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自己的坚持此刻看起来是多么的可笑,若是面对姚舒云,他又如何能把儿子完好如初的还给她。
可是有些事情就是这样,老爷越不愿意面对和逃避的事情,偏偏有些时候还必须要去面对,毕竟有许多的事是由老爷引起的。
“老爷来了,赶紧进来吧。”叶灵惜淡淡地说,于清婉回头看了老爷一眼没有说话,可是那眼神却是让老爷觉得说不出的冷漠。
可是如今在老爷看来,不管是于清婉对于叶灵惜的热情吃醋也好还是对于禹称遭遇不测一事心生埋怨也好,这一切都没那么重要,重要的姚舒云此刻对他的态度。
虽然老爷平日里并不特别喜欢姚舒云,可是如今老爷和姚舒云共同的孩子大少爷张禹称已经死了,在蜀地遭遇了不测,死在了蜀地。
“舒云,对不起,都是我的错,禹称他也算是为国效力了。你也别再难过了,好好的照顾大少奶奶,让她平安把孩子生下来。”老爷对着姚舒云说道。
此刻的姚舒云正背对着老爷,听到老爷这么说姚舒云的心里便充满了气愤,一直以来她都对老爷唯唯诺诺,可是今天她再也不想像从前那般了。
姚舒云猛然转过头,开口说道:“大少爷已经死了,我的禹称已经死在了蜀地,老爷你真觉得你这样说我就会原谅你吗,我不会的。”
“舒云,你别这么激动好不好?有些事我也不想的,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老爷无奈地说着。
“ 若不是你为了在皇上的面前邀功,若不是你执意如此,我的禹称又怎么会死于非命。一切都是你,是你害死了我们的禹称。”姚舒云一针见血地说。
一时间老爷竟然哑口无言,看到老爷这样姚舒云又接着说道:“老爷你有三个儿子,可是舒云我呢,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我和老爷你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啊。”
姚舒云一边说一边悲伤地大哭了起来。一个下午强忍的眼泪,这一切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在了地上,仿佛停不下来。
“舒云,快别这样了,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这样只会让大少爷走得也不安稳哪。”于清婉无奈地拍了拍姚舒云的肩膀开口说道。
老爷一直站在姚舒云的面前没有说话,可是他的心里此刻也好受不到那里去,就算自己不怎么宠爱姚舒云,可是张禹称毕竟是他的亲生儿子。
虽然只是庶长子,可是老爷也对他给予了很大的希望,如今伴随着他的离开,如今在姚舒云面前,老爷再多说什么都显得那么的无力和苍白。
姚舒云哭了许久,便不再理会老爷,这时睡房里的产婆走了出来,她大声说道:“房里的那位小娘子恐怕是要生了,可是如今有难产的迹象,还请几位夫人赶紧进去看看吧。”
老爷,于清婉不有叶灵惜以及姚舒云都听到了产婆的话,一时间前厅里安静极了,大家都不再说话。
姚舒云拿起帕子擦干了脸上的泪水,然后快步走进了睡房,看到床上躺着的罗新柔,心里难过极了。
“新柔,你一定要坚持住啊,一定要平安生下孩子,不只孩子,还有你,母亲再也不能失去你们了。”姚舒云拉着罗新柔的手紧张地说着。
这时产婆走了过来,床上的罗新柔痛苦极了,腹部一阵阵的疼痛让她表情看起来痛苦极了,听到姚舒云这么说,罗新柔虽然很想说话,可是却是没有办法。
紧接着于清婉也进到了睡房,看到姚舒云她开口说道:“如今大少爷已经不在了,无论如何要保住大少爷的血脉。”
听到于清婉这么说,姚舒云说不出的感动,以前自己那么对于清婉,可是如今于清婉依然这般不计前嫌地进入这产房,着实让姚舒云说不出的感动。
府中的丫鬟端着热水和干净的棉布从产房里忙碌地进进出出,随着罗新柔一声高过一声的凄厉的叫喊声中,一阵婴儿的哭声打破了夜空,也让前厅里的众人悬着的心放下了。
小怜在睡房里听到一声声的叫声,便知道一定是罗新柔要生了,她本想去看看,可是杏儿却劝阻说道:“产房里血气重,四夫人不是明日再去看大少奶奶吧。”
“你说的也有道理,我如今怀着老爷的孩子,这大晚上的过去,的确是不合适。”小怜一边说,一边充满了疑惑。
“这大少奶奶如今妊娠之期还没到,怎么竟然提前生产了?”小怜不解地问道,一旁的杏儿听到小怜这么说也觉得好奇的不得了。
“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不然大少奶奶怎么会无故早产呢?”小怜对于这样的事情很是好奇,便继续地问道。
可是她的心里却很是不安,总觉得有什么大事发生,这时杏儿看到小怜这样便佯装生气地说道:“四夫人,你就别胡思乱想了,安心休息吧,明日杏儿一定陪你去看望大少奶奶。”
听到杏儿这么说,小怜才重新躺下来,然后在杏儿的服侍下,昏昏沉沉的睡去。看到小怜睡着了,杏儿才轻手轻脚地关上门,起了出去。
别院里的秦流素听到府中一声高过一声的叫声,便也猜测到了,声音是从姚舒云的住处传来的,看来一定是罗新柔要生了。
张妈对着正在吃晚饭的秦流素说道:“三少爷此刻应该也在二夫人的住处,这大少爷远在蜀地,的确是需要有人照应着。”
听到张妈这么说,秦流素放下手中的筷子,然后对张妈说道:“张妈,我想去看看大少奶奶,今天一整天我都觉得心里乱乱的,我们一起去二夫人住处看看她吧。”
“好吧,这些饭菜就等三少爷回来了再一起热了吧。”张妈说完便把饭桌上的饭菜朝厨房里端着,秦流素看张妈这样,也赶紧起身帮忙。
☢TтkΛ n ☢CΟ 忙完这一切,秦流素便和张妈一起朝着姚舒云的住处走去。刚步入前厅,便看到于清婉,叶灵惜不有老爷以及两位少爷都在。
“这时产婆走出来笑着说道:“恭喜啊,小娘子生了一个大胖小子,而且母子平安。”听到产婆这么说,房间里的众人都高兴极了。
秦流素和张妈一进来便听到这样的消息,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可是看着众人的脸上都面露悲伤,秦流素很是诧异。
张嗣宗看到秦流素和张妈走过来,便上前一步拉住了秦流素的手低声说道:“流素,大哥他在蜀地横遭不测,已经身亡了。大嫂收到了蜀地那边的书信,这才早产。”
张嗣宗说完这些,悲伤地闭上了双眼,秦流素看到她这样,心中也是难过极了,依稀记得去年秋天为张禹称饯行的那晚,以及送行的那个早上。
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发生在昨天一般,如今想来在脑海中却是那么的清晰,没想到那次竟然是最后一面,也是最后一别。
来的路上秦流素还在怀疑罗新柔为何怀胎七个多月就已经生产,如今看来一定是蜀地中提到张禹称横遭不测的消息,才会导致她早产的。
想来罗新柔也实在是可怜,生下的第一个孩子恒儿不到三岁就从府中的假山上掉下来夭折了,而如今虽说有了身孕,可是孕期张禹称却远在蜀地,没能陪伴她一天。
本想着立冬的时候张禹称便可以从蜀地回来,一家三口团聚,可是如今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这对于罗新柔来说就像是晴天霹雳般难以接受。
而张禹称也同样可怜,身为张府的大少爷,虽然只是庶出的长子,可是却被老爷委以重任,前往蜀地,老爷本指望着他可以建功立业,如今却听到了他惨遭不测的消息。
而更可惜的是,张禹称竟然连自己的孩子都没能看上一眼,而罗新柔辛苦为张禹称生子,可是却连夫君最后一面都见不上,这该是多么遗憾的事情啊。
秦流素站在原地,一时间满脸的忧伤,张嗣宗看到她这样,便心疼的不得了,可是他自己还不是一样,大哥的突然的离世,他的心里也不会好受的。
“流素,我送你回去吧。现在大嫂和孩子都母子平安,我就陪你和张妈回别院吧。”张嗣宗没有任何表情地说着。
“老爷,夫人,不好了,大少奶奶有血崩之势啊,恐怕是会有性命之忧啊。”秦流素和张嗣宗以及张妈正欲转身离开,产婆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大少奶奶血崩?这是真的吗?这怎么可能?你一定要救活她,管家呢,为什么不去请个好一点的大夫?”秦流素一个箭步冲上前抓住了产婆的衣脸,然后拼命地摇晃着,一边摇一边哭泣着说。
听到秦流素这么说,老爷和于清婉才反应过来,赶紧对着刘妈说道:“快,快去让管家出府,把京城德济堂中的潘大夫请来,快去啊。”
房间里的众人都愣在了那里,此刻的产房里只有姚舒云陪着罗新柔,秦流素一边哭一边放开了产婆的衣角,然后冲进了产房。
“流素,产房血气重,你不能进去。”身后张妈和张嗣宗的喊叫声从背后传来,秦流素并没有理会,此刻她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一定不能让罗新柔就这么死去。
她已经够可怜了,如今只听蜀地那边说起张禹称遭遇不测可能已经身亡,可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没找到尸体又怎么能说张禹称真的已经死了呢。
秦流素进入产房,她的脚步沉重极了,她甚至不能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以前晕血的她,如今也变得这般的坚强,她走上前打量着床上的罗新柔。
“孩子,把孩子抱过来让我看一眼。我还没看他一眼,不想就这么死了。”罗新柔有气无力地说,可能是生孩子的时候太过于折腾,这会她已经筋疲力尽,很是虚弱。
若说罗新柔这是第二个孩子,于情于理都不可能难产啊?可是除了胎位不正之外,便是罗新柔听到张禹称已经在蜀地横遭不测的消息,更是让她气郁血滞。
产婆说她大出血,看她的脸色此刻是那样的苍白,而姚舒云只是一味的沉浸在痛苦中,秦流素听到罗新柔说的话,便快步走了过去。
她从萍儿的手中接过孩子,然后抱到了罗新柔面前,罗新柔无力地抬起手,然后当她看到襁褓中是个好看的男婴时,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