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绝尘看着晃动的雕花门,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下又不知道该怎么哄好那人了,也不知小妹今日是怎么了,火气不是一般的大啊!
他又回到桌边,提起笔,顿了下,随后在那泛白的光滑的纸上划动。
“小雨子!”
殿中传来了楚绝尘的那中气十足的声音,小雨子的心咯噔一下,随即调整了呼吸,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走近屋子,可是还没靠近那门槛,他便垂下了脑袋,哪里还有刚刚的勇气啊,他小心的挪着碎步,缓缓靠近楚绝尘。
楚绝尘正纳闷这小雨子怎么还没进来,就看见那人正以龟速往他这儿走,他当即沉下脸,不满的说道,“小雨子,你的腿骨不好了?需要朕给你找个太医看看嘛!”
小雨子愣了下,随后明白过来时,皇上这时嫌自己太磨蹭了,他急忙提起衣摆,走上前,“皇上。”
“嗯?朕问你话呢,你是不是该给朕一个说法呢?”楚绝尘瞟了眼小雨子,遂又将头埋下,在纸上写着东西。
小雨子哪里经得住楚绝尘这漫不经心的话啊,当即跪了下来,慌慌张张的说着胡话,“奴才的腿前些日子,确实受了些伤,不过还是可以走的。”
“是嘛?”楚绝尘这时才放下笔,慢条斯理的将手中的那张纸装进信封,“那还真是我这个做主子的错怪了你呢!”
“皇上,你莫要说这话来笑话奴才了。”小雨子慌忙说着,额头也滴下一滴汗水,“奴才是自己愚笨才磕碰了腿,哪里还能怪到您头上啊!”
楚绝尘淡淡的扫了眼小雨子,也不去追究他话中的真假,只将信递给他,“将这封信送给隋统领。”
小雨子点了点头,连忙上前接住那封信,随后退到原位,“是,奴才等会儿就命人送去。”
楚绝尘停下来,深深的看着小雨子,那眼底的严肃是小雨子很少见到的,“这封信你亲自送去,记住中途莫要给旁人看到了。”
小雨子这才知道这封信的重要,他点了点头,随后又犯难的看着楚绝尘,“我走了,皇上这边谁来照看呢?”
楚绝尘摆了摆手,随后说道,“我等会儿去皇后宫中,也不需要你照看。”
小雨子听了这话,脑海里顿时浮现了皇上向皇后认错的场景,忍不住轻笑了声,随后他抿着嘴,讪笑着看了眼楚绝尘,“皇上,既然如此,奴才这就将信送过去。”
楚绝尘不明白小雨子为何如此匆忙,只当他是想早些完成任务,便点了点头,由着他去了。
他看着满桌的奏折,忽得就像也给自己放个假,“罢了,还是去小妹那看看吧。”
另一边,秦流素气呼呼的回到了自己的宫里,这才刚到门口,就瞧见笕宁守在了门口,而且面上还是一副焦急的模样。
“娘娘,娘娘,,你可算回来了!”笕宁急忙跑到秦流素跟前,也忘了宫规,抓着秦流素的衣袖就说着。
秦流素看着笕宁这般焦急的模样,嘴角一抽,淡淡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这么着急做什么!”
笕宁深吸了口气,面上的急色才堪堪下去了不少,“娘娘,灵嫔娘娘和兰妃娘娘过来了。”
“过来了便过来了,你这么着急做什么?”秦流素说着嗔怪的看了眼笕宁,“我跟你们说了多少次了,遇事莫要急躁,你难不成都忘了?”
笕宁看着秦流素,欲哭无泪,两位娘娘脸色都不好,她哪里还能淡定啊!
秦流素这才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简单,她敛起笑意,严肃的看着笕宁,“快说吧,出了什么事?”
“娘娘,奴婢瞧着灵嫔娘娘和兰妃娘娘的脸色都不是太好,而且她们都嚷着要见您。”
秦流素顿了下,与秋香交换了个眼神,随后嘴角一勾,带着几分冷意,“我倒要瞧瞧这两人找本宫有什么事!”
“笕宁,茶水可准备了?”
笕宁点了点头,“准备了。”她哪里敢不准备啊,那两位娘娘脸色极差,若是自己怠慢了她们,还不得吃不了兜着走。
“那便好。”秦流素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随后轻移莲步,慢慢的朝着宫里走去,“走吧。”
“我怎么觉着娘娘今日似乎有些不悦啊!”笕宁走到秋香身边,小声的嘀咕着,虽说娘娘在笑,但是她总觉的那笑中带着森然的寒意。
秋香笑了笑,随后覆在笕宁耳边说道,“笕宁啊,你不知道,我们家娘娘最讨厌的便是这些繁琐的后宫之事了。”随后她有神秘的一笑,催促着笕宁上前,“走吧,看热闹去了。”
笕宁无语的看了眼兴奋的秋香,她怎么觉着秋香姐姐现在是抱着的是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呢!
笕宁一早就将两位娘娘引到了主屋旁的屋子内,而后便吩咐了一些丫鬟照顾着,随后才在门口守着,这会儿她胆战心惊的跟在秦流素身后,也不知道那两位娘娘找主子有什么事!
秦流素跨过门槛,走进屋子后,看清了两人的脸色,心中一动,还真是如笕宁所说差到极点了呢!她轻笑了下,才懒懒的说道,“哟,我这风鸾宫倒是热闹,没想到两位妹妹一同过来了!”
一声轻飘飘的话,打破了维持已久的寂静。
王琳见皇后回来了,便眼含泪水,娇滴滴的上前抓着秦流素的手,“姐姐可回来了,你可定要为妹妹做主啊。”
秦流素嘴角抽了下,她抬起头朝着纳兰鸢望去。而后者只是淡淡的行了个礼,她收回视线,强忍着内心的厌恶,不着痕迹的将手抽了出来,而后甜甜的安慰道,“妹妹莫要伤心了,若是哭花了妆容可就不好了。”
王琳看着落空的手,心底有些不舒服,可是位分品阶在这里,她也只能将这股不悦压下去,而后换上一副更加我见犹怜的面孔,“姐姐,你可得帮帮妹妹啊。”
笕宁站在不远处,瞧着王琳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忍不住感慨,“果然美人落泪都这般的美,只是我怎么瞧着有些怪呢!”
秋香离笕宁是最近的,听到这话,她嗤笑了声,“笕宁啊笕宁,我都要怀疑你这些年在宫里是怎么活下来的,连这点都看不出来!”
笕宁有些不服气,以前的掌事嬷嬷可都夸了她最是机灵的,她撅着小嘴,不满的看了眼秋香,“秋香姐姐,难不成你瞧出哪里怪了。”
“自然了,你想知道嘛?”秋香眯着眼,笑眯眯的看着笕宁,嘴角上不自觉得上扬,跟了小姐这么久,若是连这些都没看出来,那才真叫白活了呢!
笕宁虽然在宫里呆了许久,宫里的一些小手段她也知道些,可是这民间的把戏她还是知道的少的,特别是面对美人儿,那本就不活的脑子就更不灵光了。
笕宁虽然很想知道,可是被秋香姐姐这般鄙视,她心底的一股气便也上来,她不满的撇过脑袋,硬是不去打探。
秋香见自己似乎是将笕宁这丫头气到了,无奈的一笑,随后轻轻的碰了下她,“好笕宁,快别生气了,我和你说还不成嘛!”
笕宁本就想知道这件事,既然秋香给了个台阶,她自然就顺着下了,“那秋香姐姐你快告诉我吧。”
秋香看着变脸变得这么快的笕宁,嘴角就忍不住抽搐了下,随后才笑眯眯的说道,“其实啊,灵嫔娘娘现在不过是在演戏罢了。”
笕宁诧异的看着秋香,随即反驳道,“可是那灵嫔娘娘的眼泪可是真真的啊,哪里像演戏啊!”
秋香白了眼笕宁,心道这丫头怎么这么死心眼,随后淡淡的说道,“眼泪本就算不得什么,谁还不会逼出几滴眼泪呢!”
笕宁撇了撇嘴,随后抬起头看见秋香眼底蓄满了泪水,心底一阵纳闷,她正欲小声的安慰她,随即像是明白过来一般,回过头瞧着灵嫔的一举一动。
秋香见笕宁这番动作,凉凉的说道,“现在明白了吧。”
笕宁点了点头,眼睛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灵嫔,或许这便是美人的手段吧!看来她知道的还是太少了。
秦流素好说歹说才将王琳劝到了位上坐下,她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就坐之后,才笑盈盈的看了眼两人,“两位妹妹在这里做了这么久,怕是也口渴了吧,不如先喝口茶,本宫在听你们说说这事情的经过?”
王琳纵有万般不愿,也得忍着,她点了点头,而后端起一旁的茶水抿了几口。
秦流素扫了眼王琳,而后又扫了眼纳兰鸢,见她不急不躁,随后才满意的一笑,果然是自己看上的人,这性子倒是沉稳。
王琳放下茶,怨恨的看了眼纳兰鸢,而后急不可耐的说道,“姐姐,你听我说......”
秦流素缓缓的放下手中的杯子,淡淡的打断了王琳的话,“妹妹先等会儿。”随后她有无视了王琳的不满,笑盈盈的看着纳兰鸢,“兰妃,本宫瞧着你手上怎么会有那么大的红痕呢!”
纳兰鸢顿了下,随后看了眼左手手背那红的发紫的痕迹,顿了下,才随意的说道,“许是在哪里磕着了吧,皇后莫要挂心。”
胭脂在一旁见自家主子三言两语就将这件事盖了过去,一时不满,便也口无遮拦的说了出来,“娘娘这哪里是磕着的啊,分明就是被人打得。”说完她还意有所指的看了眼王琳。
“胭脂!”纳兰鸢嗔怪的看了眼身旁的人,她本就是想给莞儿讨回个公道的,其余的她也不想在追究,哪里想得到这丫头倒是将一切都说出来了!
王琳本来见纳兰鸢那件事盖过去了,那提起的心也放了下来,这会儿听见纳兰鸢身边的丫鬟的话,心有提了起来,她心虚的看了眼秦流素,而后又气急败坏的呵斥道,“主子说话哪里有你这奴才插嘴的份!”
胭脂怨恨的看了眼王琳,随后迅速的走到秦流素面前,跪了下来,“皇后娘娘,请您明鉴,奴婢知道自己身份卑微,可是奴婢说得都是实话,我家娘娘不过是不想在生出其他的是非,才这么说的。”
“哦?”秦流素挑起眉头,淡淡的扫了眼跪着的人儿,“既然如此,那你倒是同本宫说一说到底是谁伤了兰妃啊!”
王琳听了这话,急忙说道,“姐姐,你莫要听她胡说!”
“妹妹,这般着急做什么,莫不是伤了兰妃的人是你?”秦流素嘴角依旧上扬,可是眼底却无半分笑意,那漆黑的瞳孔散出的是无尽的寒意。
王琳被秦流素盯得有些心虚,她垂下脑袋,结结巴巴的说道,“怎,怎么可能,我怎么会伤了兰妃姐姐呢!”
秦流素莞而一笑,一双眼里又生出了几丝温度,“既然如此,妹妹听这丫鬟说说又有何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