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清和谢政也觉得,云祁都做到这份儿上了,要是宁熙再接着忍下去的话,那当真要成为忍者神龟了。
“还有当年陈郡谢氏造的兵器。”云祁话锋一转指向了谢政,“当初在山上的那一批被老皇帝给搜走了,但是还有另外一批藏着,你着人运出来。”
谢政的声音有些颤抖:“在哪里?”
“老皇帝找到的是山上的那一批……我的那一批嘛……呵呵,自然在河里了。”云祁笑得一脸的高深莫测,“去年的时候陈郡的护城河是干的,那一批兵器就在河底埋着,今年有了水,老皇帝自然没有找到。你只要将水抽出,便可找到那一批兵器。”
谢政真的真的是一阵无语,不禁开始反思自己之前那个世子当的到底有什么意义?
云祁搂着华溪烟站起了身:“好戏不远了,要是这两件事情你们能办好的话,以后有你们好玩的,要是砸了的话……”
“我自刎。”温清毫不犹豫地接口,“要是这事办砸了,我也没什么脸面活着了。”
谢政也赶紧接口表忠心,一副立下了口头军令状的模样。
华溪烟从那宫殿里边走出来的时候还有些晕晕乎乎,想着刚才云祁说过的话,他是真的要去挑事吗?
她何尝不知道云祁的意思,只有他出面,宁熙才会将目光放在他身上,那样的话,王家还有华溪瑜的处境才不会那么艰难。
“战火四起,是你想看到的吗?”华溪烟定定地看着云祁,果真见他面色僵了下来。
“知微,我身在这个位置,肩负着这个责任。”云祁停顿了片刻,这才无奈回答,“云家子弟的责任。”
“若是你不姓云呢?”
“你为何不叫宁歆宸?”云祁没有丝毫迟疑地反问,一句话将华溪烟堵得哑口无言。
是啊,生恩远不及养恩,尽管云祁也不是在云府长大,但是他从一出生,挂上的就是云府的名号。而且现在……不能单单凭借一幅画就断定云祁的身世。
两人从原路返回,华溪烟总算是见识到了绝顶的轻功到底是多精妙,足尖轻轻一点便扶摇直上,中间没有经过任何的借力,羽化登仙般便落在了崖边。
只是让两人失望的是,并没有见到荷妃,丫鬟说荷妃方才出宫了。二人都知道荷妃这是故意躲着,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觉得此事愈发地蹊跷了。
又在西陵逗留半月之后,云祁向着泽佑帝递上了辞呈,称通武山清净,有利于华溪烟安胎,欲要前往,往泽佑帝准许。
之前云祁也是常年不在西陵境内,泽佑帝也没有什么不习惯的,于是很是干脆地准奏了,并且还准备了一场极为盛大的践行仪式。
宴会上云祁言:“臣一日乃是西陵之臣,便终身为西陵之臣,自然不会弃西陵于不顾,倘若西陵日后有需要的地方,只要力所能及,必然万死不辞。”
得到了此言的泽佑帝更是安心,对于云祁这个辅臣他一直是满意得很。朝中大臣也在听到此言之后极为欣喜,毕竟云祁是通武山之人,再加上瑾王妃还是圣天的长公主,这可真是不可多得的一笔财富。
于是阿谀奉承铺天盖地而来,就差没将二人当做神灵供奉起来。
“泽佑帝待你果真不错!”回通武山的马车上,华溪烟不知道第几次这般感叹。
云祁将刚刚采来的安神药材用内力烘干,随后装到一个小巧玲珑的荷包里,温声回答道:“当初我救瑾王的时候用的是胡编乱造的身份,后来我告诉他我是云府之人,但是他除了错愕之外没有多余的感情,甚至不会认为我是圣天派来的内应,这份信任可想而知,做不得假。”
华溪烟点头:“不然就算你是圣天之人这个消息传过去,恐怕西陵上下举国都是非议,但是现在平平和和,没有一丝风言风语,想必泽佑帝下了不少功夫。”
“确实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他给我的这个身份,做什么事情都方便了太多。”云祁叹了口气,将荷包递给了华溪烟,“怀孕后期只怕会梦靥,这个也许会有些帮助,要是不行的话,我再想别的办法。”
看着云祁小心翼翼的样子,华溪烟心下一软,想着这个人当真是将她放在了心尖之上。
“我倒是觉得这位泽佑帝很是不错,为人谦和,但是不失了皇家的霸气,最重要的是,很是真诚!”寻秋在一边绣着一个东西,开口插了一句。
“为人真诚?”华溪烟挑眉,“你怎么看出来的?”
“西陵泽佑帝对公子确实不错,要是按照一般人是有目的的话,那表面功夫绝对要做到,但是依旧要虚与委蛇,并且多加克制。但是在那日太子的洗尘宴上,他对小姐和姑爷的维护可是分毫不假,甚至不惜与宁煜撕破脸。而且他看向姑爷的时候,目光很是敬重。”
“况且公子递交辞呈的时候,泽佑帝不过是有些不舍,但是没有一分阻拦,甚至没有料到公子会出言相助西陵。可见是真的没有什么目的。”问夏也接口,赞同着寻秋的话。
“你们俩平时可是眼光高的很,现在居然也会为别人说好话了?”云祁忽然清声笑了起来,有些戏谑地说道。
问夏的圆脸一下子皱了起来:“姑爷何意?说的就和我们平时见不得别人好似的。”
云祁只是笑,没有说话。
“你们说的确实不错。要是给一般人来说,我绝对不相信的,毕竟皇室众人最擅长的便是巧言令色。”华溪烟开口,赞同者两人的看法,随后问道,“寻秋在绣什么?”
寻秋将手中的东西比划了一下:“当然是给小公子或者小小姐绣的衣服了!”
“这孩子还没个影子,你就行动上了?”华溪烟失笑,看着兴致盎然的人,有些无语。
“这九个月不过是弹指瞬间的事,说过去就过去了,咱们自然要提前准备好。”寻秋丝毫没有觉得自己这么着急有什么问题。
华溪烟知道问夏和寻秋都喜欢孩子,不由调侃道:“既然你们这么喜欢孩子,怎么不去生?”
问夏的脸皮一直很厚,这次居然也很不厚道地红了起来:“这男人还没个影子呢,去哪里生孩子?”
“咱们这里男人多得是啊!怎么,你看不上?”云祁接口,目光别有深意地看向了马车外边。
在外边赶车的梓易不明所以,只是觉得仿佛有一股辣辣的火焰焦灼在他的背上,让他如芒在背坐立不安,几乎要一个不稳从马车上翻下去。。
问夏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华溪烟抢了白:“梓易无论是看长相或者本事,都是云氏暗卫中最为顶尖的翘楚。要是你们连他也看不上的话,那只能你们自己去找了。”
华溪烟说着,拿一副“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的表情看着她。
“小姐!你怎么和姑爷一样,取笑别人?”问夏的眼睛瞪得铜铃一般大,双颊红的几乎就可以滴出血来。
真是……嫁了人之后就不帮她说话了吗?
“我看寻秋的绣工比水云间巧手十七娘倒是差不了多少。”华溪烟很是善良地转了话题,不再让问夏尴尬。
寻秋忙不迭地摇头:“十七娘在,寻秋不敢称大。”
华溪烟正欲再说什么,梓易忽然挑开帘幕走了进来,递给云祁一纸信笺:“公子,有密信!”
华溪烟别有深意地对着梓易一笑,接着冲着问夏的方向努了努嘴,问夏一阵暗恼,但是又舍不得对华溪烟发作,从篮子里拿起一个寻秋刺绣的线轴就冲着梓易扔去。
云祁拆着手中的信,头也不抬地对着梓易道:“问夏送你的定情信物,收好了。”
华溪烟好笑地看着羞赧地几乎就要钻到马车下边的问夏,这才正了神色立志做一个好主子:“圣天的信?”
云祁点点头。
华溪烟勾唇一笑:“如若我所料不错的话,是舅舅那事吧?”
“确实。宁煜一回圣天,宁熙便下旨将王家搜家。”
“知道我们在西陵混的如日中天,忍不住了么?”华溪烟轻哼一声,满是讽刺地说道。
“宁熙的心思可是奇怪得很,就算是我一直也是捉摸不透。”
华溪烟对于云祁的话不置可否,宁熙做事向来让人猜不着调。正如这一次,他口口声声的心仪她,却还是派人前来痛下杀手,要明明白白地将她置诸死地。
“还有一件事儿……云扬的新婚妻子跑了。”
华溪烟一噎……那不就是李后吗?跑了?受不了京城里的流言蜚语了吗?呦呵,听起来还很厉害的样子。
一行人回到通武山的时候,果真接到了圣天再次传来的消息。西陵安乐伯府公子裴遇带了密令前去圣天。言王继私吞军饷并不是因为与旁人有勾结,而是和安乐伯府有交易。而且那金子并不是为了贴补军饷,而是转交给了安乐伯府,想着有朝一日万一圣天和西陵开战,王继故意败仗,但是西陵会给出长平侯的爵位,保王继一家安宁。
此言一出,圣天朝堂上下皆惊,尤其是裴遇还带来了泽佑帝的一封手信,言安乐伯府之前确实派人说过此事,并且递交上了安乐伯府当时的折子,日期与金矿被盗相距无几。
而且折子中所提的只有王继一人,和王家并无任何干系。
大批证据涌入,之前给王家定下的连坐罪名一下子有些摇摇欲坠,尤其是王继当晚在牢中服毒自尽,更加坐实了畏罪自杀的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