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你不买面纱啦?”
圆小球抱着自己的肚子,在后面喊道。
他声音清脆,十岁的孩子,颠颠地跟在靖容身后,看起来像是饿到不行,被虐待的小孩子。
靖容身形一顿,目光朝四下一掠,最后定格在身后的圆小球上,低声喝道,“以后不准叫我主人!”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拐了个孩子在身边,不仅如此还饿着不给饭吃!
往常圆小球圆滚滚的,跟个粉团子似地。它也喜欢摸自己的肚子,抱着自己团子似的身体。
可是现在它已经幻化成人形了,人类行走姿势,是行得正,坐得端,昂首阔步,笔挺直坐。
他这样摸着肚子,不知道的还以为饿了几年,再加上他那纤瘦少年的身子,歪脖甩膀地走在大街上,让人一看便觉得是个吃不饱的小混子,这副样子,不让人多想才怪。
于是靖容要它把手放下来,并且在前面将手路的姿势示范一遍给他看,同时要求道,“以后不能叫主人,叫姐姐。”
“可是,小球喜欢叫主人!”圆小球甩着袖子,突然发现这袖口实在好长,很拖沓很麻烦,真不如光着身子舒服。
他又想要光着身子,套在身上的衣服就要往下面褪。
“再衣衫不整,我把你扔进空间去,再不准出来!”
靖容虎着脸一喝,圆小球的动作便怯怯地止住了,眨着那双琉璃般的黑眸,幽怨地看着靖容,小声嘟囔道,“小球从前就没有穿衣服的,这衣服穿在身上本来就不很舒服嘛。”
听到他这浑话,靖容气结,刚才是他死活要衣服的,现在非但又不要,反而还要光着身子,从前的圆小球能行,现在变成人后,又怎可光着身子,岂非要让人笑话死了?
“若是你不喜欢,那么变回从前的圆小球,随便你怎样了。”靖容深吸口气,退让一步道。
圆小球琉璃的眸子一黯,只好把褪衣服的手收回来,耷拉着头无可奈何道,“好吧主人。”
“叫姐姐。”靖容更正道。
“呜,主人,主人好不好?”圆小球粉嫩的*一张一合,可爱地撒娇道。
靖容见他这副样子,眼睛里面挤着一点湿意,朦朦胧胧地,又是可爱又是柔软多情的样子,心里面顿时气结,敢情从前圆小球一“呜呜”,那是装的啊,他根本就没哭啊?
害得她以为他在器,还每一次都答应他。
“不行。没得商量余地。”靖容坚决道。
“呜呜呜。”圆小球呜咽着再哭。
靖容也不管他,径直大步在前面走,也不理会他能不能跟上来。
等了一会儿,听到身后传来簌簌的脚步声,靖容心放下来,圆小球跟上来了。
她回身,看到圆小球红着眼睛,一袭白衣在他身上穿出了几分落拓之感,松松垮垮地挂在骨架上,一步不离地跟着靖容的身后,那琉璃瞳孔不时朝四下看看,带着对这个世界的好奇和惶恐。
靖容停在原地,等着他跟上来,伸手牵起他的小手,放在掌中,一闭眼,就想要瞬移,哪知道过了一会儿还呆在原地。
想到她之前能够瞬移,完全是凭藉着绯色云雾的力量,现在没有了,还带着一个大活人,做不到,也很正常。
见圆小球呆呆而立的样子,靖容摇摇头,说道,“我带你逛逛吧。”
“哦耶~喵喵~~”
圆小球见主人又恢复了从前的温柔,顿时欢呼,一蹦三尺高。
靖容看到消失在原地的小东西,突然高高跃起,又突然从半空中落下来,终于叹了口气,认命地拉着他的手,朝着人多的地方而去,一边小声嘱咐道,“我们沿着人多的地方行走,到时候你要看人们是怎么做的,他们是怎么行走,是怎么说话的。还有,像刚才你副样子,突然蹦起来,会使人家觉得很奇怪,你懂吗?”
圆小球懵懂地点点头,随着靖容的脚步朝着人多的地方而去。
然而待看到有卖糖葫芦的,捏小人的,卖糖冰的,以及弄风筝的,一样一样,俱是小孩子玩的东西。
圆小球甩开靖容的手,唰的一声扑了上去,抱住一只绣着精巧红丝线的波浪鼓就啃呀啃!
“咦,这是谁家的小孩子,这东西可不是用来吃的,快把你的嘴拿开!”圆小球听到这卖东西的大伯,训人的语气跟他家主人一样一样的,于是悻悻地把嘴拿开。
转而又看到一样可爱称手的小镜子,他拿在手里,左右照照,嘎吱一声,又狠狠地咬了一下!
铺面上的东西被他给咬了一遍,翻了一遍,发现再没兴趣,便扔到一边。转而又被其他的东西给吸引住了。
靖容在后面看着他,随他去。
跑到捏泥人的地方,圆小球伸手抓起人家的糖泥人便扔进了嘴里,发现这东西很甜,比他以往所吃的任何东西都甜。
他三二口就吞掉了,转而又去够那支红红甜甜的糖葫芦。
捏泥人的老大爷,看到自己的东西被胡乱吃了两个,却没有半个付金币的,顿时便站起来,对圆小球语重心长地说道,“小娃娃,这两个是可以给你吃的,但是你也要适可而止,老汉我捏个泥人不容易,要靠这个养活孙女,呶,你拿着这个去吃吧,到别处去玩吧!”
圆小球不知道养活孙女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去知道,自己又被给了一串糖葫芦,顿时欢喜地接过来,甜甜地喊道,“谢谢您,我喜欢你!”
靖容看到这里不禁失笑,敢情给东西吃的就是好人,就应该被喜欢了?不给东西的就是坏人?
她摇头,但还是走上前去,将一个金币递给老伯,带着圆小球离开。
“哎姑娘,用不了一个金币啊……”老汉在后面喊道,靖容与圆小球已经走得不见踪影了。
圆小球吃得满嘴都是糖汁,天将晌午之后,两人才到了傅府。
此时的傅府与靖容上一次以另一种身份回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门庭热闹络绎不绝,就好像是要办喜事一般,往来之人,看衣着个个都不是布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