳的意思,并且会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他不禁哑然失笑,难道这丫头面对美色当前当真是会这般没了底线吗?
“你笑什么?”柏小妍不禁皱了皱眉头,一脸漠视,“难道你也迷上了人家的美色,想要.......”
“别胡说,我根本就没有看清她的模样。”陶安泰冷了冷脸,打断了柏小妍的话。
柏小妍不禁悻悻的撅了噘嘴巴,摆弄着一旁行李,不再言语。
“少爷,你们在里面吗?”不过多时,言穆的声音自门口处传来。
陶安泰应声而回,“进来吧。”
言穆夺门而入,一脸敬意而道:“少爷,属下已经四处检查过了,这客栈的周围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恩,我们只在这里住一晚,一定要小心行事,这里恐怕不简单。”陶安泰回应道。
“恩,属下明白。”言穆拱手而道。
“公子你们在房中吗?我命人将饭菜端了进来。”门口处,媚娘的声音再次传入,令陶安泰不禁皱了皱眉头。
言穆见状,方是对着门口而唤道,“进来吧。”
“吱嘎~”一声门响,媚娘携着两名男子款款而入,立即在那方桌之上摆满了一桌酒菜。
“这里穷乡僻壤,菜式不多,还望各位公子们多多见谅。”媚娘微微作揖,态度语气之间不由得更为恭敬几分。
“多谢老板娘。”言穆应和着。
“那......那没什么事,媚娘就先告退了。”
媚娘一脸期盼的望着陶安泰,企图能够得到他的回应,只可惜,回应她的不过是言穆双手微抬,一个请出的手势。
媚娘面色微有迟疑,边是向着门口走着,边是回过头来对着陶安泰而道:“看各位公子也是远道而来,媚娘在这里好意劝说,这附近时常有强盗野匪出没,各位公子夜里不要随意出门走动。”
“多谢老板娘提醒,我们知道了。”言穆扯着一丝笑意回应道。
“那媚娘告退了。”
“请--”言穆微微欠身。
自那媚娘而出,陶安泰冷眸微扫,略过那桌前饭菜。
言穆了然,拿过银针便挨盘挨碗的试探起来。
“少爷,无毒。”言穆收回银针,缓缓而道。
“累了一整日了,大家一起用膳吧。”陶安泰对着柏小妍与言穆招了招手,三人围聚,用起了膳食来。
“少爷您去哪里?”言穆那睡眼惺忪的睡眸一时间瞪得老大,他满是着急的问道。
“来不及了,回来再说。”陶安泰拍了拍言穆的肩膀,纵身一跃,身子轻巧而出客栈之外,却见那一抹儿红衫自客栈西边的角落处隐隐而去。
陶安泰沉了沉眸子,迈开大步,方才追了过去。
自一入这客栈起,他便知晓这家店的老板娘定不简单,深夜里,一名女子独自外出,看来倒是应了他心中所想了。
如此想着,他踱步轻移,到了刚刚媚娘消失的拐角处。
一把粉末自他脸前倾洒而下,陶安泰已经来不及收回那转角的步子,他双眸一红,便是要向后退去,却见媚娘一脸淫笑,自那拐角处缓缓而出。
“公子,今日白日里的时候你对我爱答不理,看不出这晚上倒是来寻我了~”媚娘一脸媚笑,那如葱般的手指轻轻的搭在陶安泰的肩膀之上。
陶安泰死死地拧着眉头,眼前竟是越来越模糊。
“公子~其实你的心里还是喜欢奴家的,对不对?”媚娘如此说着,那双不老实的双手更是在陶安泰的身上摸索来摸索去。
“滚!”陶安泰向后趔趄一步,看来刚刚撒向他脸前的粉末正是蒙汗药!
“呦,公子您这是欲迎还拒吗?”媚娘缓声一笑,那双葇夷竟是轻轻的拨弄着陶安泰的衣衫,不过片刻,陶安泰胸膛上那大片的肌肤便是裸露在外。
“别逼我......”陶安泰继续向后退着,手脚渐渐地无力起来,就连看眼前的人都是模糊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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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你?逼你又能如何呢?奴家已经警告过公子了,这夜里啊还是少出门的好......”媚娘又是轻声一笑,眼见着陶安泰那单薄的衣衫便是缓缓滑落。
陶安泰抬了抬手,竟使不出半分力气,都怪他刚刚的大意,让这女人钻了空子!
“是不是感觉虚弱无力,并且浑身燥热呢?”媚娘性感的红唇微微的向上挑着,温热的气息越来越凑近陶安泰的脸前。
陶安泰想要攥紧手掌但却毫无办法,不过整个身子正如媚娘所说,虚弱无力、浑身燥热......
“你以为刚刚的只是蒙汗药吗?”媚娘唇角一勾,双手已经从陶安泰的身前紧紧的环住了他,头轻靠在他裸露在外的胸膛之上,口中缓缓而道,“还有迷情散......”
陶安泰身子微微一僵,想要伸出双手推开这个恶心的女人,奈何他的身子滚烫,动弹不得。
“你知道这迷情散最大的作用是什么吗?”媚娘恍而抬眉,一双勾人的魅惑翦瞳紧紧地盯着陶安泰俊朗的面孔,她满足的一笑,“就是既能够让你神识模糊、手脚无力,又能让你清楚的记得你今晚的所作所为......”
“卑鄙......!”陶安泰死死地撮着牙,虽是满面的杀气,但语言当中却是愈渐低喃。
这迷情散的药效果真强烈,就连他如今在体内悄然运功想要逼退药性,却也没有丝毫的作用。
“不要试图运功逼退,结果恐怕会适得其反,免得丢了性命......”媚娘恐是感觉出他体内的气息不稳,方才唇边隐笑,缓缓提醒而道。
“你......”陶安泰如今连向后踉跄的力气都已经不在,他只得眉显杀气,口中酥软而道。
两人身后,一阵儿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匆匆而来,不过片刻,便见数十名男子立在媚娘身后,一脸敬意。
“老大,客栈已经被包围了,接下来我们要如何?”
媚娘一脸不舍的放开环着陶安泰的手臂,魅惑的面色之上盛起一丝冷意,转头对着那群男子而道:“将这个男人押回寨中,解决了客栈中的那两个人,不留活口!”
“你敢!”陶安泰身子一阵儿激灵,一想到客栈中然儿还再次熟睡,他便冷气满身,狂怒而道。
“你还是先保全你自己吧!”媚娘舒尔抬眉,对着陶安泰尽为笑意。
“你若敢伤害她一根汗毛,我定要你全寨偿命!”陶安泰眸中越来越模糊,但他仍是死死地咬着下唇,争取着脑中那最后一丝清醒的意识。
“哈哈,我就知道那位小公子并非男人,如此看来她不仅是个女人,还是公子你的心上人咯?”媚娘哈哈一笑,不禁贴着陶安泰的面容,微长的睫毛向上舒卷,眼眶之中尽为杀气,“既然如此,那她的性命便是更不能留下了......”
“你敢!”陶安泰手指微动,体内的气息更是七上八下,功力狂涨。
“我能有什么不敢呢?以后你就是我的压寨相公了,留着她我岂不是很危险?”媚娘勾唇一笑,眉宇之间满是认真,“本来那小公子模样清秀,杀了她我还真有些不舍得,不过如今看在你如此在意她的模样,我倒是真的留不下她了。”
“那小女子就交给你们了,兄弟们也好久没有开过荤了,不如拿她来尝尝鲜?”媚娘眉梢一勾,对着身后数十名男子而道,“那女子模样清秀绝美,倒是还能够配得上各位兄弟们的。”
那群男子纷纷侧头,眉眼之间皆是露出了淫秽之色,他们久居深山,除了偶尔能够劫下路过深山处的妇人开开荤之外,还真没有碰过什么绝色的年轻女子,今日倒还真是便宜了他们!
“多谢老大!”男子们纷纷而道,随即转身而去。
“你们......”陶安泰亦是脸色红胀,体内一股强大的气流喷涌而出,他暴涨的血管膨胀而起,仰头对着长天高声闷吼,伴随着一声极具痛苦的声音,陶安泰双眸猩红,拔出腰间长剑,对着媚娘的方向狠狠刺去。
媚娘脸色一怔,那妖艳的红唇亦是微微收抿,她侧身而躲,那一剑又准又快,刺破了她的手臂。
“算你狠!”媚娘冷冷而道,随即纵身一跃,消失在夜色之中。
陶安泰冷眸紧拧,提着滴着鲜血的长剑,纵身向着那客栈内一跃而去。
二楼之上,言穆已经和数十名男子混战在一处,即使武功极高,但却寡不敌众、顾及不暇,他的身上已是染满鲜血,分不出究竟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柏小妍的内室当中,已经闯入了数人,陶安泰想也没想便是提剑而上,一路之上,连杀数人。
只见屋内,柏小妍双眸冷凝,一手提着被褥,一手略过那狂扑而上的男子脑门便是狠狠地一掌。
掌心虽无内力,但却也能令他们向后踉跄几步。
被褥一翻,紧紧地盖在两名男子头顶,就在此刻,柏小妍拿过桌前花瓶,便是对着那两名男子的头顶之处狠狠砸去。
“哐当~一声,花瓶尽碎,两名男子纷纷倒地不起。
陶安泰眸中一紧,已然顾不得受伤的言穆,便是提剑闯入内室之中,一剑刺向正奔向柏小妍而去的男人。
鲜血喷涌,浸染了柏小妍一身。
“然儿,你没事吧?”陶安泰猩红的双眸亦是渐渐恢复常色,一把揽过柏小妍护在怀中,口中关切的问道。
“没事。”柏小妍正了正色,随即对着陶安泰大喊一声,“小心!”
一名手拿大刀的男子正向着他的头顶狠狠砍去,陶安泰反身一转,手中长剑已是刺入那男子胸腔内七寸,男子长刀举起,却是没有落下的机会。
“这都是些什么人?”柏小妍脸色微愕,看着这门口愈渐愈多的敌人,她慌忙问道。
“土匪。”陶安泰冷冷而道,随即拔出男子没入胸腔内的长剑便是加入了言穆的战斗当中。
柏小妍怔在原处,看着陶安泰奋力的抵抗着门口欲要闯入的土匪,她不禁将视线全部注意在了陶安泰的身上,怎的今晚瞧他有些不同呢?
既然门口这些人只是土匪,不过是仗着人多,并非身怀绝世武功,他为何抵抗的如此费力?
难道刚刚他受了伤?
柏小妍眸子一紧,欲要走上前去。
“然儿,别过来!”陶安泰守在门口,侧头对着柏小妍大吼道。
看着那群土匪的数量在陶安泰与言穆的消耗下渐渐减少,她也恐是安下了心。
“少爷,已经全部死了!”言穆自楼梯下而上,对着陶安泰拱手而道。
陶安泰面如血色,在杀掉最后一名土匪之时,方才紧扣着眉头,一双锐利的双眸紧紧闭起,那提着一口气撑着的身子终是缓缓倒下。
“陶安泰!”柏小妍惊叫一声,自他身后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身子。
“少爷,您怎么了!”言穆脸色骤然一变,慌忙上前,与柏小妍一同扶住了陷入昏迷的陶安泰。
一滴两滴泪珠悄然的滴落在陶安泰的脸上,竟令已经昏睡的陶安泰手指微微一勾。
“陶安泰,你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们还未出世的孩子,他还没有来得及叫你一声父皇......”
沉浸在痛苦之中的柏小妍并未发现陶安泰手指的颤动,仍是死死地抱着他的脑袋,口中不住的哭诉道。
“然儿......”
一声虚弱的声音自柏小妍的怀中缓缓而出,柏小妍直了直身子,泪眼婆娑的面孔仍是呆呆的瞧着怀中硬扯出一丝暖意的陶安泰。
“你醒了,你醒了!”柏小妍一阵儿激动,马车已经行驶了整整一夜,她也哭诉了整整一夜,终于等到他睁眼了。
“傻丫头,别哭了......”陶安泰虚弱的手臂微抬,抚上了她如泪人儿般的面孔。
“你感觉怎么样?好些了没有?”柏小妍面色焦急,眸光四瞟,上下不停的打量着陶安泰的身子。
“你放心吧,我没事的,休息一会儿就好了.......”陶安泰一脸安抚,随即他轻轻的闭了闭双眸,深叹了一口气。
“陶安泰!”柏小妍看着他缓缓而闭的双眸不禁大声呼唤道。
“没事......我只是有些累.......”陶安泰舒尔抬眉,强撑着精神对着柏小妍说道。
“马上就到庆平县内了,到了那里就有大夫了,你不要睡好不好,不要睡.......”柏小妍一脸祈求的望着陶安泰。
如今马车已经驶了一夜,方才出了那片荒山,还好这一路上他们没有在遇到昨日夜里的那群土匪,否则他们定是走不出这荒山之中的。
“好.......”陶安泰满是虚弱的应着,随即蹙眉,一脸痛苦的轻咳着,“咳咳......咳咳......”
柏小妍手忙脚乱的拿出身侧手帕附于陶安泰唇边,一大口鲜血自他口中喷涌而出,她瞬间傻眼,握着那手中带血的手帕呆愣在原处,眼睛瞪得老大。
不过是激战之时受了点伤而已,为什么会吐血!为什么会这么严重!昨夜里的土匪并非存在武功绝世之人,陶安泰乃清绝宫宫主,岂会对付那群小喽啰还能受如此严重的伤势!
陶安泰面色虽是虚弱,手脚亦是无力,但他看着柏小妍眸中那担忧悲切之情时,方是揽过那带血的手帕,紧攥于手中,面色惨白,却是一脸无谓的说道:
“我真的没事,只是受了一些内伤而已......”
“你.......你到底是如何受的伤!”柏小妍回过神来,盯着陶安泰的双眸,脸色冷然而道。
“一时大意,中了那客栈老板娘的奸计。”陶安泰垂了垂眉,他知道这件事情他瞒不过柏小妍。
柏小妍暗自蹙眉,都怪她的一时大意,竟然没有提前做于防患,还一直在为那女人说话,如今陶安泰被她所伤如此之重,这件事绝不会就这样算了!
“难道昨日夜里那群土匪是她的人?”柏小妍凝眉。
“恩......那群人唤她做老大,恐怕是附近山贼土匪,聚集在山头,她乃山寨之王。”陶安泰长长的吐着气而道。
柏小妍死死地攥着手掌,冷气自她体内散发而出。
再次低头,却见陶安泰再一次昏睡了过去。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已然不知过了多久,柏小妍就这样一直怀抱着陶安泰的身子,眸光呆滞,望向前方。
“少夫人,已经到了庆平县内了,前方有家医馆。”言穆立在门口处,一脸惊喜的汇报道。
听得此话,柏小妍终是回过神来,眸中精光乍现,掀开车帘便是对着言穆唤道,“快去!”
言穆几步路便将马车停靠在了医馆前,两人架着陶安泰沉重的身子向着医馆内而去。
医馆中的大夫乃是一名年迈的老者,接过陶安泰的身子便是附手而上他的脉搏之处。
柏小妍一脸紧张,紧紧地盯着那大夫的面容,生怕他蹙了一个眉头。
大夫手落,眉宇之间忽而紧蹙而起,柏小妍一颗悬着的心好似揪起一般,上前问道:
“大夫,我相公如何了?”
大夫若有所思,转头对着柏小妍轻轻地摇了摇头。
“大夫,求求您救救他,求求您!”柏小妍说着便欲跪身在地,却被那老者一把扶起。
“姑娘,并非老夫不愿意救他,只是......只是他所中之毒乃是迷情散,除了行男女之事,并无其他解法,而这位公子不但没有解毒反而还冲破了屏障,虽然一时解除了毒素的禁锢,但并未将毒排出体外,再加上他之后运功过度,已经震断了体内所有经脉,恕老夫无从医治啊......”
那大夫唉声叹气,对着柏小妍摇头而道。
“大夫求求您,只要能救他,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大夫,求求您.......”柏小妍‘噗通’一声跪拜在地,对着那大夫不停的祈求道。
“大夫,求求您救救我家少爷......”言穆亦是立在身后,与柏小妍一同跪下身子,对着那年迈的老者频频叩首而道。
“老夫真的无能为力了......”大夫轻晃着头,一脸无奈的对着柏小妍说道。
柏小妍瞬间瘫坐在地,眸中的呆滞已然令她成了一具失了灵魂的驱壳,舒尔她腹中一痛,闭眼晕了过去。
“少夫人!”
“姑娘!”
言穆与大夫一同扶住了柏小妍的身子,将其抬上床榻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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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柏小妍再次醒来,已经是翌日午时,只见言穆一夜未眠,守在她的身旁。
“陶安泰怎么样了!”柏小妍爬起后便是抓住言穆的衣襟,一脸激动的问道。
“少夫人,您先别着急,大夫说您气血攻心,胎气会不稳的。”言穆对着柏小妍好言相说道,“大夫说会尽力医治少爷的。”
柏小妍终是长舒了一口气,只要那大夫愿意治,证明陶安泰还是有希望的。
“太好了......”她一脸欣然,小声喃喃道,“我要去看他!”说着便抬脚下床,床上鞋履,向着门外跑去。
“少夫人您慢点!”言穆一脸担忧,抬脚追了出去。
“大夫,我相公怎么样了?”柏小妍闯入内室便是对着大夫急切的问道。
“姑娘,你怎得下了床?”大夫微蹙眉头,随后轻声一叹,“这位公子虽然经脉已断,但是他体内过人的求生意识救了他。”
柏小妍脸色一喜,欣然的笑着,“这么说,我相公没事了?”
那大夫摇了摇头,微微一叹,“性命虽然无忧,但是他体内的武功恐怕是要尽失了......”
柏小妍眸间微怔,武功尽失......这对于一个自小习武的人来说,恐怕是个致命的打击吧。
“不过......想要令他恢复武功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那大夫看着柏小妍一脸绝望的模样,不禁又是长声一叹。
“大夫,您能救他?”柏小妍脸色骤然一喜,一把拉住大夫而道。
“老夫可没有办法,不过你倒是可以试试找灵幽山上的清幽老人,他怕是能够有办法救这位公子。”大夫一板一眼的说道。
“灵幽山......清幽老人......”柏小妍小声喃喃着,真不巧他们要找的就是他,只是.......并非帮忙。
柏小妍眸光微转,视线聚集在床榻之上沉睡的陶安泰,她狠了狠心,为了陶安泰,即使让她用自己的性命去给那清幽老人相换,她也愿意!
“事不宜迟,少夫人,我们尽快去灵幽山吧。”言穆听得此话后,方为一脸认真而道。
“不,再给我一天时间。”柏小妍眸光沉了沉。
“少夫人您要做什么?”言穆一脸狐疑。
“看好陶安泰,明日午时若是我还没有回来,你便带着陶安泰先去灵幽山寻清幽老人。”柏小妍转头,对着言穆一脸认真而道。
“少夫人您要去哪里?”言穆一脸担忧,不知柏小妍这话为何意。
“带上于子惠,她会求她师父救陶安泰的......”找清幽老人救陶安泰的命,她相信,于子惠一定会帮忙的。
“少夫人您到底要去做什么?”看着柏小妍好似在交代后事一般,言穆脸色一慌,一脸急切的问道。
“大夫,可否为我配几副药?”柏小妍并未再理会言穆,反而转过头去,对着那大夫而道。
大夫思索片刻,方是点了点头。
柏小妍附着于大夫耳边,小声喃喃着。
那大夫频频点头,随即前去药房配药。
柏小妍不舍的眸光注视在陶安泰的身上来回转动,随即抿了抿唇,抬脚向着门外而出。
“少夫人!”言穆追出,对着柏小妍渐渐消失的身影儿大叫道。
“照顾好陶安泰!”柏小妍翻身上马,挥鞭而行,空中远远地回荡着这样一番话......
“对对对,那梅红寨的大当家的确是一个女子,好像叫......叫什么......”砍柴大哥皱着眉头,深思着说道。
“媚娘?”柏小妍提高语调,反问道。
“对对对,就是叫做媚娘!”砍柴大哥忽而脸色一喜,拍着手道,随即转头,对着柏小妍一脸正色相问,“姑娘为何要去那梅红寨?姑娘可知那寨子是附近有名的土匪寨?那大当家虽然是个女子,但是手段残忍,用毒甚高,前往此寨的人恐怕都是凶多吉少啊。”
柏小妍缓缓地勾了勾唇,看来她还真是找对人了,她要找的正是这梅红寨,正是那大当家媚娘!
“大哥有所不知,我与这寨子之仇不共戴天。”柏小妍冷了冷色,挑眉而道。
砍柴大哥四下望了望,见前后无人,方才小心翼翼的对着柏小妍说道:
“姑娘,大哥劝你一句,还是少惹那寨子中的人为妙,这寨子的大当家媚娘其实原本是这庆平县内怡红院的头牌,与庆平县内的一个富家公子私定终生,而后遭那男子家人嫌弃,男子不得已方才遗弃了她,可是这媚娘一怒之下竟然在那男子大婚当日之时亲手将那男子与那男子未过门的娘子头颅斩下,之后被官府所逼,无奈之下,方才入了那荒山野岭,不知怎的,竟坐上了梅红寨的大当家......”
柏小妍正了正色,难怪那女人勾人的技术炉火纯青,原来竟是怡红院出身,身段妖娆、举止魅惑,怕也是不足为奇了。
不过一个女人,能够在大庭广众之下手刃前男友,又能令一群土匪野寇俯首称臣,那手段、那心思,恐怕也是不容小觑的。
柏小妍勾了勾唇,随即俯身对着那砍柴大哥悄然一笑,口中缓缓而道:“多谢大哥与我说了这么多,还想请问梅红寨怎么走?”
那砍柴大哥瞧着恐是也劝说不了柏小妍的决定,随即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对着她张唇而道,“顺着这条路一直往西走便能看到梅红寨的牌匾了,姑娘,大哥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
“多谢大哥!”柏小妍拱了拱手,再次蹬了蹬身下骏马,扬鞭而去。
那砍柴大哥一脸惋惜的盯着柏小妍离开的背影,不禁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微微的摇了摇头,又继续埋头苦干于砍柴之中。
而柏小妍根据那砍柴大哥所指引的方向,不过半个时辰便看到了那写着梅红寨的牌匾。
她冷唇一勾,不禁挑眉相笑,随即翻身下马,将马匹拴在一旁,绕过那处牌匾,向着梅红寨的后院绕去。
一路上,她行色匆匆,躲避着山寨内的行人,一路小跑,寻着山寨的井口之处。
今日她在医馆内听闻,庆平县乃是个富有的山村,家家户户都有自己的井口,并非全村人共用一口井,就连这荒山野岭也不例外。
柏小妍单枪匹马只有一人,若是贸然闯入梅红寨,定是讨不到半点好处,她只能从暗处下手,将全寨人一举歼灭,为陶安泰报仇!
她小心翼翼的穿梭于山寨的各个角落之中,好在此时山寨内的人并不多,无需她费力,便能够轻松的躲过所有人的视线。
恐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柏小妍不过寻了一炷香的时辰,便看到了在山寨最西边的那一口深井。
她脸色一喜,抬脚便向着那口井边而去。
四下相望,见无人,她立即掏出袖口中那医馆大夫给她抓的药倒入井中,此药并非毒药,不过是能够引起轻微腹泻的药物罢了,不给他们泄泄火,如何能让他们中了她的计!
柏小妍了然一笑,收好手中药粉纸塞于袖口之间便是一脸镇定,转身而去,凭借着刚刚寻遍了山寨的记忆,找到了刚刚路过的厨房之地。
这个时辰庖厨恐怕应该在厨房内准备晚膳了。
躲于厨房门口,柏小妍心下思索,到底是要她出手解决了真正的庖厨,以来代替庖厨亲自下厨,还是她需要伪装下自己的身份,出面假意替大当家交代几句,可是无论是哪一种,恐怕都会暴露身份,万一不幸被人发现,她此计不成,难免还会被抓,处于被动之态。
如是想着,她盛满精光的眸子不禁四下相望,而后她将眸光锁定在一旁一名落单尿急的男子身上。
柏小妍勾唇一笑,手中拿着一粒红色药丸,身子迅速闪身上前。
只见那男子紧闭着双眸,嘴巴张的老大,正在无所顾忌的打着哈欠,柏小妍见时机成熟,将手中药丸顺着那男子的口中轻轻一塞,紧扣住男子的下巴。
男子虽是挣扎,但奈何事发突然,只听得‘咕噜’一声,还是硬生生的将药丸吞下了肚子。
“咳咳,咳咳.......”那男子还未来得及看清面前出手暗算他的人儿是谁,便是扣着脖子不住的咳咳道。
“你是谁!”男子终是抬起头来,对着柏小妍惊慌的叫着。
“小点声儿,否则你会没命的!”柏小妍冷冷一喝,那眸中没有丝毫玩笑之感,她压低着声音,对着男子冷冷的威胁道,“你吃下的是一日断肠散,若是一日里没有解药,你的五脏六腑便要承受肝肠寸断之苦。”
那男子的身子狠狠一颤,他眸中略带质疑瞪向柏小妍,虽是怀疑,但声音明显压低了下来,“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你大可以试试,反正你就只有一天的时间了。”柏小妍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随即微微抬眉,对着那男子淡漠相问,“你可是感觉到手脚无力,腹部胀痛?”
男子沉声感受了下,的确有柏小妍所描述的症状,他本是将信将疑的面孔不禁又深信了几分,“你想做什么!”
柏小妍勾唇一笑,俯下身子,压低着声音对着那男子耳边小声喃喃着,“我要你去厨房传话,大当家要求今晚的晚膳糖精鸡蛋、清拌狗肉、炖黄鳝......”
男子面部微微一惊,委实是不知柏小妍所言何意。
“照不照做随你,晚膳时我会亲眼看着,若是桌上没有这三道儿菜,你恐怕便是要再也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