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流素正乐着,忽然冯昭媛眼珠子又咕噜一转,随即便对秦流素说了道:“但本宫今天不想再跑了。”
“行,冯昭媛,那咱们就明天再来。”
“本宫乏了,要回去歇息了。”
“好的,没问题,那就先回去好好歇着。”
商妥了这回事,冯昭媛随即就拍拍屁股走人了,秦流素也跟着松下了一口气来。为了哥哥安文昭的事,为了能早日揪出那个凶手,秦流素都快要拍冯昭媛的马屁了。
鸾儿刚从凤仪宫出来的那一刻就被拦住了,原是因为陈燕雪被禁足了,整个凤仪宫的活动都受到了限制。
“两位大哥,皇贵妃娘娘进来身体不舒服,茶饭不思,奴婢只是想去御膳房为娘娘找些吃的,还麻烦两位大哥通融一下吧。”
守在凤仪宫外的侍卫冷峻无情,鸾儿费尽了口舌,说了不知多少好话,也才说动了他们。
“被禁足的是皇贵妃娘娘,这宫女想出去应该可以吧……”
“我看应该也是吧……”两个侍卫纠结一番,最后还是让鸾儿去了。
鸾儿寻了机会,瞅了瞅周身一遭的状况,见无异样,随即就奔着西宫去了。原是去找王晓君的。
陈燕雪独自一人思索了许久,虽然猜不出来到底是什么人在这件事里面添了一手。但这好歹也没有影响到她自己。
毕竟,独孤翼现在还没有降罪于陈燕雪。
所以她就算是等待着翻身之日,也不能忘下了自己现在该做之事。
正如王晓君说的那样,无论她费尽了怎样的心思,设计了多少的陷阱和谋划。都根本动摇不了秦流素在这宫里的地位。
也更改变不了秦流素在独孤翼心里的位置。
反正事已至此,陈燕雪与秦流素二人的姐妹之谊也不复存在了。那陈燕雪也只得把事情做绝了。
谁让秦流素抢走的,是她最爱的独孤翼呢。
“你去告诉你家娘娘,只让她先放心候着,具体该如何做,我自会想法子告诉她。”
鸾儿带着陈燕雪的意思见到了王晓君,转达完这些话以后,便也继续奔向了御膳房,像模像样地带了些吃食回了凤仪宫。
“……娘娘,这些就是王昭媛让奴婢转达给您的话了。”
鸾儿将王晓君的意思转达给陈燕雪后,只简明的两句话。摸不清王晓君的套路,陈燕雪心里却还觉得不踏实得很。
但除了如此,她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京城的大街还是一如既往地热闹,来来往往的行人车马,川流不息。王仕宣妥协了家中最让自己心烦的两件事,却也让自己成了越加心烦的人。
道两旁卖菜的摊贩都还在那儿。但在他眼里能看到的,已然只剩下回忆里小云的身影。
她在这些摊前挑选着蔬菜的情景,她和摊贩讨价还价的情景。还有她和普通女孩子一样在那些胭脂水粉面前流连忘返的情景……
这数月以来的相处,小云的一颦一笑,就这么神奇地印刻进了王仕宣的脑海里。
让他每每回想起来的时候,如数珍宝。
尤其是在许久不见了小云的这个时候,王仕宣竟觉得自己愈发想念小云了。这种思念,也几乎让他茶饭不思。
就连看到京城大街上穿梭而过的马车时,他都会忍不住多看一眼,希望那车里坐的会是回来的小云。
但王仕宣心里也明白,像皇宫这样的地方,一旦进去了,都是很难再出来的。若非年老,则是病死。
王仕宣也是突然觉得,命运好像也作弄到了他的头上一般。
秦流素是他生来心仪的第一个女子,可秦流素注定是属于他的好兄弟安文昭的。可奈何上天无情,不仅拆散了这一对佳人,还硬是带走了他这一生最好的兄弟。
又好不容易遇上了小云,这个让王仕宣觉得可以与自己交心的女子,这个身为一个普通丫鬟却处处透露着不平凡的女子。
让王仕宣再一次打开了真心。
可上天却再一次和他开了个巨大的玩笑,让他遇上了那些头疼的事。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小云,也自觉没脸再面对小云了。
他也想和最爱的人携手一世。可如果不能是唯一,那他宁可选择不耽误她。
而现在,他也即将要面对父母给自己安排好的余生了。不管这个人是谁,也不管以后会如何,王仕宣都只清楚,自己的余生已经被安在了一个固定的轨道上,再也由不得自己选择了。
“有贼啊,快抓贼!你给我站住!”
王仕宣不知沉思了多久,边恍恍惚惚地在路上走着,也终被这突然传来的喊叫声转移了注意。
“臭小偷!谁让你头老子东西的?谁给你的胆子!……”
转头看去,竟然是有人在教训偷东西的贼。
那小偷看着年纪也很小,原是因为偷了包子铺的包子,老板一发现,马上就追上去逮住了他,边打着他,边也骂着。
包子铺老板教训偷包子的贼,也是很正常的事。在这京城之中,类似的事情也在已经是烂大街的了。
王仕宣心不在此,随即便也转过了身去准备离开。却不想迎面刚好能撞上来以为年轻的女子,擦过了他的肩,转而就奔向了那被打的小偷旁边,阻止了那打人的包子铺老板。
“他不过就是饿急了偷你个包子吃,你怎么能打人呢?”
那包子铺的老板一见这小姑娘多管闲事,随即就露出了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恐吓似的与她说了道:
“他偷我的东西在先,我怎么就不能教训他了?”
“就算他偷了你的包子又怎样,他只不过是没饭吃饿急了才这么做的,为了一个包子就打人,至于嘛你?”
“怎么就不至于了?这要是所有人都跟着小贼一样,没惹都偷我一个包子,饿哦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
理都在包子铺老板那边,他也就理所当然地连带着那小姑娘一起凶了。而那小姑娘却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也不害怕。随即百年掏出了一锭大银子,硕大的银元宝闪得那包子铺的老板两眼瞪得正圆。
“怎么样,这一锭银子够你这儿的一个包子吗?”
“够……够了。”老板边回着话,两眼边直勾勾地盯着那银子:“我说小姑娘,你要是早把这钱拿出来,这小子想吃多少包子都没问题啊……”
见这包子铺老板那油腻腻的嘴脸,那小姑娘也不是那么好应付的。支架她攥着那锭银子,边在那老板眼前晃悠着,边与他说了道:
“我不需要你太多的包子,再拿几个给这孩子填饱肚子就行。还有,我这锭银子可以给你,但是你必须为你刚才打人的行为向这个孩子道歉!”
“什么?”一听那小姑娘这么说,那老板不由地木住了。让他跟一个要饭的乞丐道歉,他似乎划不下来这面子。
但他终究是不会和钱过不去的。盯着小姑娘手里的那锭大银子,包子铺老板最后还是换了一副嘴脸,和那个偷包子的小孩儿赔礼道了歉。 小孩儿遇上了这么热心的小姑娘,还得到了几个包子,很是满意地离开了。离开之前,那小姑娘还又塞了些钱给他。
王仕宣感慨,像这小姑娘一样的人,现在还真是少见了。尤其在这京城之中,大家大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还会有那个心去帮助一个小乞丐。
像这样的人,除了这小姑娘,还有秦流素,还有小云。
“慢走啊,孙媒婆——”
孙媒婆嬉笑着从王府离开的时候,王夫人的脸上也是挂满了笑容的。感慨之余,王夫人不禁觉得自己似乎好久没有这样顺心过了。
“珍儿啊,来,你过来。”可巧珍儿路过此处,遇见了王夫人,王夫人一招手,便将珍儿唤到了自己身边。
“珍儿啊,宣儿呢?”
“夫人,少爷他……他好像有事出去了。”
“哎呀我说珍儿,你怎么还叫我‘夫人’呢,还有,你现在也别再喊宣儿为‘少爷’了,你要知道……”
王夫人这一番话,原是让珍儿要明白自己现在的身份。既然已经不是个丫鬟了,该改的称呼,也自然是要改的。
免得弄得自己妾不像个妾,丫鬟又不像个丫鬟,反倒叫人笑话了。
“珍儿都明白了,珍儿记住夫人……娘说的话。”
珍儿听了,也自然是听了王夫人的教诲,好不容易改了口,唤了一声“娘”,肯转而却又亲耳听着王夫人“改变主意”了。
原是王夫人想着王仕宣与文茵公主的亲事十有八九是要成了,便又让珍儿和原先一样,还是先别急着改换这称呼。
为的是防止叫那文茵公主听了不乐意。
因而就让珍儿等到文茵公主进了王府的门之后,再按照新的称呼来。
这样是对文茵公主的尊敬,也显得更体面些。
珍儿也照样应了,只是面上随和着,心里却多了更多的无奈与别的情绪。
话说到这里,王夫人才突然想起来,自己原是要找王仕宣的,想要告诉他一个好消息。
只是方才珍儿说王仕宣好像是出门去了,还未回来。有时无法让便让珍儿注意着些,等王仕宣一回来了就让他到王夫人这儿来。
王夫人欲要告诉他,想要安排他和文茵公主见面的事情,孙媒婆已经和管太妃说成了。
原是因为靖王府那边,管太妃对这件事似乎很随和,只要能将文茵公主尽快嫁出去,就算是听着男方家的安排,她也是愿意的。
于是,孙媒婆将这个消息带来王府的时候,王夫人才乐得跟笑开了花似的。
“珍儿都明白了,夫人。等少爷一回来,珍儿就立即让他到您这边来。”
王夫人是开心了,可珍儿心里却是高兴不起来的。
尽管作为这家里的一份子,她理所应当替王仕宣感到高兴。可是,她的心却是不能作假的。
就算是完成了自己的心愿,嫁给了自己的意中人。但与别人共侍一个夫君,这对所有女子来说应该都是难以接受的。
更何况,珍儿还并没有得到王仕宣的心。
就这样,又等了没几天的工夫,管太妃设宴邀请王仕宣一家人去靖王府的好消息还是传来了。
王夫人喜闻乐见,还没出门就已经高兴得不行了。王老爷也像全小孩子一般让她收敛着点,别让人家笑话了。
除此之外,往来也心里也还是有些隐隐地担心,儿子王仕宣的性格虽然与女儿王晓君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