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楚思思想要再次掀开那层白布,却被一旁的警察制止住。
“楚小姐,您不是死者的家属,让您查看尸体已经是例外了。”
“抱歉。”楚思思收回手,“我只是觉得有些不对,为什么他的皮肤,不是正常尸体的青白色。”
楚思思说不上那是一种什么状态,就好像是被中毒之后,被药物浸染过的样子。
警察的神色不变,一板一眼地回答她,“是这样,根据尸检报告,陆先生确实是先服的毒药紧接着又投的湖,所以尸体颜色和正常溺死的不完全一样。
楚思思依靠在走廊的墙壁上,仔细回想着刚刚警察说得话。
她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不悲不喜,只是觉得一直在紧紧绷住的身体,因为这个人的离开,卸了股劲儿。
四周安静的让人有些毛骨悚然,楚思思沉思良久之后,缓缓抬起了头,还是有哪里不对。
首先她根本就不相信陆也旭会这么轻易地选择自杀来逃避这一切,所以更不要说什么为了成功结束生命而选择双保险,在跳海之前还先服了毒药。
再联想到之前楚思思隐隐感觉到的那股神秘力量,或许,陆也旭根本就不是自杀的,而是那个人,那个人带着不比她少的疯狂恨意,直接就是想要陆也旭的命,所以这才误打误撞地推动了她的复仇计划。
那人是谁?又和陆也旭有着怎样的深仇大恨?而这其中,又会不会牵扯到她呢?
都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虽然这个神秘人和她同样想将陆也旭推入万劫不复之地,但是终究还是敌友难辨,是知道在他的计划里,自己又扮演者一个怎样的角色呢。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楚思思很希望所有的这些猜测都不过是自己杞人忧天,但是她却不得不暗暗留心,多一份提防。
她仰起头看向惨白的天花板,深深吐了一口气。
陆家的人这时候接到通知后也赶了过来,陆家夫妇,还有陆爷爷,全都惨白着一张脸,和这阴森的气氛倒是挺搭。
一向精神抖擞的陆老爷子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颤颤巍巍的,连路都走不好了,只能靠着陆也旭的爸扶着勉强前行,而陆也旭他爸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陆家现在能依靠的就剩下他这一个主心骨了,只能勉强撑着罢了。
而陆夫人更是形容枯槁,头发散乱,狼狈地哪还有往日一分的光鲜亮丽。
他们三人步履匆匆,直接推门而入就像是没有看到站在门口的她一样。
不过片刻,停尸房内就传来了一声巨大的哀嚎声,接着各种哭泣惨叫声不绝于耳。
陆老爷子就不必说了,对她还算很好,而陆也旭的爸妈,对她总是横眉竖眼,百般挑剔。
对于当年她母亲的事情,也充当了一个推波助澜的角色,但是此时的丧子之痛和那些恶比起来,倒是绰绰有余了。
楚思思站起身就想离开这个这个冷得让她起鸡皮疙瘩的地方。
陆夫人突然间冲了出来,一把拽住她的长发,把楚思思扯得头皮一疼。
“楚思思你给我站住!”
楚思思忍不住皱眉倒吸了口气,然后她反应迅速地一把将她的手打开,把自己的头发解救了出来。
陆夫人一脸的泪水,痛和恨交织着使她的表情看起来格外的扭曲可怖。
“我儿子就是你这个小贱人给害死的!”
她凄厉地尖叫着,声音回荡在空寂的走廊中,格外瘆人。
楚思思听了她的话后只是手指忍不住快速蜷缩了一下,而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沉着镇定地坦然站在那。
“陆夫人,都说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您一把年纪了不会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吧。杀人这样的罪名,我可担不起。”
“呵,我儿子之前被你魅惑的连未婚妻都不要了,隔三差五地就回来和我们大吵一架说要把你娶进门,他那么乖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借了一个多亿来搞投资。别以为我不知道,他那段时间一直都和你在一起,就是你,是你引~诱他这么干的,现在我儿子死了,你凭什么还活得好好的!”
她的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恨不得直接将她撕碎一样。
楚思思忍不住晃了下神,如果她母亲没有走那么早,当初她被陆也旭这些人害死的时候,她妈妈肯定也会这样不管不顾地给她讨一个公道的吧,她也不会是那个死了之后没有一个人难过的楚思思了。
“我凭什么还能活得好好的?”
楚思思重新回到状态中,冷着脸说:“就凭我跟你儿子什么关系也没有,高利贷是他去借的,所有的合同也都是他签的,跟我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要不你大可以去查,去告我啊。
但是如果你没有任何证据就再这样叫嚷的话,你就是污蔑,这可是犯法的。”
陆夫人被她噎得浑身都在抖,然后她尖叫一声,猛地就扑了上来,竟像是想要同归于尽一样。
天旋地转后,楚思思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里,秦寻不知何时过来的,及时把她扣在怀里挡住了陆夫人的攻击。
他只是静静站在那一语不发,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气场却足以让失控中的陆夫人立马停下了脚步。
秦寻淡淡然地收回了手,然而楚思思还是眼尖的见到秦寻光洁的手背上多出了一道刺目的血痕。
“我看你刚刚死了儿子不想和你计较,怎么,诬陷诽谤加故意伤人,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送进去!”
楚思思转过身凶狠地瞪向陆夫人。
秦寻垂眸看着挡在他身前的娇小身影,心中有暖流缓缓流过。
因为放心不下,秦寻站在暗处守了她许久,最开始,他看到楚思思走出来以后黯然伤神地靠在墙壁上,表情落寞,一想到她是为了另一个男人,心里烦闷地不行。
可是此刻看到一直隐忍不发的楚思思为了他竖起全身的刺时,刚刚的些不快也就全都消散一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