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碧玉院之后,云温婉总觉得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便能听到鸡鸣了,云温婉从床上爬起来,感觉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
昨晚回来的时候本来就晚,还要去金玉院,到碧玉院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这会儿估计红袖也没休息多久。
怕吵醒红袖,便也没有唤她。
云温婉坐在床上定了定神,想着过往的事儿。
此刻日光也刚从山头冒出一点儿亮光出来,夜凉如水,透过纸窗一点一点渗进来,还是感觉有点儿冷。
云温婉打了个寒颤,思绪拉回来之后,裹了裹身上被子,忽然感觉到什么一般,警惕地望了望周围。见到角落的纸窗上透着一个人的剪影,云温婉朝着房梁上的人招了招手,顺势将床帘放下。
那房梁上的人跳了下来,直接从床帘滑到床上。
云温婉躲在床帘之后,眼睛警惕地望了望外面,才转过头来,看着眼前的人,轻声笑道:“这梁上君子当真是当得不错。”
云温婉刻意将说话的声音压低了下去,可南宫子墨还是可以十分清晰地听见的。
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也是在房梁之上,误打误撞进了碧玉院,却刚好赶上她洗澡,那个时候他就见识过她的本领,当真厉害得紧。
当初大概就是这样被她俘虏了心吧。
方才来的时候他也看到了,门口站着一个妈妈模样的中年妇女,身上的锦缎可不是一般的贵重,看来是什么富贵人家的仆人,正趴在角落的纸窗上,一直听着屋子里的动静。
所以一个晚上,他都呆在房梁之上,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这会儿见云温婉巧妙地将床给挡住了,正好也挡住了窗外那人的视线,却又不会让人怀疑,看来云温婉还是很警惕的。
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一直虎视眈眈盯着她。
此刻的南宫子墨已经不想再去想其他的,一把将云温婉搂入怀里,似乎感觉
还是不够,便干脆一把推倒了她,将她压在身下。
云温婉愣了一下,挣扎着想要逃脱,却听见他在自己上方轻声说道:“你可别闹那么大的动静,这窗外还有人呢。”
云温婉躺在他身下,只能安安静静地瞪着他。
现在的确不能轻举妄动,若是被窗外的人瞧见了,怕是又要心生事端。而且这大半夜的,南宫子墨在她房间里,若是被发现了,这名声可就毁了。
未出阁的女子与未娶亲的男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很难让人能正常地去想他们的关系。
然而此刻南宫子墨却是紧紧地抱着她,眼里装满了无限柔情,慢慢包裹着她,几乎要将她完全淹没进去,映入心底。
听见南宫子墨这么说,云温婉撇了撇嘴。
这南宫子墨果然是狐狸一只,还真是狡猾,明明知道她不敢轻举妄动,怕被窗外的人听见。
于是伸手戳了戳他的肩膀,那块伤口处,看见他有所触动,云温婉也得意洋洋起来,却见他皱着眉头,咬着牙,似乎在忍耐,额头上布满了汗珠,看起来好像真的挺疼的。
她这才感觉到自己似乎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儿,他的伤口那么深,别是伤口又裂出来了。
于是急忙掀开他的衣服,却见他的肩膀上缠着布条,没有晕出血。
……只是虚惊一场。
南宫子墨突然笑了起来,像是恶作剧报复了谁一般的小孩,露出胜利的笑。
……看来她被耍了。
云温婉满脸的黑线,瞪了他一眼,撇过头去,却又被他硬生生给掰了回来,只见他十分认真地看着她,轻声说道:“伤口恢复得不错,只是微微还感觉有些生疼,现在已经开始结痂了。”
看着南宫子墨漆黑如墨的瞳孔,云温婉仿佛要陷进去了一般,差点失了神。
他那伤口,怎么说也得十天半个月的恢复期,这会儿也算是正常进度了,只要不被其他东西碰到感染恶化,基本上是没什么问题的了。
结痂的时候感觉伤口处有些痒,用力的时候也会疼,所以方才云温婉戳了一下,也确实有些疼,但不至于像南宫子墨表现出来的那般严重。
云温婉还是撇过头去,突然嘟囔道:“听说你这次出征……被怀疑了……”
被怀疑通敌叛国。
南宫子墨是大梁的战神,皇上赐予了永安王的称号,奠定了南宫子墨至高无上的地位。然而这一次,只有南宫子墨的军队全军覆没,而且单枪匹马去救云少铭,却轻而易举地将众人找不到的云少铭给找到并且救出来了。
别说其他人了,就连南宫子墨自己,都感觉有些蹊跷。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然而南宫子墨却撞上了,这几日到处查访,就为了找出造谣生事的人,可依旧无果,心烦意乱之下,却不知不觉到了相府,到了这碧玉院。
得以见日夜思念之人,顿时感觉神清气爽,疲累全消。
南宫子墨只是无所谓地轻笑道:“有人想要我身败名裂罢了。”
虽然查不出具体是谁造谣,但他能断定,是幕国的人。
他保家卫国这么多年,若是就这么牺牲在幕国人的手里,会激起民愤,反而不利于战争。唯一的方法,便是让他这个传说成为过去,大梁人民也因此没有了精神支柱,自然不战而败。
这套路下来,倒是心思缜密。
看着身下若有所思的人儿,他忍不住俯下身去,亲吻住她的唇瓣,一股子属于她的气息扑鼻而来,深入骨髓,一寸一寸地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吞噬。
他的心里对她甚是喜欢,满得几乎要溢出来了一般,想要将她吞噬,却又怕将她弄疼。
不知道过了多久,南宫子墨感觉自己的脖子有些酸痛了,才慢慢抬起头来,看着身下困得睁不开眼的人儿。
不知不觉的,嘴角便勾起一抹浅笑,便也跟着趴了下去,躺在她身侧,从背后搂住她。
此时此刻,似乎外面发生什么,都与他们无关了。
(本章完)