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毓走出营部机房,虽然刚刚经过了十三场上机考试,虽然负责监考的崔秘书一直夸奖自己别人需要三十分钟答完一门的卷子自己只要十分钟就答完了,而且十三门成绩全优。但是薛毓的心情还是很低落,小腹现在还有些疼,其实第一次进那个班,就觉得大家不是很喜欢自己。我已经很努力了,还能怎么做呢?我做错了吗?薛毓无精打采的想着,转过拐角,就被明晃晃的军衔刺的眼瞳微微一缩,急忙转身回避,自己现在可没有心情见他。
“站住!”就听一声大喝。还是被发现了,薛毓无奈,只得停下站好。
两个军官大踏步走了过来,在薛毓身前站定。
薛毓立正敬礼:“长官好!”
“见到我们为什么躲避?”其中一个军官厉声呵斥道。
薛毓这才注意到面前呵斥自己的长官正是那日送自己去新兵训练营的中校。原来他就是营长蒋铁军啊。薛毓抿了抿唇,没说话。
蒋铁军看了眼身边的基地最高司令官,指了指院子中心:“去,去那边旗杆那站着去。”
“是的,长官。”薛毓转身走向旗杆,并没有瞅昊明哥哥一眼。
周昊明看着薛毓转身离去的背影,心中微微一叹,也没有多说,和蒋铁军走进了营部指挥室。
蒋铁军一边思索着老大的来意,一边就最近几月的工作做着简明扼要的汇报。
周昊明仔细的听完,淡淡的说道:“铁军,你走神了。”
“对不起,长官。”蒋铁军冷汗一下子出来了。
周昊明笑了笑,似乎并不打算追究。“有什么疑问,说吧。”
“是的,长官。” 蒋铁军稍微放松了下自己绷紧的神经,“下官只是对长官此次的来意不甚明白。”
周昊明笑容不减:“如果我说我就是来看一下你们装甲营的训练呢?”
蒋铁军也笑了:“老大,如果您真的是来视察训练的,那么下官不得不怀疑您特派过来的那个小兵了。”
周昊明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正色道:“我知道你怀疑,还打电话问过从善,但是,我希望你保留这个怀疑,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是的,长官。” 蒋铁军大声回答。这个席从善,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周昊明起身走到窗前,透过只能一面视物的玻璃窗向外望去。
薛毓孤零零的站在旗杆旁,修长的身子越显单薄。原本堪称完美的军姿被一个小小的晃动打破了,薛毓微微颤抖着,一只手扶上了旗杆。
蒋铁军看着自己的长官眉头皱了皱,心中一动,顺着周昊明的视线望过去,只见那个特招的小兵微微躬着背,头靠在了旗杆上。
周昊明眉头皱得更紧了:“铁军,去把薛毓叫进来,我需要和他单独谈谈。”
蒋铁军答应一声,走出营部指挥室。
薛毓额上出了一层薄汗,一手抓着旗杆,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头就枕在那只抓着旗杆的手背上,脸色苍白憔悴。
蒋铁军来到薛毓身后咳了声:“身体不舒服?”
薛毓几不可察的点了点头:“一会儿就好。”
“司令官叫你过去,能坚持的住吗?” 蒋铁军伸手欲扶。
薛毓深深吸了口气,缓慢道:“我想我可以。”
薛毓站在指挥室门前喊了声“报告”,得到许可后,推开房门,走进,关上房门,就站在门口眼睛定定瞅着分别不到两日的昊明哥哥。
周昊明就坐在一张沙发椅上,看着薛毓放柔了声音说:“过来。”
薛毓下意识的后退了一下,背部贴在了门板上。
周昊明眼神闪了闪:“过来,我不打你。”
薛毓慢慢走近,离着还有一步距离的时候,周昊明伸手将薛毓揽了过来,像小时候一样,让薛毓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周昊明一手搂着薛毓的肩背,一手放到了薛毓的小腹上:“很痛吗?”
薛毓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心口有些痛。”
“心口痛?”周昊明微皱着眉,右手从薛毓小腹移到心口,轻轻按揉着。
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手掌的炙热,心一下一下跳着,薛毓慢慢合上眼,头轻轻靠在昊明哥哥的颈部,心痛的感觉渐渐变弱。
周昊明一边揉着一边问:“心口为什么会痛呢?”
“近几个月才有的,以前也没有过,查不出来病因,余大夫还曾经怀疑我是不是装的,可是疼的时候真的很疼,不过一会儿就好了,最后余大夫说我可能是神经性疼痛。” 薛毓慢慢的说着。
“神经性疼痛?”周昊明思索着这个名词,“毓儿,发作的勤吗?一般情况下什么时候会发作?”
“心情不太好的时候吧,我猜,我也不知道,疼的时候心好像就被射穿了一样,很难过,很难过。” 薛毓声音里透着委屈,“不只是疼,而是真的很难过。”
周昊明叹了口气:“毓儿,心胸放宽一些。”
“哥哥,你认为毓儿的心胸不够宽吗?” 薛毓猛的睁开眼盯着周昊明的眼睛说。
那样晶亮的目光,周昊明竟觉得有些难以逼视:“毓儿,哥哥完全是为了你好。”
“哥哥。”薛毓的声音里有一丝颤抖,“我能理解你,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毓儿心里真的有一种被舍弃了的感觉。” 薛毓起身从周昊明腿上下来,眼睛里已经蒙上了一层水汽。“哥哥,你今天为了毓儿好,能把毓儿丢在军营,如果有一天,为了更大的利益或者说是责任,你会不会也会舍弃毓儿?”
周昊明一时之间竟愣住了,自己不过是想让毓儿体验一下普通士兵的生活,怎么竟谈到舍弃二字了?
薛毓凄然的看了眼昊明哥哥怔愣的样子,转身推门跑了出去。
周昊明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也被利箭穿透了,生疼生疼的。
作者有话要说:竟猜竟猜,这章是有伏笔的,嘻嘻,小毓为什么会心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