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刹车,停车。
他急匆匆的下车,而秦牧遥已经生气的转身准备回去。
盛臣宥追过去,拦住了她的去路,注意到她光着脚,连鞋都没穿,眸光不由得一紧,下意识的拦腰要抱着她,却被秦牧遥一把推开,拒绝了。
“不要碰我,恶心!”她生气的绷着脸。
盛臣宥一愣,“你说什么?”
“我说,你恶心,我是个干净的人,我嫌脏!”秦牧遥一字一顿的重复。
此时,沈流郁也下了车,犀利的双眸带着怨气的看着他们。
她的话,刺痛了盛臣宥的神经,生气的上前抓住了她的手,“秦牧遥,你说谁脏?”
“你!”
一个字,涵盖了很多。
她还觉得不解恨,又说,“口口声声说什么不能原谅背叛,盛臣宥,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虚伪呢?站在我门口等你的情.人,故意秀恩爱给我看?没听说过,秀恩爱死的快吗?拜托你以后能不能不这么幼稚,别在来我门口了,看了眼烦!”
盛臣宥又气又恼,俊脸上落满黑线,一股怒气窝在心口,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站在这里呆了一宿,碰巧沈流郁经过,正好和陌少约好开会的时间到了,所以才搭她的车准备去公司,怎么会被秦牧遥误会成这样!
真是凑巧了。
早不看见晚不看见,偏偏在沈流郁出现时,撞见了。
此时的盛臣宥,有种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感觉,而且一想到昨晚秦牧遥接电话殷勤的模样,就一股莫名的怒火往上冲,他为什么要解释?误会更好,反正背叛也是她先开始的!
堵着气的盛臣宥怒极反笑,讪笑的点了点头,“对啊,我就是在这里等人的,怎么了?你有意见?”
秦牧遥没等说话,沈流郁倒车在他身后,车窗里传出她柔美甜腻的嗓音,“臣宥,再不快点,和陌少约好的时间就要过了,昨晚已经爽约了,今天再迟到,怕是不好吧?”
她轻轻柔柔的嗓音,甜的像含了块糖,像一阵电流,弄得秦牧遥浑身上下酥酥麻麻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秦牧遥不屑的撇撇嘴,冷冷的摊手,摇头,“没意见,盛董,您慢走,不送!”
之后,豪爽的转身,光着脚丫往回走。
看着她光脚踩在地上,盛臣宥皱起了双眉,有心想追过去,却又拉不下脸,身后沈流郁一个劲的紧催,索性转身,上了车,扬长而去。
急速驶过的车子,在秦牧遥身后掀起一阵不小的风,她怨愤的回过身,冲着离去的车影,高高的举起了左手,比出了中指。
可恶的一对狗男女!
秀恩爱居然秀到了她眼皮底下,还偏偏凑巧的让她误会,兴冲冲的跑了出来……
幸好没扑他怀里,不然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不过,一想自己时间不多了,只有五个月,她回国前和陆放有个约定,五个月,如果盛臣宥能重新爱上她,并接纳悠悠,她就在病发辞世之前的这段日子,和他好好相处,最后再把女儿留给他,不然,五个月时间一到,陆放就会立刻接她离开。
不管是生是死,生命里余下的最后时日,都和陆放在一起,不离不弃。
也没多少时间和他怄气了,秦牧遥又有些后悔,刚才不该说那些话的,或许,在他面前,她应该表现的更温柔一些,至少要比沈流郁温柔……
滴滴——
身后传来汽车的鸣笛声。
站在家门口的秦牧遥懒得去管,但一猜想到很可能是盛臣宥,她又迫不及待的转回身,却在下一秒中,刹那间愣住——
只见,身后停了一辆黄色的布加迪威龙,敞篷跑车的车门在秦牧遥转过身的一瞬,缓缓打开,一个帅气的男人从里面斜身下来。
男人穿着简单的牛仔裤,黑色的机车皮衣,酷酷的大墨镜,高挑的身材尽显。
秦牧遥盯着眼前这一幕,还没缓过神时,男人抱着一个鞋盒子,走到她近前,蹲***,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一双粉红色的高跟鞋,放在了她的脚边,然后摘下墨镜,深沉的目光紧锁着秦牧遥踩在水泥地面上的双脚,轻道句,“试试这双鞋子,看看合不合适……”
秦牧遥一怔,下意识的蹲***,瞧清楚男人长相时,吃惊的倒吸冷气,“盛逸熙,真的是你?”
她激动的心情难以形容,有些控制不住的展开手臂,盛逸熙也很配合的抱住她,起身,抱着秦牧遥坐在了布加迪的车身上,然后从车里拿了纸巾,擦干净她的脚,将鞋子穿在她的脚上。
鞋子的大小很合适,好像是量身定做的,白皙的肌肤,在粉红色鞋子的映衬下,更显白嫩。
车身上,秦牧遥穿着超短的棉质睡裙,身材凸凹有致,她斜身依在上面,长腿,高跟鞋,性感的只能用尤.物形容。
“秦小姐,这个鞋子,你还喜欢吗?”盛逸熙很绅士的俯***,在她手背上轻吻。
对于突然出现的盛逸熙,秦牧遥是又惊又喜,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鞋子,一脸欣喜的反握住了他的手,道,“逸熙哥,你怎么回国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们快十年没见面了吧!这些年你去了哪里?过得好吗?”
盛逸熙和盛臣宥同样都姓盛,都是盛家人,从年龄上讲,盛逸熙只比秦牧遥大两岁,小了盛臣宥五岁,但在辈分上,盛逸熙却是盛臣宥名副其实的小叔叔。
怎么说呢?
当年的盛家老爷子盛华年,在五十出头的年纪展开了一段超越年纪的黄昏恋,爱上了小自己三十岁的女护士欧阳安然,并一发不可收拾,从而不久后生下了老来子,取名盛逸熙,本来,他一直随母亲在海外生活,却在十岁时,欧阳安然突然失踪,他也被遣送回国,顺理成章的进了盛家认祖归宗。
小时候,盛逸熙和秦牧遥几乎一起长大,两人像兄妹一样,开心快乐的度过了童年,只可惜,不知什么原因,秦牧遥十六岁嫁给盛臣宥,大婚在即,盛逸熙无故不告而别,远去了澳洲。
这一走,就是整十年。
期间,连最疼他的盛奶奶,盛华年的原配夫人过世,他都未曾回国,消失的是相当彻底。
“快点告诉我呀?怎么不说话?”
秦牧遥眼巴巴的看着他,有些迫不及待的仰着头。
盛逸熙抿着双唇,一脸璀璨的俯视着她,不说话,沉默的双眸紧紧的迎上她,舒然,弯腰,吻住了她的嘴。
秦牧遥还沉浸在重逢后的喜悦里,一时完全没反应过来,突然被他吻了,惊诧的表情呆住——
盛逸熙不想吓到她,强忍着只轻轻的在她唇上吻了下,就直起了身,长臂穿过她的膝盖下面,拦腰抱她在怀。
秦牧遥反应过来,吃惊的道,“逸熙哥,你,你这……”
“能不能,先放我下来?”
说话时,她整个人已经被盛逸熙放进了副驾驶位,也系好了安全带,盛逸熙轻笑着绕过去,戴上了墨镜,发动车子时冲她打了个响指,“今天我刚回国,带你去个地方,遥遥乖啊!”
一句‘遥遥乖啊’让秦牧遥到了嘴边的话又下意识的咽了回去,记忆仿佛也在同一时刻回到了过去。
七岁的秦牧遥,初到盛家。
虽得到了盛***疼爱,江蕙欣的喜欢,但毕竟是个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家庭,她恐惧,害怕,有种寄人篱下的小心翼翼,每天看人脸色的过日子,很累,也很辛苦。
她和盛逸熙几乎际遇相同,两个人同样都要靠察言观色生活,自然而然的就熟悉了起来。
晚上,秦牧遥如果睡不着,就会偷偷的去找盛逸熙,之后他带她去后院,找个安静的角落,两人相互依偎着讲故事,那时候,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遥遥乖啊!’每次听到,她的心里都会暖暖的,特有安全感。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盛逸熙在秦牧遥十二岁以后,就不怎么理她了,也很少说话,担心她晚上来找,甚至还会锁门,冷漠的好似换了个人。
而那句话,十二岁以后,他就再也没说过了,取而代之的是盛臣宥,他的钢琴抚慰了她的心,给于了她足够的宠爱和关心。
尤其是那场盛大的求婚,感动的秦牧遥眼泪止不住的掉,当她欣喜若狂的接受了盛臣宥的求婚,第一个把消息告诉盛逸熙时,他冷漠的脸上几乎冻了九尺寒冰,冷冷地一句话,让她始终记忆犹新,“秦牧遥,你结婚,关我什么事?”
当时的那句话,像一大盆冷水,稀里哗啦的浇灭了秦牧遥的幻想,也从那一刻开始,她明白了,自己对于盛逸熙来说,可能只是一个无关痛痒又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妹妹。
时隔多年,他的一句话,牵出了她那么多的回忆,秦牧遥靠在副驾驶位上,长长的头发被风吹的有些凌乱,模糊了氤氲的视线,心里五味陈杂,有些乱。
盛宅这边,苏云打电话汇报说,“盛先生,太太早上兴冲冲的跑了出去……”
电话那边的盛臣宥赶着和陌少开会,时间有限,就催促说,“这个我知道,说重点!”
“重点就是,您走了以后,又来了一个开跑车的男人,他送太太一双鞋,之后带走了太太……”
“!”
盛臣宥大惊,眸光逐渐错愕,紧接着问,“那个男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