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说大是真大,说小真小。【頂【点【小【说,x.鱼儿找娘找红了眼睛,当年想娘想得睡梦里还在哭,云儿记忆犹新。对于一个没了爹的孩子,娘是唯一的亲人呢。哪里知道她娘就在不远的安王府,这么多年都不知道娘的存在。初步确定这位苏嬷嬷就是鱼儿的母亲,因为慧格格说的年代非常接近。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要进行翔实的调查才能确定。认错了对谁都不好,精神打击会很大。
慧儿不好久留此处,告辞下楼。她有点不大明白侧福晋为什么对苏嬷嬷这么感兴趣,想回去告诉她。慧儿对苏嬷嬷的感情真如母女一样亲近,从记事以来就被这位苏嬷嬷呵护着、照顾着。一出生就没有了母亲,已经是很可怜了,还要受到来自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的欺负、侮辱。没有一个人亲人能伸出一双手拉她一把,没有一个人能给她一个温柔的眼光。嫡福晋对云儿也算不错,可是自从她的儿子夭折,她就诸事无心,对慧儿就不管不问了。但是苏嬷嬷进府以后就给了慧儿渴望的母爱,所以慧儿理所当然地从心里把苏嬷嬷当成自己的娘亲。什么委屈、什么知心的话都对苏嬷嬷倾诉。嫡福晋博尔济吉特氏也很信任苏嬷嬷,可能是觉得自己不久人世,就把慧儿全部托付给苏嬷嬷了。就连慧儿未来的嫁妆和她母亲的遗物全部交给了苏嬷嬷,嫡福晋这么信任苏嬷嬷,苏嬷嬷感激涕零,更加尽心尽力地呵护着慧格格。
云儿喂奶完毕回到自己房里,鱼儿已经来了,正在和水儿做针线。
“我问慧格格了,那位苏嬷嬷很有可能是你母亲。别激动,还有些事情需要查实,比方说苏嬷嬷是怎么进的安王府?”
鱼儿的泪水不停地流:“奴婢对找娘都绝望了,就想着她被那个杀猪的给害死了,鱼儿差一点用草料把他的眼睛扎瞎了,他能放过娘吗?”
“你别这样好不好?情绪波动太大对胎儿很不利。在异域的时候,我住院等着生孩子,碰到一个坏女人,就说我是小三要不就是二奶。还想找茬儿讹我。我就情绪不好,然后医生就说孩子横位了。这里可是大清啊,你就是不想要命也该想想蕊儿和我二哥嘛。”
鱼儿“哧”地笑了,“您说二哥奴婢就想笑,相公给排到老二了。”
“那我还是娘的唯一女儿呢,不也成了‘四估量’?”
就连水儿也笑了起来。
晚上,王爷来云儿这里歇息,云儿把情况告诉了王爷,王爷高兴地说:“好啊!亲人能团聚是好事。看来咱们府上风水不错,你父亲和亮子父子相认,再来一个鱼儿和苏嬷嬷母女相认。”
“现在还不敢确定苏嬷嬷是不是鱼儿的母亲。”
“是要慎重,认错了对谁都不好。要不和先生打个招呼?”
“也好,如果真是鱼儿姐姐的母亲,我爹不是就有了亲家?”
“苏嬷嬷,慧儿的小伯母,就是伯父的侧福晋,向慧儿打听你好半天呢。”
苏嬷嬷吓了一跳:“她问什么了?”
“就是您多大年纪了,家里有什么人,还问了您丈夫是做什么的。”
苏嬷嬷的心狂跳起来,不知道应该怎么和慧儿说。以往的不堪,让她羞于启齿。于是遮掩道:“许是侧福晋认错人了。”
慧儿说道:“苏嬷嬷好像说过您的女儿的名字叫鱼儿,我听侧福晋小伯母叫身边那位周嬷嬷为鱼儿姐姐,这位鱼儿姐姐要是您的女儿该多好?”
“格格方才说鱼儿?真的是瑞王府里的人吗?”
“不但是瑞王府的人,还是小伯母的贴身嬷嬷。要不您就当面看看?”
“这、这样好吗?是不是太冒昧了?”苏嬷嬷的眼里满是渴望,但是她很明智,虽然非常想念女儿,也怕认错了。
“慧儿出面去说,要是您的女儿就更好,不是也没什么。就象您说的,认错人了,也不是故意的。”
“可是奴婢该说什么呢?”苏嬷嬷有些慌乱,就怕万一不是自己的女儿,侧福晋怪罪自己怎么办?在人家府上认女儿,不是洗脸盆里扎猛子,不知深浅吗?可是她也不想放过这个机会,忙说:“还是格格先把侧福晋请来,侧福晋同意了咱们再和那位鱼儿嬷嬷见面,要不真的是很冒昧。”
“那行,我去找小伯母。”慧格格是个风风火火的人,说了就做。带着小丫鬟铃儿,来到飞云楼的正门,上前和站岗的亲兵说话的是铃儿:
“有劳这位军爷,你进去和侧福晋通传一声,说安王府的慧格格求见。”
“慧格格?您是安王府的慧格格?请原谅属下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格格。”亲兵费扬古赶紧给慧儿道歉,并对院子里正翻晒花瓣的小太监乐呵大声说:“乐公公,有劳你赶紧到主子那里通传……”
话还没说完,楼上就传来云儿清脆的声音:“以后慧格格到咱们院里不用通传,赶紧请上楼。”
“是,慧格格请!”小太监乐呵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弓着腰,跟在慧儿的身后。把慧儿送到楼上之后才下来。
“慧儿给小伯母请安,小伯母吉祥!”慧儿的礼节很到位。
云儿忙还礼:“给格格请安,格格吉祥。慧格格请。”
慧儿的脾气一向随和,进了云儿的房间,四下扫了一遍,就在云儿亲自端来的绣墩上大喇喇地坐下了。同时接过水儿递到面前的香茶,一点都不见外地开始喝茶。
云儿倒是觉得这样最好。就坐在慧儿的对面,劝着她:“慧格格尝尝我们府上做的点心,这是我们云游的时候,在外面学的。”
“唔,好香哦,我尝一块,好吃好吃,这是什么点心这么暄呼?”
“这个叫西点,是用西洋人做点心的方法做出来的。你觉得好吃,那就多吃一点。”云儿和慧儿也很随便,就象对待雪格格那样,有点宠溺。
“这是西洋人吃的点心啊?满好吃的嘛。我还以为西洋人吃的点心也和他们的西餐一样,半生不熟的呢。这个点心叫什么名字?”
“这个叫虎皮蛋糕,外表好像虎皮是吧?喜欢吃就常来。喝口茶,压一压,这个点心有的时候爱噎人。”
“多谢小伯母,太好吃了。诶?我是来做什么了?哦,想起来了。您不是问过慧儿,苏嬷嬷家里有什么人吗?慧儿听说过她有个女儿叫鱼儿,丢了。也听您叫过您身边的一位漂亮姐姐叫鱼儿姐姐,所以慧儿就想了,能不能让她们当面认一认呢?不是也没什么,万一要是呢?苏嬷嬷还有一个儿子,先前在苏嬷嬷的哥哥那里抚养,后来她哥哥去世了,她就把儿子接进府来当了小厮,现在苏嬷嬷的儿子好像有十六七岁了,在我们府上的砖窑当管事的,挺能干的,一边干活还一边读书,看样子以后会有出息。您别怪慧儿说话直啊,就让她们当面认,她们家里的事她们自然是明白,互相询问,有一点漏洞就知道是真的是假的了。”
“还别说,格格的方法很直接,比试探来试探去的好,就这样,水儿妹妹你去鱼儿姐姐家找她。看她躺着就算了。”
“是,奴婢即刻就去。”
“等一等。那位鱼儿姐姐生病了?要是生病……”
“她倒不是生病了是怀孕了,是我让她回去休息的,没关系,去和苏嬷嬷说几句话,好像不要紧吧?水儿你去找她吧。”
在云儿的陪同下,鱼儿忐忑不安地来到慧儿住的东厢房。路上云儿一再警告她不许情绪不安、不许兴奋过度,否则会影响胎儿,引起不良后果。
鱼儿答应着来见苏嬷嬷。慧格格对苏嬷嬷说:“这就是府上的侧福晋,慧儿的小伯母。”
“奴婢给侧福晋请安,侧福晋吉祥!”苏嬷嬷赶紧给云儿施礼,云儿扶住了苏嬷嬷。
“您是慧格格的教养嬷嬷吧?您太客气了,快请坐。我和慧儿都是急性子,听说您有个女儿叫鱼儿,从小丢了?可巧我身边贴身服侍的这位姐姐也叫鱼儿,从小失去了母亲。你们聊聊?我和慧格格也听一听?”
“多谢侧福晋的关心,奴婢一看这位姑娘就差不多。可是还是聊聊吧,别认错了。姑娘请坐。”
鱼儿很想扑到苏嬷嬷的怀里去,她已经断定这位苏嬷嬷就是自己的母亲!什么都没变,就是年岁大了一些,眼角多了几道鱼尾纹。可是主子一再嘱咐不许失态、不许冲动。
就冲着苏嬷嬷福了一礼,说了一句:“多谢。”就慢慢坐下了。
还是苏嬷嬷年岁大一些,想到了应该怎么说:“还是鱼儿姑娘说说是怎么和你母亲失散的吧?侧福晋您以为呢?”
“好,就顺着这个话题说,鱼儿姐姐你说。”
“是,主子。鱼儿十岁那年的一个秋天,继父让娘出去买盐,让鱼儿去后院的驴棚去给毛驴添些草料。鱼儿把筐里的草料往槽子里添的时候就听见身后有喘粗气的声音,知道是继父,很害怕,就从草料槽子底下钻了过去。继父一下子就火了,骂鱼儿防着他和防贼一样,从槽子那边就蹿过来了……”
苏嬷嬷脸上的表情无比地惊恐,双手捂住嘴巴,没有叫出来。
“继父一步一步紧逼,鱼儿一步一步后退,退到草料堆边上的时候就被绊倒了,继父就扑了上来……”
“啊!”不仅仅是苏嬷嬷在惊叫,房间里所有的人都叫了。
“就在继父的身子覆压下来的时候,鱼儿急中生智,从身边的草料堆上抓了两把掺着碎末、灰土的草料按到继父的眼睛上,草料都是干草、很硬、很尖利,一下子就扎在他的眼睛上,他哇哇大叫地护住了眼睛,鱼儿趁这个机会就跑出了家门。”
“太好了、太好了!几个女孩欢欣鼓舞,云儿满脸笑容地称赞鱼儿:“鱼儿姐姐你真勇敢!”
“可是鱼儿跑出家门就再也不敢回家了,要是回来还有个好儿吗?鱼儿惦记着娘,要是屠户拿娘出气、打娘怎么办?就没敢跑远。当时鱼儿满身满头的草料,被一个要饭的女孩给拉到一个破庙里,问鱼儿是不是要饭要不着,偷了人家的东西?鱼儿说没偷东西。那个女孩就跟鱼儿说:‘那你家在哪里?’鱼儿说没有家了。女孩就让鱼儿跟她在一起要饭,从那以后鱼儿就开始了乞讨的日子。饱一顿饿一顿的,但是比在屠户跟前好许多。大家都是要饭花子,都是差不多大的孩子,没人会有象屠户那样畜生的行径。鱼儿从家里逃走的第五天晚上,悄悄回来到了家对面的邻居刘婶子家打听娘有没有被屠户打,可是刘婶子说娘被屠户给卖了,是鱼儿逃走的第三天卖的。原因是他欠了太多的赌债,讨债的人堵在屠户家门口叫骂。屠户的眼睛受伤了,看不见砍肉,就不能赚钱,就把女人卖给人贩子。可是鱼儿不信,觉得是刘婶子在安慰鱼儿。鱼儿把屠户的眼睛扎得不轻,他肯定要拿娘撒气,说不定会用杀猪的刀把娘杀了。就跑到乱葬岗去翻死人,想找到娘,可是一直没找到。刘婶子还告诉鱼儿,屠户把鱼儿也给卖了,卖给街上的无赖头子长荣。屠户说话一贯是大吵大嚷的。他告诉长荣,家里的小丫头走不远,一定会回家找她娘。到那时候你就把她捆走,卖到哪里他就不管了。刘婶子让鱼儿逃远一点,千万别让长荣抓住,抓住就完了。这个长荣是遵化县的地头蛇,吃喝嫖赌、坑蒙拐骗、贩卖人口,什么坏事都敢干。鱼儿就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根本就不像原来的样子,继续要饭,继续找娘。”
“有一天讨饭的时候竟然和长荣走了个对头碰。这个长荣多次到屠户家里去过,认识鱼儿,尽管鱼儿满身脏兮兮的,也给他认出来了,大喊抓小偷就追过来了。鱼儿撒腿就跑。可是鱼儿跑得再快也是十岁的孩子,长荣是大人,两条腿比鱼儿长不少。就在他眼看抓住鱼儿的时候,鱼儿猛然拐了一个弯儿,朝着刚刚路过的县衙大门就冲进去了。长荣一愣神的功夫,鱼儿就蹿上知县陈大人正在审案的大堂上,钻进审案的桌子下边,抱住陈大人的腿求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