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劲袭,逼直了靖容身后雪白的华发,她紧紧眯着眼,不让眼底的苦涩翻滚出,手中抓着冰见,不松分毫。
“走不掉了。他们不止两件宝器!”
冰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紧跟着咣咣咣,一道道冰见施出的冰层,被身后的追兵冲破,发出嘎吱刺耳的恐怖声。
靖容猛回头,白瞳男子衣袂猎响,身后风卷残云,除了‘第一’‘第三’,其余的手下人手一件宝器,挟携着冲天气浪,朝靖容毙命狂卷而来。
“可恶,如果能有件神器,把所有的宝器都收服。就像磁铁对于铁。那该多好!”靖容站定在原地,身后是滚滚浓烟般的稠墨黑夜,她目眦欲裂,精湛的眸被逼成两丸地狱般的深不见底,除了愤便是凌虐般的傲绝!
无论怎样,不能死!
冰见在旁狂劈冰层,耳边一阵哗啦啦作响,不过眨眼立时被对方击破,再度狂袭。
看到这一幕,冰见几乎绝望了。
他扭头遥遥看着不远处的绝丽少女,眸中一缕碎冰破灭于地。
这细微之处,靖容自然捕捉到了。
她强劲的玄气携着上等妖火,力敌万钧地击出,均被无效反击回来。哪怕最后用上她所匿藏的武气,也同样收效甚微。
这些手下们上天入地,势要将她捕杀!
“不行的话只能用最后一招了。”
冰见收回长剑,掌心内无形中幻化出一把冰剑,散发着雪白的寒息,肉眼可见!
“你要干什么?”靖容抓住他。
冰见摇摇头,“我只用最后一招,将这些追兵永生永世地冻结于此。这样,你就安全了。”
“那你呢?这片土地呢?!”
这里气侯温宜,想要让冰在这里冻住,谈何容易?!除非……
靖容看到冰见眼中漾起的一抹笑花,带着绝决的味道,随即低低喃出——
“靖容,我们冰族在整片大陆为数极少,我们散落在大陆的任何一个角落,默默无闻地生活着。我们不擅与人为伍,不喜结交,不喜欢热闹,我们孤单,喜欢清净,喜欢一个人……可是,自遇上你之后,我觉得冰族的特性在我身上不再那么明显了。也许我结交你这个朋友是对的,这样我身为冰族,才不至于冰冷降生,然后再冰冷地死去。”
“不准你死!”
靖容咬牙,雪白的贝齿紧紧咬着唇瓣,殷红的血泌出。
这时一道捆仙索兜头袭来,遮天蔽日,犹如灵动的长蛇,意气自得的腾卷着空间气流,志冲牛斗地扑面而来。靖容看也不看,拍出一掌,武气夹着玄气双层袭出,捆仙索被击回复返,煞时长满了尖刺,每一根尖刺上俱是毒液,滋的一声,毒液泼向四周。
冰见手中的冰剑对着毒液一刺,只看到泼出的毒液煞时冰冻在空气中,像是一座座雕塑。
“别拦着我了……”
冰见慢慢地推开靖容,趁空站直身子,握着凛凛冰剑,他扭头露出一抹锐利的犹如冰锋般的笑颜来,称得他透明般的冰肌,露出玄美却悲壮的华彩来,“若是有时间,就来这里看看我。这里便是我,我便是这里……”
他这是想连他自己一同与此地冻在一起?!
靖容倒吸口凉气,缓缓地握紧了拳头——
冰见以牙咬剑,手中结印,只见指尖泌出殷红,瞬间包裹了整个空间——
冰剑吐出,击向追兵,冰见眉眼凌角分明,咄咄冷煞,口中念念有词,“听我号令,冰冻天地……”
嗷嗷嗷吼吼吼!嗷吼!嗷吼!!
然而,冰见话声未歇,突然听到凭空冒出万马奔腾一般的魔兽的嚎叫声,声音未歇,只见整个空间几乎被挤爆。
冰见只能看到魔兽的一只兽脚,因为太大,冰见感觉自己的眼睛一时都使不过来。
“发生了什么!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白瞳男子的声音在嘶鸣的兽吼之中显得极其微弱。
冰见握了握手中的冰剑,扭头朝身畔看去,只见靖容手中提着一个灯盏,正在微笑地看着布满整个空间的魔兽。
见自己看她,她这才缓缓扭过头来,少女的容颜未曾因耳后的华发,而有半丝衰老,相反,愈加水晶美丽!
“冰见大人!跟着我,不要谈什么死不死的!我怎么会让你死呢!看吧,天无绝人之路!现在,咱们都安全啦!”
靖容冲冰见露出一抹大大的笑脸,语气十分轻松,可也只有她自己知道,眼前的这几只自己收掉的魔兽,也只能撑一时,他们必须尽快走!
“走。”
靖容声落,把冰见往后一推,见他发足离开。
她这才手擎着冰盏,一道低念,那些被放出去的魔兽,瞬间化成飞烟,被收进了灯盏内!
白瞳男子等人刚刚弄清楚,是巨型魔兽变成百丈之高来捣乱,正想做出解决之法,突然间整个被挤爆的天地空了,空气跟着流通起来。
便在这当空,靖容回身,御空飞跑!
眨眼间看到冰见,靖容纵身下去,抱起冰见再度狂飞!
白瞳男子在后面凛凛盯着那消失在天空极处的小小黑影,突地勾唇一抹冷笑,“傅靖容,你跑得了么?!”
他掌心一道黑息流转,猛地一起,对着那消失的黑影陡地击去。
漠漠天空,何其遥远。
不过白瞳男子却冷然笑了,那道黑息击出后,只见天空极处的那小小黑影顿时翻滚着栽落,至此,白瞳男子才露出轻松之色,冲身边的人道,“回去。”
将要到达铜城木场,靖容与冰见两人翻滚着自空中跌落。
“嗯……”
靖容闷头跪在地上,觉得后心一阵疼痛,胸前一抹淡蓝色光芒瞬间裂开,刹那间一抹炫白如仙的修欣身影晃动眼前,之后化为实影,出现在面前。
“你被他击中了?”司徒引自靖容空间内得释而出,见靖容之色,立时凝起了眉头。
靖容摇摇头,指指自己的后背,“不是我,是天玉。”
这时才看到靖容的身上软软地似乎是包覆着一层薄薄的膜儿,而缓缓地自这层膜脱落之后,天玉便歪歪扭扭地趴到了她的肩膀上,哼哼唧唧的,那张小脸也跟着不正常地发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