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什么意思?
靖容有点听不明白,但是在注意到暗影眼眸的深寒后,听到那“师父”二字,恍惚间似乎知道了什么,“你是奉药师父的弟子?”
原谅她跟在奉药身边的时间极短,甚至没有去问自己上面的三位师兄。
而在遇上瑞茯时,靖容也是堪堪知道那是奉药的第一位弟子,她的大师兄。
那么现在呢,这暗影又是第几个?
“是你的二师兄!”
暗影嫌弃地偏过头去,那面上的厌恶与不喜仿佛与靖容呆在这同一个屋檐下都是一种折磨。
呵呵呵。
靖容伸手悄悄抹去额角上滴下的泪,尴尬不已。
只得站起身象征性地向暗影行了一礼,“靖容之前不知,还请二师兄见谅。”
若非看在奉药师父的份上,她也不屑于向暗影行礼。
不过在这个世界药师极为珍贵而受人尊崇,何况自己现在也是来换噬风虫的;再者当以后拿到菩提魄时,靖容还想要仰仗奉药的强大练药本领,为父亲调制出解药来治伤。
她可不想暗影一纸书信跑到奉药那里,尽诉她的不懂规矩不知礼仪。
而关于瑞茯,靖容早已经找好说辞,并不担心奉药会追究。
暗影看都没看靖容,只草草地挥一挥衣袖,“行了,你坐下吧!”
仿佛多看这个小师妹一眼,便会让他百倍糟心一样。
靖容见他这态度,却也不禁觉得自己哪里出了问题,居然让他这般不喜。
“那二师兄,这个噬风虫要不要……”
“自然是换给你。”
暗影在提到正事之后,却并没有半点含糊,甚至靖容并没有交给他报酬,他也命令人将那野生的噬风虫取来。
那名老妇径直将噬风虫取来,送到靖容面前。
只看到那是被装在盒子之中,早已经被风化干了的虫体,即使是以精神力细细探察,靖容也无法分清楚家养的噬风虫与眼前这野生的究竟有何区别。
暗影在旁轻轻地解释道,“噬风虫在野外是以虫草为生,栖息在地底之下。家养的噬风虫栖息的地底却是以松软的土质为主,使得此虫的表皮非常软,而不够坚硬。”
原来这便是区别。
“想要多少,你拿去吧!”
暗影比靖容想象中的还要大方,居然就这样让她把噬风虫拿走,“你要多少报酬?”靖容看了眼噬风虫,决定明码交易。
“若是别人,我自会要报酬。但既然是傅靖容来了,这个面子还是要给,毕竟你是师父的关门弟子。”
靖容见暗影表情倨傲,说着这话却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虽然是给自己噬风虫,但却是看在奉药的面子上。
她内心有些不痛快,想刚才暗影还不知道自己是傅靖容时,这个人还是似乎很好相处的,也没像现在这般高高在上,靖容暗暗思量,抿了抿唇,决定为自己解释一番,“二师兄,有些事情我想单独跟你说。”
靖容说着朝司徒引看去一眼,目光带着请求。
司徒引焉能不知她要说什么,当即点头,便转身去转悠这园子去了。
暗影看到司徒引离开,不由地轻讽而笑,“有帝尊随在身边,你现在是无往而不利,又何须与我相言,尽快做你的事去罢!”
不等靖容说话,暗影冷笑一声一挥袍袖转身便要离开。
“二师兄!”
靖容暗恼追上前拦住他,目光如冰,“不知二师兄初见我,为什么这样排斥!但我自认从来没有做过对二师父不利之事,今日若有不当之处,靖容也领了。但是二师兄这样离开,未免也太不讲情面了!”
除了进来的时候把暗影的那些人都给催得睡眠了,靖容也自认没做过对不起暗影之事。
只不过靖容也隐隐猜到,暗影对自己如此冷漠不喜,极有可能是因为瑞茯。
这里与危殿相离并不算太遥远,消息也是传得精透。
在鹿州被击败之后,瑞茯却消失了。
靖容不知暗影与瑞茯的交情如何,但即算交情很差,自己这样对付瑞茯,在暗影看来亦是不肯接受的吧。
换了自己,大约也会与暗影一般认为。
不论怎样,靖容打算解释清楚再说,她也不喜欢被人误会。
“若如此那你想说什么?呵呵,有帝尊在,我便不想听,也是必须要听的。”暗影嘲讽靖容借帝尊之名,狐假虎威。
这些话靖容都受了,她也不跟暗影计较。
奉药的三个弟子,现在她遇上了两个,瑞茯被她击得无还手之地,眼前这个暗影,她却不想再如对付瑞茯一样对付他。
毕竟瑞茯多般害自己,而这个暗影至少还没开始害自己。
若是能交的话,靖容自然愿意与他相交。
“那便请二师兄坐下,我们好生说一番。”
把暗影给让到坐位中,靖容将关于危殿的事情简略的说了,所说的自然或多或少全与瑞茯有关系。
然而靖容猜测得并没错,每当提到瑞茯时,暗影总是会着重地听。但是之后又以十分不苟同的样子轻嗤一声。
这使靖容认定,也许暗影在背后被人鼓动了,以致于他并不相信自己的说的事实,而去相信另一面。
说罢之后暗影冷冷地扫了靖容一眼,倒不像先前那样厌恶了,只是语气依然很冷,“你的意思是,大师兄所做的全是咎由自取,而你是正义之师了?”
“靖容并没有这个意思。只不过二师兄,若是你被追杀的话,是反抗呢还是束手待毙地等死呢?至少我认为,自己想要活下去这样的想法,没有错!”
对于活着这件事,靖容从来都没有疑问。谁也休想要她的性命。活着,这在末世之中是最大的命题,没有其实。
“师父有门规,大师兄从来是师父最得意的弟子,而且往时所行之事从来没有触犯门规。若是他想要你死,必定是你做错了事,而非他做错!”暗影坚决道,眼中闪过一抹戾气以及耿直的犟绝之态。
靖容听了这话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淡淡地叹息一声,现在她似乎有点了解暗影,这个人太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