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雷霆渐落下风,身上被划的都是伤,牛盈儿心中有些慌乱,身侧的手拽的紧紧的。这个时候她发现,自己根本做不了什么,也无法救雷霆。
“住手”只听到一声喝令,熟悉的声音让牛盈儿抬眼望去,顿时喜颜于表。
司马景醒了。
慈宁宫的大殿一瞬间静了下来,下一秒,众人跪地:“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带雷霆下去治伤。”司马景的目光落在了雷霆的身上,话却是对着身边的李承喜说的。
李承喜当下吩咐着两个太监,把重伤的雷霆带离慈宁宫,牛盈儿这才松了口气,幸好司马景来了,不然雷霆就是不死,估计也不会太好。
不管大家心里怎么想,这个时候看到司马景出现,脸上的表情都恰到好处的惊喜和激动。
“皇上,你醒了。”太后激动地站了起来,亲自过来扶着司马景,眼里还有泪光在闪现。
“是朕的不是,让母后担心了。”司马景淡淡道,他也只有在人前才叫太后为母后,刚醒来,身体还虚弱着,脸色也苍白无血色。“都是这个祸害,要不然皇上也不会中毒,哀家正处置她们,养出这种谋害皇上的女儿,贺家也绝不能放过。”太后表示道,只字不提雷霆。
司马景也识趣没有说,母子俩都把刚刚的一幕给省略了,在大家的面前寒喧了起来。
太后这会心中有些复杂,司马景怎么这么快就醒来了,今日之后,她就可以摄政,可以立储了,司马景一醒来,全都落了空。
“皇上,是臣妾的错,不关臣妾家人的事。”贺容华在司马景出现后,看到了希望,一直冲着司马景喊着,若不是被宫人押着,这会早就朝司马景冲过去了。这会的贺容华很是狼狈不堪,因着雷霆那一道飞镖鲜血如注,身上血迹斑斑。
“拖出去杖毙。”司马景冷冷道,目光扫都不扫地上的贺容华一眼。
“堵住她的嘴,太吵了。”太后也加了一句。
贺容华就这么被拖下去了,牛盈儿不同情贺容华,若是贺容华当初没有找她麻烦,被司马景撞上了,也不会失宠。而且贺容华当时怀了孕,只要能平安生下来,就算是失宠,那也会母凭子贵,一个妃位也是有的,可惜不作死就不会死,这一切都是贺容华咎由自取的。
既然皇上一醒来,那就没有什么好谈的了,不一会,慈宁宫一众全部散去,只剩太后和司马景母子俩。
太后有些不甘心,不是没有想过趁着今日,宗室朝臣后妃皇子公主们都齐了,在大家的面前逼着司马景立储,但转念一想,还是怕把司马景逼急了。
“现在,你可以给哀家一个交代了吧,雷霆为何会出现在慈宁宫。”太后质问道,对此是非常不舒服的,觉得司马景的手伸的太长了,竟然伸到了她的慈宁宫里。
见司马景不说话,太后微眯着眼,“你真的派雷霆保护惠妃?”
“太后为何这么想?”司马景道。
“今日雷霆护了惠妃,不惜暴露身份,哼。”
“随太后怎么想。”司马景也不辩解,好似承认了。
太后当即怒了起来了,“皇上喜欢谁都可以,但惠妃不行,她若是安份,后宫自然有她一席之地,若是不安份,妄想不该想的,哀家容不得她。”尽管牛盈儿得宠,但太后不太把牛盈儿当一回事,主要也是牛盈儿的身份还不够让她觉得威胁,也比不上傅贵妃和贤妃。
不过司马景喜欢上牛盈儿,太后却是不允许的,帝王一向无情,如果司马景谁都不喜欢,太后可以接受,但司马景若是喜欢上谁,除非那人是皇贵妃,不然对她们都是一个威胁,太后绝不允许有这样的威胁出现。
“太后这是在逼朕。”司马景面色平静,但眼睛已经眯了起来了,眸过闪过危险。
只是太后看不到,就算看的到,也许也不当一回事。
“是皇上在逼哀家。”
“太后别忘了,朕中毒之事,幕后之人指向皇贵妃。”太后强势,司马景也不示弱。
“那是贺氏主仆的污蔑,哀家相信皇贵妃不会做出这样的事,玉娇自小心善,皇上也是知道的。”太后看向司马景,缓了语气,“当年也是哀家的错,是哀家逼她的,玉娇是无辜的,她心里有你,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没有变过。”
司马景不吭声,当年的事,太后逼又如何,皇贵妃默认了,也就是当初她并不排斥嫁给三哥的。如今对皇贵妃的感情早已淡了,他能给皇贵妃的只是一个位份,多的就没有了。
“朕只相信证据,未央宫跟贺氏主仆有过接触,贺氏主仆手上的香囊确实是刘嬷嬷之物。朕相信以前的皇贵妃,但不相信现在的皇贵妃。”
司马景话一落,太后心中一沉,忍着性子道:“哀家可以不追究雷霆出现在慈宁宫一事,贺氏主仆已死,此事就此皆过。一个香囊不足以证明就是刘嬷康做的,有人陷害也未可而知,毕竟中宫之位空着,玉娇这个皇贵妃确实碍了不少人的眼。”现在太后还没有时间跟皇贵妃谈,心中也没有底是不是皇贵妃做的,刘嬷嬷对皇贵妃一向忠心,只要皇贵妃吩咐,肯定会执行。
“谋害君主是诛九族大罪,皇贵妃是朕的表妹,看在以前的情份,还有太后的份上,这次朕不会追究,只是这个皇贵妃之位也不适合再当下去了。”
“什么?你要降玉娇的份位。”太后瞪圆了眼,不可置信地怒道:“胡闹,你也知道那是你的表妹,你中毒之事不是玉娇做的,皇上这是在逼玉娇去死。”
“不降位,如何向朝前交代,太后别忘了,今日你把宗室朝臣都聚齐在了慈宁宫,除非太后有证据证明皇贵妃的清白。”皇贵妃继续当下去,只会继续助长着吕家的野心,司马景希望借此可以警告吕家。
若不是答应着三哥,司马景如今可不会那么好说话,更不会如此忍着太后和吕家,看着他们兴风作浪。
“证据?真假还不是皇上说了算,皇上这是想逼死玉娇,你别忘了,你的命是你三哥救的,这个皇位也是你三哥给你的,玉娇曾是你心爱的人,也是你三哥从小喜欢的人。当年若不是你,玉娇早就跟你三哥在一起了,你恨哀家拆散了你和玉娇,恨玉娇背叛了你们的感情,却不知道,玉娇本就是哀家为你三哥准备的正妃。你和玉娇在一起的时候,你三哥有多痛苦,但他还是成全了你。”
当年为了让大儿子跟皇贵妃培养出深厚的感情,太后可是费了不少的心思,让延王喜欢上皇贵妃,一切都是为了吕家日后的兴盛荣华,只要延王当了皇帝,皇贵妃就是皇后,这一直是太后所谋求的。哪里想着,皇贵妃最后和司马景相爱了,太后哪里容许这般,看到大儿子失魂落魄,心伤,太后更怨司马景,便向先帝求了赐婚的圣旨,再说通了皇贵妃,让先帝把司马景逼出京,只想司马景离的远远的,不要出现在大儿子和先帝的面前。
然太后没有想过,一过被贬出京到苦寒之地的皇子,不受宠的皇子,跟流放没差,落难的凤凰不如鸡,日子自然不好过。
太后不提当年还好,一提当年,司马景的脸色阴沉的可怕。
“哀家对你是疏忽了些,但你三哥对你是没差的,你自小被欺负,哪一次不是你三哥冲在前面,就是当年先帝罚你,也是你三哥替你顶的罪。先帝厌恶你,若不是你三哥,你现在不死即残了。玉娇也多次救了你,可是现在,你看看,你如何对皇贵妃的,你不给玉娇后位已经委屈了玉娇,现在竟然想废了玉娇皇贵妃之位,你对的起你三哥和玉娇吗。”
太后已经不再拿自己说事的,从延王和皇贵妃这里做突破口,心中对司马景是又怨又恨,甚至还有着恨意,心里别提多后悔,若早知道司马景醒来是这般,还不如让他不醒来。
“若不是看在三哥的份上,太后觉得朕还如心平气和地坐在这里吗,在太后心里,朕的命就不重要?”皇贵妃也许不会害他,但几个公主,司马景就不敢保证了。
而且皇贵妃是太后一手调教出来的,如今的皇贵妃早已经不是当年他认识的那一个,司马景早就不相信了。
“贵淑贤德,前三位已经有人占了,你贬玉娇皇贵妃之位,你想把她放在什么位置上。”太后真是气极了,“皇上,你别逼哀家。”
“贵妃之位。”司马景说了出来。
太后一愣,当即开了口,“贵妃之位?”
“正是”司马景点了头。
“可以,但任何人都不能越过玉娇。”太后退了一步,只希望司马景息事宁人,心中也是怨着皇贵妃和刘嬷嬷的不谨慎,让人抓了把柄了。
“朕打算升晴妤为皇贵妃。”
司马景的话一落,呯的一声,太后把杯子摔在了地上,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