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看到夫人愣在了那里,一时间以为是小怜有身孕一事太过于突然,便不好再多说些什么,毕竟老爷也知道这么多年夫人在府中劳心劳力,打理府中诸多事务。
“小怜有孕,当然是件喜事,清婉一定竭尽全力照顾她,让她为老爷生下这个孩子。”夫人笑着说道。在府中这么多年,于清婉很是懂得在老爷面前掩饰自己的喜怒哀乐。
此刻夫人的心里尽管疼得直流献血,可是表面上依然说不出的镇定自若。陪着老爷吃完饭后,老爷便起身说道:“今晚我去小怜房里陪陪她,她有孕在身,我不想让她想太多。”
老爷起身离开,留下一脸漠然的于清婉,从老爷进来的那一刻说出小怜有孕之时,于清婉便知道今晚老爷必定不会留在她房里。
而自己这么久的苦心经营竟然在一瞬间化为泡影,老爷竟然会去陪怀有身孕的小怜,也不会留下来陪自己说一会儿话。
如今自己可真成了这府中天大的笑话,别人一定都夸她如何会为自己的夫君纳了小妾,而这个小妾又是如何的争气,竟然不到半年的时间就怀上了老爷的骨肉。
于清婉难过地坐在前厅里,饭桌上的饭菜除了老爷吃了一些,她的晚饭几乎是什么也没有吃,如今心里的苦楚早已经被塞得满满的,又怎么能吃下去那些晚饭。
“雨儿,去通知厨房的人过来把这些饭菜都跟我拿走,全部都拿走。”于清婉对着一旁站着的丫鬟雨儿大声地咆哮着。
“是,夫人,雨儿这就去。”雨儿说完,便赶紧胆战心惊地走了出去,伺候夫人这么久,从来没有见过夫人这样发火,如今见识到,她显然也被吓到了。
厨房的几个小丫鬟一听雨儿说的,便赶紧放下手中的碗筷朝夫人的住处走去,没多久,几个丫鬟就七手八脚地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收拾干净了,前厅又变成了之前的样子,干净而整洁。
厨房的几个丫鬟离开后,前厅里便只剩下夫人和雨儿,看到夫人一脸的不悦,雨儿害怕极了。
于清婉本想着把自己面前的这个叫雨儿的丫鬟好好的教训一番,可是看到她害怕的眼神,便打消了这样的念头。
这丫头年纪那么小,所有的人情事故她都不懂,而自己在这府中这么多年,又怎么能因为自己的疏忽迁怒于她。
“雨儿,你每晚为小怜送的那些滋补的汤药,可有亲眼看到小怜喝下?”于清婉笑着问道。
对于夫人突然间性情的转变,雨水很是不解,可是既然夫人问了,自己此刻是非答不可了,雨儿轻声地说:“小怜每次都喝了,奴婢亲眼见到她喝的。”
听到雨儿这么说,于清婉的眼中充满了怀疑,可是面前的雨儿看着也不像是会撒谎的孩子,她说的应该是真的。
“刚你也听说了,小怜如今已经有了身孕,以后那滋补的汤药就不要再朝小怜的房里送了。”于清婉对着雨儿吩咐着说道。
“是,夫人。”雨儿说完便站在原地,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兴许是被夫人刚才那可怕的表情给吓到了。
于清婉坐在前厅,她的脑海里一时间乱极了,原本以为那个江湖郎中开的方子或许管用,可是没想到小怜竟然还是怀孕了。
若是那江湖郎中的方子没有毛病,那一定是小怜太过于年轻,那些药物根本不会对她的身体造成任何的影响。
又或者,这一切冥冥之中都是天意,而小怜命中注定就会怀上老爷的孩子,可是这一切却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一想到自己亲自为老爷纳的妾室小怜竟然也怀上了老爷的孩子,于清婉就觉得自己不是一般的蠢。
当初以为可以用小怜来牵制叶灵惜,没想到,到头来竟然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本想着利用小怜,到头来竟然为小怜做了嫁衣。
“夫人,时辰不早了,我扶你回房休息吧。”雨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过来,对着于清婉小声地说道。
“扶我回房休息。”于清婉对雨儿说着,可是心里却觉得有一丝的温暖,若是不雨儿天天陪在自己身边,谁又会真正关心自己呢。
雨儿伺候着夫人睡下,这才离开,回到房里的雨儿实在是太困了,若是刚才继续在前厅里待着,此刻恐怕她早已经摔倒在地上了。还是床上睡着舒服,雨儿幸福地闭上了眼睛。
而此刻张嗣甫和乔初夏的住处,小蝶伺候着两人用了晚饭,此刻正在睡房里为张嗣甫和乔初夏整理衣服。
“小蝶,你出去吧,这些就让我来吧。”乔初夏微笑着说,笑容中的苦涩只有她自己清楚,听到乔初夏这么说,小蝶不好意思地退出了睡房。
小蝶刚离开,乔初夏的眼泪便湿了脸,这时张嗣甫从前厅里走到了睡房,一进来便从背后抱住了乔初夏,轻声在她耳边说道:“初夏,我爱你。”
听到张嗣甫这么说,乔初夏的眼泪就像决了堤的河水一样汹涌而奔放地流了出来,感觉到怀中抱着的人此时正在哭泣,张嗣甫板过乔初夏的身子。
“初夏,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你这样子我真的好难过,要不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幸福快乐的生活一辈子。”张嗣甫难过地说。
听到张嗣甫这么说,乔初夏的心里很是感动,可是让他陪着自己浪迹天涯又怎么可能,开始还可以,时间久了他一定会怨她的,更何况这里还有她至爱的母亲。
若是让张嗣甫这样一个儒雅的男人为了她做出这样的事情,她这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原谅自己,更何况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错,为什么还要拉着他和自己一起承担。
乔初夏擦干了眼泪,然后笑着说道:“今晚之后你便不再属于我一个人,虽然嘴上总是安慰着自己没什么,以后大家都住在一起还是可以经常看到,可是我的心里却还是这么的难过。”
“初夏,快别这么说,都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你,让你活在这样的心理煎熬中,你打我吧,你骂我吧,若真是那样我还会好受,可是你却是这样。这样的你该让我如何对你才好。”张嗣甫一边说一边紧紧地抱住了乔初夏。
“就算我现在说什么有用吗?明天你不还是一样要娶别人,而我将再也不是你的唯一,人家能生孩子不生是一种豁达,而我想生却生不了是一种缺陷,缺陷你懂吗,是缺陷啊!”
乔初夏痛苦地说,张嗣甫抱紧她,吻上了她的唇,被张嗣甫这么一吻,乔初夏瞬间便安静了下来,可是一想到晚晚这个男人将会属于别的女人,她便狠狠地咬上了他的唇。
乔初夏推开了张嗣甫,然后直视着他的眼睛。张嗣甫感觉到嘴里的血腥味,抬手擦了擦唇上的鲜血,又一次抱紧了乔初夏,这次的吻来得更加的火热和绵长。仿佛是一辈子。
许久之后,张嗣甫才抱起有点意乱情迷的乔初夏,朝床榻走去,床上的两人耳鬓厮磨了好一阵子,才开如了无尽的缠绵和温存。
在门外偷听的小蝶,看到张嗣甫竟然如此爱着乔初夏,心中很难过,虽然明天自己就要可以嫁给自己最此生最爱的男人,可是她心里很清楚这个男人不爱她。
若是乔初夏可以为张嗣甫生孩子,那么无论如何,张嗣甫也不会娶她做小妾的吧,小蝶一边想一边失落地走回了房间。
小怜本想着老爷去了夫人的住处,便一定不会再过来了,没想到自己刚躺下,老爷竟然来了,听到门口杏儿说着老爷来了。小怜在房里说不出的高兴。
“谈论张嗣甫的纳妾的事情怎么谈论的这么晚?”小怜笑着说道,看着面前像花朵一样娇嫩的小怜,老爷便说不出的高兴。
“在夫人房里用了饭,顺便去看了叶灵惜。让她明日到张嗣甫住处帮忙布置一下,虽然只是纳妾,不宜太过张扬,但是对于女人而言却也是一生一世。”老爷温柔地说。
平日里从不听老爷说起这个,今日听到竟然发现老爷还有如此深情的一面,虽然自己做老爷的妾室不久,一直以为老爷不过是贪恋自己年轻的身体而已。
如今看来,并不是那么的简单,看来老爷也是一个顾念旧情的人。而且还很重感情,只是平时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这几日没来看你,你可有想我?”老爷一边亲吻着小怜修长的脖子,感觉到老爷浑身充满着欲望,小怜便欲拒还应地挑逗着老爷。
终于房间里的两人还是按捺不住,老爷抱起怀有身孕的小怜把她轻轻地放在床了,然后熄灭了房间的烛火。
而别院里的秦流素一整晚都没有睡好,脑海里不时出现着张嗣宗的那张脸,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等到她恍恍惚惚地睡着已经是午夜了。
第二天醒来,秦流素便发现自己看起来很没有精神,张妈看着流素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便劝她去午饭后一定要多睡一会,把昨晚没有睡好的觉全部都补回来。
而秦流素却在担心,若是在府中的前厅里参加宴会,到时候看到张嗣宗,自己又该怎样的自处,这件事情已经困扰了她一个早上。
“你不必担心到时候见到张嗣宗会尴尬,兴许他现在心里还想着你也说不定呢,流素你就不要在那里自哀自怨了,比起乔初夏你可要幸运的多。”张妈猜到了秦流素的心事,开口说道。
“是啊,就算张嗣宗已经忘了我,我的出现也不会让他感到难堪吧,毕竟他如今在王碧莲那里过得那么幸福,为什么还要记得这样一个一次又一次把他赶出别院里的人。”
秦流素笑着说道。
可是张妈却从秦流素说的话中,明显地感觉到了酸酸的味道。
身为女人又怎么可能会不争不抢,更何况哪个女人心里不希望自己的夫君能够爱自己多一些。
就连府中一向自恃清高的于清婉不也一样希望老爷能够把她放在心上,能够在心里把她看得重一些。那怕是她已经拥有了很多。
可是对于爱,从来都不会嫌多,除非不爱那个人。
“你若心中没有少爷,他在谁的旁边,或是谁在他的身边这些便不再重要,除非你心中有他,有些时候你不能一味地成全别人,要想着如何成全自己,这样你才会快乐。”
张妈用心良苦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