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间自然是要回家。
此时的顾宁,帅气中透着丝春风,像是如鱼得水后,自然而然流露出的自信。
宋安阳坐上顾宁的车后,双手依旧插在口袋里,目光直视前方良久,这才转头将目光看向顾宁。
“小学同学聚会,你知道吗?”
宋安阳的声音有些沙哑,看完顾宁后,又平静的收回目光,看了眼顾宁的车。
相较而言,挺贵。
在众多同学中,顾宁是个极出彩的。
提及同学聚会,顾宁点了点头,回了声:“倒是通知了我,说是明天中午吃饭,下午KTV。”话说到这儿,顾宁突然扭头看了眼宋安阳,末了又道:“你没车,不太方便,我去接你,。”
说罢,顾宁的目光在宋安阳的身上量,忍不住笑着提了句:“你换了发型和衣着风格,我之前差点都认不出你。”
顾宁起初根本没看出是宋安阳,只是感觉有些像。
而事实证明,他的感觉是对的。
顾宁提及头发和衣服时,宋安阳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笑着回了句:“觉得头发有点长,冬天洗起来不方便。”
倒也不头发长的问题,她就是想换种心情。
宋安阳的回答,令顾宁轻轻的笑了笑,仅赞扬了句:“这样也很漂亮。”
不管她怎么样,在他心中,都是美丽的如骄阳般明媚。
被顾宁夸漂亮,宋安阳仅是浅笑着,想起了裴钺。
很多时候,她在意自己的美与丑,是因为想给裴钺看,尽管她相信他,可是她不相信自己。
她希望,他的眼中,只有她。
顾宁送宋安祖回家,送到快到宋安阳家路口时,突然把车停靠在幽静的路边,转头看着宋安阳,眸色变了几变,最终还是提了句:“其实我不介意二婚的你。”
京城的事儿,顾宁一直在关注,宋安阳的事儿,是他关注的最多的。
或许是不想将就,不想抹掉脑中曾经在乎的人。
竟然再遇,就是缘分。
顾宁说不介意二婚,宋安阳眸色微怔,白皙的手指,揪起围巾须,因为抓得太紧,指盖泛起了袖色。
难道在外人眼里,她和裴钺之间,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宋安阳突然觉得心里泛起绞痛,原本抓着围巾的手,蓦然松手,伸手开车门,提步下车前,仅对顾宁撂了句:“我介意。”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如果旁观者看到的是正确的,她却依是不想让这断婚姻走到尽头。
宋安阳回到家里。
她家摆了桌麻将,她妈在她爸的陪同下,惬意的着麻将,母亲的模样,看上去变了很多。
好像很幸福。
宋建成见宋安阳回来得晚,正想和她说话。
宋安阳倒先撂了句:“爸、妈我在外头吃过饭,想睡觉,先上去。”话未说完,就已经上楼。
宋建成夫妇看到宋安阳的模样,也没再多提什么,只是都注意到安阳换了发型。
宋安阳上了楼,站在洗手间里,随意的洗了把脸,脱了外衣和毛线直接钻到被窝里,手里揣着手机,终于还是忍不住给裴钺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
“你不要生气,不要愤怒,不要冷漠;我以后会好好爱你,爱我们的家,爱自己。”
电话刚接通女人便开口,声音细细糯糯的,说到最后,忍不住哽咽起来,多日来的隐忍与伪装,似乎在此时,没有章法的冲破。
她以后会珍惜彼此,不想和他分开。
男人接到电话后,从始至终都未出声,最终仅是把电话挂了,好看的:。
而宋安阳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嘟嘟……声音,眼中的泪,早已是泥泞一片。
她知道,他对她的失望;是因为她一次次践踏了他对她的好,对她的爱,以及他的自尊和高傲。
就如同曾的她,把青青当成最好的朋友,但朋友才是伤她最深的人。
她知道错,想要挽回,而男人似乎连听也不想听。
宋安阳突然觉得心口绞痛得厉害,想到太多关于他的事,落差与改变,就连道歉,也不再见效。
夜色逐渐变得浓稠,宋安阳在被窝里,盯着头顶的墙壁出神。
如果他真的不要她,她会伤心多久?
一个月?
两个月?
半年?
还是十年八载?
或是一辈子?
就这样盯着墙壁出神到入睡,身子虽是暖的,心里寒得发粟。
相隔千里的异地朋友,如同萍水相逢的人,一旦分开,便是永久。
宋安阳这一觉睡得很浅,浅到半夜有人开她的房门,她便能立即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目光掠见抹熟悉的身影,心中怔了下。
不可置信。
进屋的男人,直接走到女人身边,缓缓坐下,先是伸手摸了摸女人额头,自言自语似的道:“总不爱惜自己,我不在你身边,你这是想自暴自弃?嗯!”
语毕,男人摸着女人额头,把她的头发捋开。
发现她剪了头发,眸色微沉,显然不习惯,却又摇了摇头,继续道:“还像个孩子似的,不高兴拿头发出气,剪的不好看,丑的还不是你。”
短发的确不够温碗,却显得更加俏皮和可爱。
男人一连说了两句,女人原本迷迷糊糊的双眸,逐渐睁开,氤氲着薄薄的雾气,怔怔的望着眼前逐渐清晰的人影。
如此熟悉,可他好像瘦了,也憔悴了。
男人见女人睁开眼,眸色依旧平静自然,却像是说糗事似的,又沉沉的提了句:“你不在的时候,我也感觉身边空荡荡的,你就是个让人不省心的东西。”
若是放在以前,男人不会这么说,只是此时,他仅是想弥补她这些日子心里的不好受。
他的冷漠是因为对她的失望,而他给她冷漠所造成痛苦时,他又何常不在煎熬。
他是气糊涂了,也是气得牙痒痒。
才会态度冷淡。
女人听到男人说了这么多话,却是挑了个最为轻飘飘的问题,糯糯的问了句:“我的头发真的剪的很丑吗?”
她只是看到感觉变了,没想有多丑的事。
“丑,像是被狗啃似的,”
男人对女人的新发型,直接认定为丑。
男人很喜欢女人的长发,待她把长发剪了之后,他……喜欢她这个人,其他书友正在看:。
被说丑,女人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又细细的问了句:“我是不是太任性了,没和你说,就把头发剪了。”
她当时是被长期的抑郁感冲昏头,所以才突然去剪头发。
剪完后才发现不漂亮,可已是无法挽回。
“你从来都很任性。”
她的任性,在于她的固执与倔强。
宋安阳听到男人说她任性,尴尬的缩了缩脖子,将脸埋进被窝里,细细开口回道:“我想改,可是我有时候觉要不按自己所认知的做的,会有种沉沉的负罪感。”
很重,很沉,她弟和她父母以及宋宝,是她对茉莉一再相信和包庇的首要原因。
女人的话,令男人眸色变得愈发深沉,望着女人乌黑的眼珠儿中,透着丝清澈的皎明,那样纯粹。
她心思重的时候,骗得连他也发觉不了,待到重重剥开时,他才看到,她的本意,是因为她固执的本心。
男人这样看着女人良久,嘴角的笑,微微勾起,却是话锋微转,问了句:“那以后,你会认真的把遇到的难提和我商量吗?”
如同他当初告诉她的,有事和她商量;她要是商量了,也不会造成小产的结果,而现在,她也该开始预计产期,以及举办一场极具意义的婚礼。
原本的计划,因为变化,而不得不改变。
女人对男人的问话,心中微怔,躺在哪怔怔的望着男人良久,这才郑重的点头。
她不想再让他失望,不想再践踏他的付出,她和他之间有个家,主要成员,是她和他。
女人点头,男人噙起嘴角的笑,要去捏一捏女人的脸,却发现女人瘦了不少,最终只能捏女人的鼻子,嘴里则戏言了句:“你最近是不是总不吃饭。”
瘦了这么多。
女人听闻男人的话,眸色微怔,伸手拉着男人捏她鼻的手,搁在脸颊连上,细细的噌了噌。
“因为我害怕你不要我。”
所以她吃不下去饭。
“傻瓜,我怎么会不要你。”
他要是不要她,早就和她离婚,何必大半夜,从京城跑到这边。
女人拉着男人的手在脸庞上噌,男人则动了动手,细细的摸着女人的脸庞,逐渐的,他双手捧着女人的脸,幽黑的眸仁,紧紧盯着女人清瘦俏丽的脸庞,情不自禁的低头吻住了的女人的唇瓣。
软软糯糯中,带着丝涩涩的味道。
男人的吻是独有的霸道,女人的回应则是细细腻腻的,双手圈着男人脖子,又逐渐松开,手掌向男人脖子以下的位置,移了些许,证明着她的想念。
男人感觉女人的动作,倾身压在女人身上,正要拉开盖在女人身上的被子,男人却又突然停下了动作,缓缓的从女人唇间离开。
男人没了动作,宋安阳原本合着的双眸,慢慢睁开,诧异的望着眼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