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俩人穿上便服,到煊王府请求拜见煊王爷。煊王爷不在府上,到瑞王府去了。俩人又到瑞王府去求见。门上的许公公亲自通传,说有两位能预测现在和未来的萨满法师求见瑞王爷、煊王爷。一直在王爷身边的雪儿闭上眼睛看了一会,在阿玛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这俩人是鳌拜派来捉拿青儿的。根本就没有法术,不过是俩算卦的,道行也不深,刚刚懂得一点《周易》。”
“那就让他们进来,看看他们的斤两。”于是王爷笑着说:“不知两位到府上有何贵干?”
“不瞒二位王爷,我们是替您捉拿妖精的。您府上有一位黑皮肤的姑娘是吧?这是一条黑色巨蟒,实在是危险之极!它现在是帮着你们抵御鳌中堂,以后就要把你们府上老老少少的都吃进肚子里!”
“这位法师太危言耸听了吧?青儿是我们府上的一个朋友,来府上住了很长时间,府上的人从来没有丢失过。”这是煊儿说的。
“嗨呀,我的煊王爷,您是年龄小不知厉害呀,这条大蟒蛇足有一个水桶那么粗……”
“你说谁呢?谁是大蟒蛇?为虎作伥的家伙。”青儿出现了,抓起两位萨满法师的领子,直接就扔到门外去了。俩人给摔得好半天找不到北,一想,一个姑娘家,拎着两个大男人,就像拎两棵白菜一样,这个人不是妖精也是功夫了得的,赶紧跑吧,再晚一点就没命了。俩人赶紧穿上兔子鞋,撒丫子了。连鳌拜的将军府都没敢回去打招呼,直接就失踪了。
鳌拜等了好几天也没有法师的消息,一想坏了,给蟒蛇吃了!这可怎么办?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就算了?不行!鳌拜的能耐又上来了。太医说他的伤不过是在肋条上扎了几个眼儿,根本没有伤到内脏。鳌拜就精神了,不过尔尔!
这次是三千名镶黄旗士兵包围了王府,鳌拜不停地给这些兵士打气壮胆:“各位兵士兄弟,瑞王爷府上的那个黑女人,不过是练了一点功夫的平常女人,不要被她吓怕了。这个王府里财产多,漂亮女人多,各位冲进去想拿什么就拿什么!”鳌拜的战前动员还没做完,就觉得脚底下来了一股风,双脚就离地了。然后是旋转,飞升。鳌拜的身材怎么也在一米八以上了,膀大腰圆的,体重没有二百斤也得有一百八十斤,却像一片树叶一样被一股强风卷着离开地面,朝远处飞去。
这次不是青儿出面,而是云儿,用了她的“玉龙神功”里的“长风万里”这个招式,轻轻那么一吹,鳌拜叔侄就走了。云儿嫌他太罗唣了,索性让他们离远点。青儿也有这个神通,但是她如果生气了,狠吹一口大气,鳌拜叔侄就得飞出地球。是师父让云儿做的,师父没有走,一直在府上观察情况。
等鳌拜有了知觉的时候,觉得自己好惬意啊,就像当年行军打仗的时候,常常用绳子编成一个网兜,两头栓在树上,自己躺在网兜里悠啊悠的……不对!躺在网兜里都是脸朝上的,现在怎么脸朝下?胳膊腿的也不在网兜里?没有网兜啊?脖子倒是很勒得慌。
睁开眼睛看看自己在哪里,差点吓昏过去。
鳌拜是被云儿的长风给吹到这里来的,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自己挂在一个树杈上,身上的坎肩被树枝从后背穿过去,像一件衣服挂在衣服挂上,脸朝下在游荡着。
可怕的不是被挂在树上下不来,是眼前的状况。鳌拜大将军是在一棵斜长在山崖上的松树上给挂住的,下面就是万丈悬崖。掉下去肯定没命,甚至连囫囵尸首都得不到!鳌拜是个体格粗壮的人,要是坎肩上的纽扣被绷断就直接扎下山崖。那里面还有骷髅头呢,肯定是夜间失脚掉下去的。
“本得、本得?”鳌拜不敢大声呼喊,转头的角度也有限。
“叔叔、叔叔,侄儿在你下边呢。”
确实,塞大都统在叔叔的下边,山崖伸出的那么一小块平地上,动也不敢动地仰面朝天躺在那里,还有两个士兵也在那里蜷缩着不敢动弹。
鳌拜是领兵打仗的人,知道这样下去,情形会越来越糟,第一件是赶快从树上下来,然后走出这里回府。要不到了晚上,黑漆马虎的不掉山涧里才怪。而且必须得吃东西,饿着肚子不行!就慢慢伸手攀住树枝,往树枝的根部挪动,根部当然比树梢粗壮,承受能力也强。就那么一寸一寸地挪着,终于给挪到安全地带,解开纽扣,离开树枝,慢慢往下爬。如果他掉下去就会直接砸在塞本得身上,就算是安然无恙没有掉下山涧,也会把塞本得砸冒肠子。还别说,这个鳌拜还真是当将军的料,大刀阔斧、心细如针。
好不容易和塞本得汇合了,却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处。就着休息,鳌拜四下观察,当将军,封侯拜将的总是有点韬略。感觉这个地方好像离京城不太远,从山豁口能看出来那片迷蒙的建筑就是京城所在。估计好像不过几十里路远近。望山跑死马,能看见也不会很近的。好在是没有离开京师太远,回去就是步行都不要一天的时间。
这次回去再也不能姑息瑞王爷了!回去之后要把自己能调动的军队都集中在一起,围困瑞王府!半个月不行就一个月、两个月、半年、一年!管你是谁,管你有多大的功劳,拿一个辅政大臣当猴儿耍,我让你前后两府一千多人统统饿死在锦绣之地!
好不容易爬上山顶,四下观望,原来这里是西山,前面就是碧云寺,从那里找点吃的,再找一辆车回府,要不是真的走不动了!
当他们回到铁狮子胡同的将军府的时候,鳌拜的弟弟穆里玛和几个亲信都急头顶冒蓝烟了:那么大的人都给风吹得连个影儿都没有了,往哪里去找呢?
“鳌大人、塞都统回来了!”一个家丁狂喜不已地来到后宅报喜,鳌拜的正室夫人荣氏已经撑不住了。鳌拜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马上就会有人跟风,那个时候墙倒众人推,本来鳌拜的名声就已经很臭,人又不在了,还不马上就垮?他手上有全部的镶黄旗人马,大部分的正白旗人马,还有辅政大臣的大权、各衙门里安插的亲信,才使得鳌拜不可一世。
稍事休息,鳌拜就开始布置围困瑞王府和煊王府的事情。并不让兵士们出现在瑞王爷的视野之内,他看不见也就不知道小心,所以出来的人也就好抓。别的不说,总得出来买米买菜买盐买油吧?鳌拜手里还有个西洋望远镜呢,大家轮流监视两个府门。困你个半年就得饿死一大片。依鳌拜的想法,瑞王爷的父子两府老幼妇孺加在一起总共一千多人,他带来的可是三千名镶黄旗的士兵!到时候冲进府里一顿砍杀,不消一个时辰就血流成河了。
他哪里知道,王爷手上也有望远镜呢?更不知道还有一双比望远镜还犀利的慧眼,那就是雪儿的天眼,他的一举一动都在王爷的掌控之中。而且府上有足够的粮食、蔬菜、油盐,你困多久都能奉陪。所以王爷对鳌拜的“困城”很是高兴,让鳌拜把注意力放在这里,就能给皇上腾出时间想办法对付鳌拜。
鳌拜也很高兴,心说“别说半年,就是十天你们也坚持不住的!。一千人十天就得一万斤粮食,还有菜也不能缺。等你坐吃山空就会出来弄粮食,到时候出来一个逮一个!”
于是鳌拜的兵士便驻扎在瑞王府的视野之外了。三天过去了里面没有任何动静,第四天,里边热闹起来,似乎是在给什么人庆贺生日,笙歌管弦的,还有孩子奶声奶气的咯咯笑声和尖叫声。兵士把情况报与鳌拜,可把鳌拜气坏了:“我们在这儿大太阳地儿底下快被晒冒油了,他们倒乐呵起来了。”好像谁请他晒太阳了。鳌拜似乎看到了瑞王爷一手搂着一个漂亮女人,看着女儿跳舞、女婿表演杂耍。简直是神仙过的日子!十天过去了,里面也没有突围的迹象,半个月过去了,里边传出了娶媳妇的欢快唢呐声和鞭炮声。
鳌拜恼羞成怒:这不是耍我吗?不行!一定要消灭他们!怎么搞的?这么些天他们还有吃的?
他哪里知道王爷和福晋过日子从来都是“长将有日思无日”,府上一直都有储备着足够阖府人等半年吃的粮食。而且菜园子里有足够的蔬菜,现在还多了暖棚里的蔬菜,异域的那些油盐酱醋的足够可以维持一年以上的生活。
鳌拜已经养成了飞扬跋扈的习惯,每天在这里差点被晒冒油,里面不但没有任何慌乱的迹象还天天吹拉弹唱的。鳌拜都快被气死了!不行,一定要冲进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于是鳌拜开始部署“攻城”计划,怎么攻进去,由谁做什么,谁该留谁不该留等等,就然后就开始付诸实施了。
第二天天不亮鳌拜亮就率领了三千镶黄旗士兵包围了瑞王府和煊王府,弓弩手负责放火箭,攻城士兵把梯子支到了王府的大墙上,冲锋陷阵的士兵摩拳擦掌准备进府就开始劫掠。鳌拜的“战前动员”把他们的邪火儿都扇动起来了,正准备见东西就拿,见女人就抢。
鳌拜是准备让士兵用粗壮的大树撞开王府的大门,但是粗壮的大树人是扛不动的,要放在车上,王府门前还有十个台阶,车怎么上台阶?大树撞门是没辙了,只能从梯子上翻过去。
刚把梯子架到大墙上,红漆黄钉的正门就“吱呀”一声自动开了。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走动,也不知道那些侍卫、太监和丫鬟婆子都哪儿去了。
“叔叔叔叔!您看哪,影壁墙下边有两个大美女!呵呵呵哈哈哈,赶快抓住回去受用啊。”塞本得乐得大声喊叫。
“闭嘴!你个蠢猪!他们在唱空城计,肯定有埋伏,看看再说!”
“看什么看啊?就算是他们在唱空城计,南北两府的人连家眷带小孩的都算上还没三千人呢。您带来的可是三千精锐!您看那个穿鸭蛋青色衣服的小妞了吗?她就是瑞王爷的小福晋,侄儿我想她想了十几年了,快些抓住她们!那个黑皮肤的小妞也那么标致,就是力气大一点,大家一起动手,叔叔!”赛本得已经急得跳起了老虎神。
鳌拜一分析,侄儿说的不无道理,瑞王爷是一个光杆王爷,煊王爷更是一个只知道读书画画的小崽子。他的亲兵侍卫太监丫头什么的都是宫里淘汰的破烂儿,能有什么埋伏?给我冲进去!
鳌拜大手一挥,前面的兵士就冲进了王府。把青儿和云儿包围成扇面形。
“小妞,快跟大爷我回府风流风流去……”赛本得急不可耐地上前来拉云儿。
“啪!”劈面一记玉龙掌,塞本得的槽牙就掉了好几个。云儿最看不得这样的下流胚。
鳌拜对塞本得喝道:“你啰嗦什么?抓住就是了。给老子上手!”
兵士们光顾看美人了,听鳌大人的命令才明白是做什么来了,忙扑上前来,伸手就抓。
“呼!”一阵黑风吹过来,前排的兵士就倒下了一片,紧接着一束白光进了队伍,一阵“噼噼啪啪“的声响之后就是一阵鬼哭狼嚎响了。
“哎哎哎!怎么回事?”还没等鳌拜明白过来,就再次离开了地面,被一阵白色的龙卷风给卷走了,翻滚着往上飘去,他想喊都喊不出来,两只手到处抓,脚下是空的,两只手什么也抓不着,恐怖到了极点。
很多人都看到了这股龙卷风,不像平常的那种天上、地上的两股力量卷在一起,而是从地面卷起,越来越高,带着鳌拜、塞本得和十几名兵士飞速地朝东南天际的方向离去。在快速旋转中,鳌拜们失去了知觉。
鳌拜是被热醒的,太热了,好像进了蒸笼。睁开眼睛一看就更奇异了:自己坐在树上,树杆很光滑、很粗壮也很高。不过不是太扎人的松树,是很光溜的、很粗壮的、很高的树,树叶很大很长,都长在树顶上,没有松树那样的枝杈。下面是水,远处还是水,清粼粼的,非常干净。
这是什么地方啊,鳌拜和塞本得老半天没明白自己身在何处。再一看自己身上,就连一根布丝都没有,全**!赶紧用手遮住了羞处。衣服呢?哦,衣服被风吹散了。这样的情况怎么见人呢?怎么也得问问人自己是到了什么地方来了,天气这么热,还有一望无际的水,这里好像是海边!是南边的海边!诸如两广一带。自己是坐在椰子树上了。除了两广的海边哪里还有椰子树?这会子京城里刚过了正月,还是春寒料峭呢。还别说,鳌拜不愧是大将军,就是以前没来过这里,也明白这里是海边,树是椰子树。这下子离京城就太远了,怎么也得有五千里路。这要一步一步走回去,好像半年都不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