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醉陀颜全毁,那么她的脸便再没有可以恢复的希望。她将带着这一半边丑恶如鬼的脸渡过一生,若是可以,她也许要遮着自己的脸直到死。
这个瑞茯好歹毒!
“小师妹,这个就当作是师兄送给你的见面之礼。”
瑞茯一声之后,他手上的草茎犹如泥鳅般滑下,眨眼前朝靖容奔来,靖容面色一紧,猛然挥手,十根丝线随即破出,精准缠上草茎,倏地,靖容感觉一麻,精神力丝线旋即被僵木住,那草茎顺势朝靖容告来!
这时候施用武气已经不顶用,靖容徒手去抓住,防止这草钻向醉陀颜,哪知此物居然机巧得紧,像是泥鳅一样滑过她的指缝,就朝面颊上的醉陀颜噬来。
靖容闷哼一声,眼看着那草茎钻进自己的脸上,掀起面颊上的醉陀颜,原来瑞茯是来摘这朵醉陀颜的!
然而现在明白似乎晚点了,醉陀颜已经溶入骨血,想要摘下来,犹如剥皮噬骨。
“傅姑娘你忍忍,看我的!”
正在靖容痛苦不堪时,突然听到一记男音告来,冷然间就见一抹黑袍闪过,伴随着灼人视线的白光,靖容闭上眼睛,精神力丝线却将这一切给纳入眼中,炫白剑光闪来,直切向她的面颊。
靖容只觉得撕裂般的疼痛袭来,那些钻入脸颊的草茎顿时抽丝剥茧地离去,疼痛立消。
“你没事吧?”
那道男音再度告来,同时靖容觉得自己被扶住了。
她抬脸朝声音看去,来者是冰见,没想到他会来,而且会帮自己。
靖容摇摇头,沉默着。
冰见看她神色,知道她是在恢复元气,也便没打扰她,转身上前来到瑞茯面前,“少庄主,你的礼物,我想傅姑娘已经收下了,还有什么赐教吗?”
瑞茯震怒地盯着向自己挑衅的冰见,面色发青,恼火地盯着他,“我与师妹切磋,关你甚事,滚开!”
“也许少庄主愿意与冰见切磋切磋。”冰见不苟言笑地回道,“因为傅姑娘似乎有点脱不开身,你说呢。”
瑞茯勃然火起,死死瞪着冰见,一副要吞掉他的样子,但最终冷静下来,森寒一笑,“冰见,你最好记住你今天的所做所为!”
冰见的剑术超群,即使是在整个大月国,也没有能望其项背之人。
瑞茯深知自己是药师,既不是武者也不是召唤师,力量无法匹敌对手,如今也只能忍气吞声放弃傅靖容这条大鱼了!
瑞茯走后,冰见来到靖容身边,双手抱拳就要下跪。
靖容正忙着整理自己的脸颊,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了,突然看到跪下来的冰见,她吓了一大跳,立时伸手阻住他,“你这是干什么?”
“傅姑娘本事卓约,冰见甘拜下风,愿为傅姑娘效犬马之劳!”冰见充满智慧的眸滚动着水珠般晶莹的真诚之光,神态真挚地说道。
傅靖容听了,先把他给扶起来,直说道,“你也看到刚才了,我其实连自己大师兄的一点小小把术都对付不了。其实我羸你的那些招术,也不过是一些把戏而已,你不要太认识昂。”
她拍拍对方已经被弄脏的衣衫,好说话地冲对方扬眉绽笑,然后便要离开,急于往傅府赶去。
“傅姑娘,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够资格留在你的身边?”冰见固执地看着她,眼中带着执拗之色。
冰见的剑极十分厉害,傅靖容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虽然自己羸过他。
但若是把这个人带在身边,对于自己来讲,不失为一件有利之事。
只不过,靖容也想到了一点,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个都对自己知根知底,这个冰见要跟着自己,到时候也势必会了解真正的自己,怕到时候自己这点微不足道的本领会委屈了他。
看到冰见固执凌厉的目光,傅靖容叹息一声,伸手朝旁边的一个沙丘一挥,就见沙丘蓦地被削掉一半,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在冰见震讶的目光中,靖容无奈道,“现在你还约定决定跟着我么。我可是没有玄气的人,或许这一辈子都不会成为召唤师了。不论你出于怎样的目的,跟着我都会使你的处境越来越难,你还是别打这个主意了。”
傅靖容的坦白令冰见目瞪口呆,他疑惑地看着她,“那你打败我,岂不是连玄气都没有就做到了这一点?”
靖容耸耸肩,不想多说,转身就走。但被冰见再度伸手抓住了手臂,声音接着告来,“如果你连玄气都没有的话,这样单独行事岂不是很危险?”
在靖容不解的目光中,冰见冷若冰霜但却守在了她的身边,她走到哪里,他则跟到这里。
靖容觉得这个人真是个怪人。
如果是别有居心,他会在知道自己没有玄气,侥幸胜了他时就出手的;可是他却没有,甚至这样忠诚地跟着自己守护自己,靖容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但也随他去,反正路上多一个帮手对她有利。
冰见一路追随靖容,他是真的在“追”。
傅靖容的行速非常快,几乎是如雷电一般的速度,冰见需要发动全力,才能够追上她。
直到了帝都城内,因为商户们都出来摆摊,人渐渐地聚集繁多起来,挡住了她的去路,冰见这才赶上了她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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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见追上她,一路挤着纷涌的人群朝傅府而去。
“听闻冷王大婚呀,娶的人是傅家的天才少女吧!”
“咦,难道是现在的傅靖容?还是说从前的傅奂美啊?”
“不知道呢,反正啊是要大婚了,这真是喜事一件啊。不过傅奂美喜欢冷王,这是明眼人就能看出来的呀。”
“但是现在的这位天才少女傅靖容,一直向冷王退婚,王爷还没答应呢。看来这一次娶的是她了……”
越过繁繁攘攘的人群,不断的说话声传进耳中,即使是冰见这样没有特别听力的人,也听得一清二楚。
他不由地朝前面的傅靖容看去,发现她挺直的背脊,刚硬非常,目不斜视,仿佛对此事根本就没有听见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