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意她竟会说出这些话来,子车旭不禁扭头朝另外两人看去,三个人,缕缕目光交错,各种各样的想法在交错的目光之中汇聚,收回,纳入心底,最后不动声色。
这些不动声色,俱被靖容收进心扉之中。
没有想到,他们也果真是为了菩提魄而来。
靖容以精神力丝线看罢之后,不由地倒吸口凉气,暗暗对自己说道。
子车旭轻哼一声,坐于座上,没再说话。
钟离峻上前来伸手轻勾起靖容的下颚,欲要看清楚她脸侧的那朵醉陀颜,哪料到他的手刚刚触到靖容的皮肤,猛然措手不及收回,低哼一声再看自己的手指,却是被烫糊了!
他俊脸惊异瞪着靖容,“你这,这是玄火?!”
眼看着傅靖容一个娇滴滴的少女,可是却没料到她看似完美的皮肤之下,竟隐藏着如此可怕的玄火,刚才若非自己躲得及,怕是要被她瞬间烧成灰烬!
看到钟离峻那烧伤的手指,靖容歉意地低下头去却也不解释,“是我的过失,请国君降罚。”
钟离峻惊魂未定地打量着看似毫无害的靖容,他不似子车旭一样,有着强大的玄力,是以根本没办法抵御这突然而来的侵害,只觉得手指滋辣作疼,一时也不敢再去看傅靖容脸上的那朵醉陀颜。
公皙正伸手捉住钟离峻的手腕,蓦地在受伤的地方吐出一道气焰,只看到那被烧糊了的皮肤顿时恢复了,好像没有受伤一样。
钟离峻脸上的痛感也消失了。
好厉害的治愈术!
靖容艳羡地看着公皙正不动声色间便将人给好,如果自己有这样的治愈术,那该多好。
“既然你想进入迷兽森林,那便去吧,我会派衡国的护卫保护你的。”
这之际,子车旭似乎想通了,表示退了一步,但依然坚持让衡国护卫进入迷兽森林。
他可能仅仅是想让自己的人进入迷兽森林吧。
靖容面上无色,内心轻笑,也许并不仅仅是衡国,包括公皙正还有钟离峻,他们也想进入迷兽森林。
但是他们对于进入迷兽森林,还并没有把握,更没有防毒雾的药液,所以才会今日来寻自己。借着保护自己的因由,好安全进入迷兽森林,由自己这里得到药液。
过了一会儿那钟离峻果然也提出这样的要求……
靖容暗笑,果真被她给猜中了呢。
如今看来,奉药师父并没有帮到她,反而给她还找了麻烦。
这三国的人都想进入迷兽森林,仅仅是为了菩提魄,大家都想争夺那起死回生之物,想救一条性命。
也罢,争的人越多,似乎得到菩提魄也越困难,但是靖容却不这么想,这只说明自相残杀的人也将更多。
离开那驿馆之时,靖容仰天而笑,在心里说道:奉药师父,不要怪我无情了。迷兽森林之行,我势在必得。谁跟我争菩提魄,我便会杀谁,并且不会留情!哪怕是三国的护卫,也照样杀之!
“主子,事情怎么样!”古云英奔来急切地问道,“他们没为难你吧?”
“他们是来帮我的,怎么可能为难我呢?”靖容温柔地回道。
“可是。他们有西羽城人忠诚吗?我们可以为主子献出生命,他们可以吗?”古云英有点不甘,“主子,你不要相信他们。”
“这一些是古爷爷对你说的吧?”靖容轻笑着反问,触到古云英动容之色,知道自己猜对了。
相比于那三国,靖容自然相信西羽城的人。
这一些人是真的为她着想,而且不念图菩提魄,但也是这样,靖容才会珍惜西羽城的人,不想让他们插手进来。
“到时候三国会派精英护卫前来,进入迷兽森林。西羽城的人去的尽量越少越好。不必派太多的人,多了我也照顾不过来。”
靖容撂下这句,转身往府内而去。
傅靖容的身影在前面消失之后,身后的古云英却没有跟上前,只看到她冷笑一记,转到一处僻静无人的小巷内,露出阴沉之色,嘴里一哼,“返变!”
只看到刚刚还娇娇俏俏的古云英,顿时变成了一张男子的脸,只见到他冷酷的眉眼,寒冰狰狞的神色,连身上的衣衫也变成了城内护卫的样子,仔细一看却是张天的模样。
“傅靖容,你没有想到吧!当初在古什特山脉,你杀死了我,不会想到我会有重生的一日吧!现在,我季魇魔回来了,将你们全部杀死!等着吧,你们的死期到了!”
张天冷森森地发出声音,之后出了小巷朝外而去。
他的身形刚刚出现,跟丢了人的凤别离接着在暗中追上,只看到张在再度入了瑞茯所居之地,这才摸不着头脑地挠头,刚才不知怎的,突然就跟丢了,在街头看不到一个像张天的人,他好像凭空消失一样。据范易说过,除非有必要的灵器,否则根本没有大活人能凭空消失,哪怕是强大的召唤师也不可能。
但是对于魇魔来讲,他们根本操纵不了灵器。因为灵器会反噬他们。
难道说刚才张天用了灵器,那这说明他不是魇魔啊?但是主子说得对,如果他是高级魇魔,自己这样轻视就会误了大事呀!
张天入了内,看到里面飘起袅袅的药烟,他站在门口处一定,接着自他的头顶处飞升起一道袅袅的烟气,张天的身体在这烟气完全脱离身体之后,顿时如一具软软的皮囊闭眼倒了下去。
烟气随即朝着正在炼药的瑞茯而去,最后停在他药鼎的前方三尺之处不动。
“季魇魔,你没必要脱离张天的身体。要知道你在里面再呆一会儿,张天就会死了,你会完全成为他。”瑞茯头也不抬,轻笑着说道,在看着药鼎内咕嘟嘟冒着泡儿的药汤时,他甚至露出了一抹璀璨的笑来。
“瑞茯,你还是跟从前一样!”季魇魔在原地像是被固定住一般,恶狠狠地咬着牙指控道。
“哦,人还是不变的好。”
瑞茯轻笑,抬起脸望着面前的这团黑气,笑得意外得逞,“自从你认识我,便知道这个道理。我的药鼎,不是什么人能够碰能够接近的。身为魇魔,你想靠近我,想拿我的药鼎撒气,是该得到惩罚的!”
继而瑞茯往袖内随便一掏,五颜六色的粉末冲着三尺外的那道烟气落去,季魇魔像是被施了酷刑一般,烟气溃散,魂飞魄散一样,空气中传来一阵阵的呜咽之声,凄凉得令人背脊直冒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